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炮弹呼啸着飞向楚雄城墙。
这一次，炮弹从高处俯射，威力大增。
“轰！”
一颗炮弹正中城楼，木石飞溅，守军一片混乱。
杨畏知急忙调集弓箭手上城墙还击，但射程根本够不到山上的炮阵。
“快，用沙包加固东城墙！”
杨畏知大声命令。
但为时已晚。连续两天的炮击，东城墙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痕。
守军士气大挫。
与此同时，钱元在正面也加强了攻势。
云梯、冲车轮番上阵，守军疲于应付。
第三天正午，伴随着一声巨响，东城墙的一段终于坍塌，露出一个三丈宽的缺口。
“破城就在今日！”
钱元拔刀高呼。
“先登城者，赏银千两！”
大汉军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涌向缺口。
就在楚雄激战正酣之时，李强率领的两千精兵已经潜入深山。
李强不像其他将领那样急躁。
他先是派出手下化装成商贩，混入土司村寨打探消息；又让当地向导画出详细的地形图。
“将军，查清楚了。”
斥候回报：
“这一带最大的土司是沙氏，首领沙定洲是个狠角色。前几次劫粮都是他主导的。”
李强仔细研究地图，指着一处山谷：
“这里是沙定洲回寨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这里设伏。”
他将军队分成三部分：
五百人埋伏在谷口，负责截断退路；
五百人埋伏在谷中两侧山坡；
自己亲率一千精锐，伪装成运粮队，引诱土司兵出击。
第二天一早。
“运粮队”大摇大摆地进入土司经常出没的区域。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山坡上响起尖锐的竹哨声，数百名土司兵从林中杀出。
“撤！”
李强假装惊慌，命令部队后撤。
土司兵见状，更加嚣张地追来，浑然不知正一步步踏入陷阱。
当最后一名土司兵进入山谷，谷口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堵住了退路。
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土司兵顿时乱作一团。
“中计了！快撤！”
土司头目沙定洲大叫。
但为时已晚。
李强已经返身杀回，两千精兵将土司兵团团围住。
战斗毫无悬念。
土司兵虽然悍勇，但装备简陋，战术落后，在李强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如同困兽犹斗。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沙定洲身中三箭被生擒，五百土司兵非死即降。
李强并没有屠杀俘虏。
他让人给俘虏治伤，发放干粮，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沙定洲说：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继续与大汉军为敌，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二是臣服大汉，保你部族平安，还可继续治理你的村寨。”
沙定洲看着这个冷静得可怕的汉人将领，终于低下了头：
“我...我愿意归顺。”
楚雄城东城墙的缺口处，战斗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杨畏知亲自率领三百亲兵组成敢死队，死死堵在缺口处。
汉军几次冲锋都被击退，尸体在缺口处堆积如山，鲜血将残垣断壁都染成了暗红色。
“将军，顶不住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校尉报告。
“弟兄们已经两天没吃饱饭，没力气了...北门的弟兄说要顶不住了......”
杨畏知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长叹一声：
“难道天要亡我大明吗？”
参军悲戚高喊：
“将军！沐王爷还说，要我们死守待援！这……”
杨畏知苦笑着摇头：
“援军？哪来的援军？”
突然，城北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原来钱元见东城墙久攻不下，派出一支奇兵趁乱偷袭北门。
守军兵力不足，北门很快失守。
大汉军如决堤之水涌入城中。
巷战开始了，但更多的守军选择弃械投降。
杨畏知知大势已去，拔剑欲自刎，被亲兵死死拦住。
“将军！留得青山在啊！”亲兵哭喊着。
正当此时，李强的捷报传到钱元手中。
钱元大喜，命令将沙定洲归顺的消息用箭射入城中。
“楚雄守军听着！尔等外援已绝，粮草将尽，何不早降？大汉军优待俘虏，降者免死！”
“沙定洲已经降了。”
“土司投降了。”
杨畏听到说沙定洲投降了，立刻色变。
沐王爷跟沙定洲说好，让他们袭扰粮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沙定洲降了，真的没希望了。
虽然他想向沐王爷说的那样死战报国，但是差距太大了。
这些兄弟跟他死守，他不愿意再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杨畏知在亲兵的劝说下，终于长叹一声：
“开城...投降吧。”
守军得知土司已降，最后一线希望破灭。
最后还剩下的一些士兵，在听到杨畏的命令后，纷纷弃械投降。
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兵吃粮，愿意为杨畏死战。
但是现在明显打不过，杨畏愿意降，他们也不想死。
楚雄城门缓缓打开，杨畏知率残余守军出城投降。
钱元骑马入城，看着这座浴血攻克的城池，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楚雄是拿下了，但军队伤亡惨重，粮草所剩无几，而云南的战事，还远未结束。
“传令全军，休整三日。严明军纪，不得扰民。”
他顿了顿，又说。
“把杨畏知带上来。”
当五花大绑的杨畏知被带到面前时，钱元下马，亲自为他松绑。
“杨将军是条好汉，为何不归顺大汉，共图大业？”
杨畏知冷笑：
“我杨家世受皇恩，岂能如尔等反贼一般...”
钱元不怒反笑：
“皇恩？崇祯皇帝自身难保，还能给你什么恩情？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凑近一步，低声道：
“告诉你个消息，整个大明，我大汉军都势在必得。大明...气数已尽了。”
杨畏知脸色骤变，久久无言。
夕阳西下，楚雄城头换上了大汉的旗帜。
钱元站在城楼上，远眺西南方向。
那里还有更多城池等待征服，更多硬仗要打。
“传书给大帅，”
他对书记官说。
“楚雄已克，然我军伤亡颇重，需休整补给。请大帅速调粮草兵员...”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李强送来的情报，又补充道：
“另，土司沙定洲已降，建议大帅善加抚慰，以定滇南。”
书记官记录完毕，匆匆离去。
钱元望着血色残阳，心中明白：
拿下楚雄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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