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没有死。
她坠楼时,被楼下一层的遮阳棚缓冲了一下,虽没立刻断气,却摔断了双腿,肋骨也断了数根,躺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醒来时,迎接她的不是死亡的解脱,而是更沉重的囚禁。
病房门被反锁,窗户焊上了粗重的铁栏杆,张启军雇了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美其名曰“照顾”,实则是监视。
夏晓晓倒是“好心”来看过她几次,每次来都穿着华丽的衣裙,妆容精致,像是在向她炫耀胜利者的姿态。
“婉儿,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夏晓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手链,那手链苏婉儿认得,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不知何时落到了她手里,“好好活着不好吗?虽然不能自由走动,但至少有吃有喝,总比死了强。”
苏婉儿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的嗓子在坠楼时被呛伤,如今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索性便不再说话。
她的心,在父母离世、孩子夭折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残破的躯壳。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恨我。”夏晓晓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和启军的路。你看,现在苏家是我们的了,你爸妈的东西也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就在你爸妈曾经住过的那栋房子里办婚礼,你说好不好?”
她故意用最残忍的话刺激苏婉儿,想看她痛苦、愤怒的样子,可苏婉儿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夏晓晓觉得无趣,撇了撇嘴,站起身:“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爸公司那些老员工,凡是不肯归顺启军的,都被我们找了些‘小麻烦’,现在个个都自身难保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恨你这个引狼入室的大小姐呢?”
这句话,终于让苏婉儿的身体微微一颤。那些叔叔伯伯看着她长大,对苏家忠心耿耿,如今却因为她而遭此横祸……
她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微弱却刺骨的恨意,死死地盯着夏晓晓。
夏晓晓被她看得心里一突,随即又笑了:“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苏婉儿,这才只是开始。你的痛苦,就是我和启军的快乐。”
说完,她转身扭着腰肢离开了,留下满室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苏婉儿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角。
恨吗?
当然恨。
恨张启军的狼子野心,恨夏晓晓的蛇蝎心肠,更恨自己的愚蠢天真,恨自己识人不清,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恨又能怎样呢?
她双腿残废,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张启军偶尔也会来,每次来都带着一种审视物品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在确认这件“战利品”是否还完好。
“听说你最近很安分。”他坐在床边,语气平淡,“这样最好,省得我麻烦。”
苏婉儿依旧不说话。
“晓晓想在婚礼前彻底解决掉你。”张启军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我觉得,留着你还有点用。看着你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比杀了你更解气,不是吗?”
苏婉儿的手指在被子底下悄悄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不能死。
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她要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也要活着看到这对狗男女遭到报应。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婉儿的身体在药物和“照顾”下缓慢恢复,双腿却落下了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开始配合进食,配合治疗,甚至偶尔会对看守露出一丝麻木的顺从。
她知道,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她才有机会逃离这个牢笼。
而张启军和夏晓晓,果然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在他们看来,一个双腿残废、心如死灰的女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忙着筹备婚礼,忙着接管苏家的一切,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上,对苏婉儿的监视也渐渐松懈了。
苏婉儿默默记着这一切,像一头蛰伏的困兽,在黑暗中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她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的空洞,深处藏着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
那是仇恨的光,是不甘的光,是等待燎原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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