将安迪送回2201后,王柏川没有片刻耽搁,立刻驱车前往上海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王柏川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找到该机构的负责人。
“加急处理,我需要最快速度看到结果。”王柏川语气沉稳,:“并且一定要保密”
“王总放心,我们一定优先处理。最快三天,鉴定报告就能出来。”负责人恭敬地保证。
安排好这一切,王柏川才返回欢乐颂。他没有直接去找安迪,而是先上楼取了一两瓶珍藏的红酒。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刚过。他知道,此刻的安迪,最需要的是倾诉和陪伴。
他走到2201门口,敲响了房门。
门内安静了片刻,才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安迪站在门口,她已经换下了外出的衣服,穿着一身家居服,短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看到门外的王柏川,以及他手中的红酒,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王总?你……”
“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王柏川举了举手中的酒,语气温和,“喝一杯?不是借酒浇愁,就是朋友间的聊天。”
安迪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沉默了几秒,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这是王柏川第一次进入安迪的公寓。2201的装修风格极简,充满了现代感,但给人感觉缺少了点生活气息,王柏川没有过多打量,很自然地走到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熟练地开酒、醒酒。安迪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有些游离。
“鉴定机构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加急处理,三天后会出结果。”王柏川拿了两个杯子,一边将醒好的酒倒入酒杯,一边告知她进展,“是上海最权威的机构,结果你可以完全放心。”
“……谢谢。”安迪低声道,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她轻轻晃动着杯中殷红的液体,却没有立刻喝。
“不用谢。”王柏川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与她保持着一人的距离,防止过分亲近让她感觉不适,“现在,什么都别想。结果出来之前,所有的焦虑都是自我消耗。”
安迪抬起头,看向他,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怎么能不想?我找了他十多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他。他看起来……那么害怕,那么……”她哽住了,无法继续说下去,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却化不开心头的沉重。
“我理解。”王柏川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但至少,你现在找到他了。你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暂时是安全的,这就有了弥补和重新开始的基础。比起漫无目的的寻找和绝望的等待,现状已经好了太多。”
他的话点醒了安迪。是啊,至少她找到了。她不用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担心弟弟流落街头、生死未卜了。
“而且,”王柏川继续道,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小明的情况虽然特殊,但并非没有希望。就像我下午说的,半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已经是天壤之别。这证明,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正确的引导,他是可以感知到外界,可以慢慢改变的。”
他又给她倒了一点酒,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开始讲述他这半年来与小明相处的细节。如何第一次见面时,小明连头都不抬;如何他一次次带着不同的玩具和书籍,安静地坐在不远处,不去打扰;如何第一次听到小明含糊地叫他“大哥”时,内心的触动;如何发现小明在数独和逻辑上的惊人天赋……
他的叙述没有刻意煽情,但却充满了画面感。安迪静静地听着,仿佛透过他的话语,看到了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孤独的弟弟,也看到了王柏川这半年来默默的付出和陪伴。她无法想象,一个在商场上以冷酷精准着称的男人,会为了一个陌生的、有精神障碍的孩子,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和耐心。
酒意微醺,加上情绪的大起大落,安迪感觉自己的心防在一点点软化。
“我……我很害怕。”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是她今天第二次主动提及内心的恐惧,“害怕那个遗传病……害怕小明会像我妈妈,像我外婆那样……最后彻底失去理智,谁也不认识……害怕我自己……某一天也会……”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因紧握着酒杯而导致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恐惧。
王柏川放下酒杯,侧过身,正对着她。“安迪,”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坚定,“听着,遗传概率不是百分之百。即使……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现在的医疗水平也远非过去能比。我们可以找全球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物和疗法。而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为尚未发生的未来恐惧,而是把握好当下,帮助小明,也守护好你自己。”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紧握酒杯的手上。安迪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然而,那种预期的不适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暖流,从他掌心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稳定有力的脉搏。
她没有挣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安迪就那样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那份陌生的温暖。
【系统提示:安迪好感度 +15(因深夜陪伴、深入的情绪共鸣、对未来的坚定承诺及关键性肢体接触的突破)。当前好感度:62\/100(情感依赖深刻,心防大幅松动,关系进入新阶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柏川才缓缓松开了手,他拿起酒瓶,发现酒已见底。
“酒喝完了,你也该休息了。”他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事情不会变得更糟,而我们,肯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安迪也站起身,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但眼神清明。“……谢谢你,柏川。”
“早点休息。”王柏川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2201。
门轻轻合上。安迪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被他握过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这个夜晚,因为他刚才的陪伴,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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