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天刚蒙蒙亮，城头就已经响起号角声，低沉悠长，带着边塞特有的苍凉。凌霄推开客栈吱呀作响的木窗，清冷的空气涌入房间，带着尘土和晨露的味道。
他一夜未眠，但并不觉得疲惫。炼气化神的境界让他只需要短暂调息就能恢复精力，更重要的是，昨夜神识探查到的信息让他心绪难平。
乔峰果然在关外徘徊，而阿朱…那个聪慧勇敢的女子，已经悄悄来到了这座边关重镇。
简单洗漱后，凌霄下楼用早饭。客栈大堂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多是赶早路的行商和江湖客，个个低头吃饭，很少交谈，气氛依旧压抑。
他要了一碗小米粥和几个馍馍，在角落坐下，看似随意，实则神识早已悄然展开，捕捉着周围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一队辽兵在关外巡弋，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自打那位…咳，反正最近不太平。”
两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低声交谈，提到某个敏感话题时立刻噤声，显然心有顾忌。
另一边，几个江湖汉子也在议论：
“大哥，咱们都守了四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闭嘴！教主既然说他会来，就一定会来！都给老子盯紧点！”
“可是…听说聚贤庄那一战，他一个人就…”
话没说完，就被为首之人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凌霄心中明了。这些人口中的“他”，无疑就是乔峰。看来各方势力都在关注着他的动向，有的想寻仇，有的另有所图。
最让他在意的是邻桌独坐的一个老儒生。此人看似普通，但指尖有不易察觉的药粉痕迹，呼吸间带着极淡的迷香味道——显然是易容高手，而且擅长用毒。
凌霄神识微动，悄然锁定此人。果然，老儒生虽然看似在读书，实则耳朵微动，显然也在收集情报。
“康敏派来的人…”凌霄心中冷笑。这毒妇果然贼心不死，远在大理还要兴风作浪。
他慢慢喝着粥，看似悠闲，实则神识如网，细细梳理着关内的每一个角落。忽然，一段微弱的对话引起他的注意：
“…那傻大个昨天又在悬崖边站了一整天，望着下面发呆…”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那位的闲话也敢说！”
“怕什么？他都自身难保了…听说少林和丐帮都要找他算账呢…”
声音来自两个早起打扫的杂役，正在客栈后院低声交谈。凌霄心神一凛，立刻将神识聚焦过去。
“不过说真的，那大个子看着怪可怜的…总是一个人望着悬崖，有时还喃喃自语，说什么‘为什么’、‘真相’之类的…”
“唉，也是条汉子，可惜是个契丹人…”
“最近还有个丑了吧唧的小乞丐老在附近转悠，偷偷跟着那大个子，不知道想干什么…”
小乞丐！凌霄心中一震。是了，一定是易容后的阿朱！
他强压下激动，继续倾听。
“那小乞丐昨天好像病了，咳嗽得厉害，还在土地庙那边晕倒了…”
“真的？啧，这兵荒马乱的，谁管个小叫花的死活…”
土地庙！凌霄立刻想起昨夜神识探查到的那个微弱气息。原来阿朱藏在那里，而且还病了！
他再也坐不住，放下碗筷，起身向外走去。必须尽快找到阿朱，按照原着，她很快就会被乔峰误伤，香消玉殒…
走到客栈门口，那个独眼掌柜忽然叫住他：“客官留步。”
凌霄转身：“老丈有何指教？”
独眼掌柜打量他一番，低声道：“客官可是在找人？一个高大汉子，带着个小姑娘？”
凌霄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老丈为何这么问？”
掌柜的叹了口气：“这两天打听他们的人不少。听老汉一句劝，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凌霄微微一笑，取出块碎银放在柜上：“多谢老丈好意。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掌柜的看了眼银子，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最终低声道：“城东土地庙…昨天有个小乞丐在那歇脚，病得不轻。至于那个大个子…常在关外悬崖边徘徊。”
果然如此！凌霄拱手道谢：“多谢老丈。”
走出客栈，朝阳已经升起，将关城染成金色。街道上行人渐多，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边关特有的警惕和凝重。
凌霄看似随意地走着，实则神识全力展开，寻找着土地庙的具体位置。同时留意着那个“老儒生”的动向——康敏的人既然在此，必定有所图谋。
转过几个街口，果然发现那个“老儒生”也在向城东方向走去，脚步看似悠闲，实则目标明确。
凌霄心中冷笑，悄然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些跳梁小丑想玩什么把戏。
土地庙在城东一个偏僻角落，很是破旧，香火稀疏。庙外有几个乞丐在晒太阳，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日子不好过。
凌霄神识扫过，立刻在庙后角落发现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脸上满是污垢和疤痕，看起来丑陋不堪。但凌霄能看穿那拙劣的易容术，后面分明是张清秀灵动的脸庞！
更让他心痛的是，阿朱气息微弱，显然病得不轻。可能是连日奔波劳累，又受了风寒，再加上心中忧思，这才一病不起。
那个“老儒生”也在附近转悠，看似在施舍乞丐，实则目光不时瞟向土地庙方向。
凌霄心中怒意渐生。这些小人，就知道趁人之危！他暗中掐了个诀，一缕真元悄无声息地弹出。
“老儒生”正假装弯腰施舍，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怀中的东西撒了一地——除了几文铜钱，还有几个药包和一封密信！
周围的乞丐顿时围上来抢钱，“老儒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狼狈不堪。
凌霄趁机闪身进入土地庙。庙内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阿朱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正在发高烧，嘴里还喃喃说着胡话：
“大哥…别去…有陷阱…”
“爹爹…为什么…”
“好冷…”
凌霄心中一酸。这个聪慧勇敢的女子，为爱付出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一次，绝不会了！
他悄然走到阿朱身边，手指轻搭她的腕脉。脉象浮紧，确是风寒入体，加上忧思过度，以致病情沉重。
取出一颗“蕴脉丹”，化入水中，轻轻扶起阿朱，小心喂她服下。丹药入口，阿朱的呼吸顿时平稳了许多，脸色也渐渐红润。
凌霄又渡入一丝真元，助她化解药力。同时神识微动，在她身上留下一个追踪印记——这样无论她去哪里，自己都能找到。
做完这一切，他悄然退出土地庙。那个“老儒生”已经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地走了，显然没发现刚才的意外是有人捣鬼。
凌霄站在庙外，心中稍安。阿朱的病情暂时稳住，接下来就是要阻止她和乔峰之间的误会了。
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而明亮。凌霄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既然来了，就要改变些什么。这一次，绝不让遗憾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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