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向林墨提供的那个凌晨。
公共租界边缘,万籁俱寂,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将稀疏的树影投在冰冷的路面上。
那家名为“济仁”的诊所紧闭着大门,看上去与周边陷入沉睡的民居别无二致。
然而,在周围的暗影中,猎手已经就位。
张宗兴亲自带队,阿明、赵铁锤(伤势初愈,但坚持参加)以及十余名最精锐的“暗火”队员,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悄无声息地封锁了诊所的所有出口和邻近街巷。
杜月笙和司徒美堂的人也在外围布下了暗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日方援军或巡捕房的干扰。
行动前,张宗兴再次确认了行动计划:速战速决,以控制诊所、夺取“特殊物资”和资料为首要目标,尽量避免与可能存在的守卫发生持久的交火。
“行动!”张宗兴对着微型耳机,发出了简洁的命令。
阿明如同狸猫般敏捷,借助特制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撬开了诊所后门的锁。两名队员率先突入,迅速解决了门内两名正在打盹的守卫——他们穿着白大褂,腰间却鼓鼓囊囊地别着手枪。
内部结构比想象中复杂。
前面是正常的诊室和药房,但穿过一道隐蔽的、与墙壁颜色几乎一致的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通往地下室。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
地下室灯火通明,与上面的静谧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俨然是一个小型的、设备极其先进的实验室!
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的身影正在忙碌,摆弄着一些奇特的器皿和显微镜。角落里的几个低温冷藏柜发出低沉的运行声。
“不许动!举起手来!”阿明低吼一声,队员们迅速控制了整个地下室,枪口对准了那几个被惊呆的研究人员。
混乱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看似头目的日本人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扑向实验台,试图按下某个隐蔽的按钮!
“砰!”
赵铁锤眼疾手快,手中的驳壳枪冒出一缕青烟。那日本人惨叫一声,手腕被子弹击中,鲜血直流,无力地瘫倒在地。
张宗兴快步走到冷藏柜前,强行撬开锁具。里面不是药品,而是一排排贴着编号标签的试管和密封容器,里面装着不明液体或组织样本。
他又迅速翻查实验台上的文件和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文数据和图表,夹杂着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解剖草图和人名代号(“马路大”)。
“全部带走!一张纸,一个试管都不能留下!”张宗兴厉声下令。这就是铁证!
队员们迅速行动,用特制的隔热箱装好样本,将所有的文件、记录本一扫而空。
“撤!”张宗兴看了一眼那个被打伤手腕、正用怨毒目光盯着他们的日本头目,毫不犹豫地补上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对于参与这种反人类罪行的人,他没有任何怜悯。
队伍迅速按原路撤离,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从突入到撤离,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当附近的巡捕房被零星枪声惊动,姗姗来迟时,“济仁”诊所只剩下几具尸体、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和那个被遗弃的空壳。所有的罪证,都已落入“暗火”手中。
“仙乐门”密室内,气氛紧张而兴奋。
苏婉清和几位懂日文的同志正在连夜翻译、分析缴获的文件。
随着翻译的深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越来越难看。
文件清晰地记录了日军“防疫给水部队”在上海及周边地区,以“东亚劳务”为掩护,抓捕大量中国平民和战俘作为活体实验材料(“马路大”),进行鼠疫、炭疽、霍乱等多种致命细菌的武器化测试!
那些试管里的样本,正是培养出来的菌株和实验提取物!
“畜生!这帮天杀的畜生!”赵铁锤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描述和草图,双眼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杀回虹口。
张宗兴面色铁青,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恶心。他手中握着的,是足以震惊世界、将日本军国主义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铁证!
“立刻将这些证据复制、拍照!原件必须绝对保密,妥善保管!”张宗兴下令,
“婉清,挑选最关键、最具冲击力的部分,准备通过我们掌握的、最可靠的国际渠道,秘密传递给有影响力的外国记者和外交官!我们要在全世界面前,揭露他们的魔鬼行径!”
他深知,仅仅拿到证据还不够,必须让这证据产生力量,形成国际舆论压力,才能真正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甚至可能迫使他们暂停或延缓这可怕的计划。
几乎在张宗兴成功夺取证据的同时,西安传来了决定性的消息——在各方的努力下,事变和平解决!蒋氏接受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等条件,即将被释放返回南京!
这一消息如同春风,瞬间吹散了笼罩在中国上空的厚重阴霾。虽然未来的道路依然充满荆棘,但团结抗战的希望之火已经点燃。
张宗兴接到密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少帅赌赢了这一局,虽然代价未知,但至少为国家争得了一线生机。他立刻给北平回了密电,只有四个字:“兄长安好,万幸。”
南北两地,几乎在同一时刻,都看到了穿透黑暗的曙光。
一边是揭露人性之恶的铁证,一边是民族救亡的希望。张宗兴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中百感交集。
战斗还远未结束,但手中的筹码,已然不同。血色黎明之后,必将迎来更激烈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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