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芸儿姑娘告知!”陆同河拱手谢过,又帮其将两个豆腐篓子卸下。
“陆大哥客气啥,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古芸儿笑着摆手,“除了这夏家酒楼招账房先生,还有一家便是香满楼,就在这条巷子隔壁,一出去就能瞧着。”
说罢,手提肩扛着豆腐篓子去巷子里吆喝去了。
“卖豆腐啰!新鲜的古家豆腐啰,两个铜板一大块,不管是蒸着吃、炒着吃、炖着吃,我们古家豆腐都比蛋滑,比肉香咧……”
清脆的吆喝声渐渐远去。
夏家酒楼门口,一个伙计拿着扫把出来。
陆绾绾上前,笑着打招呼:“敢问小二哥,你们这儿可是要招账房先生?”
“对啊。”伙计点点头,上下打量陆绾绾一眼,“可我们只招账房先生,不招女账房。”
“不是我,是我大哥想试试看,他可是出了名的活算盘!”陆绾绾笑着指了指正在停牛车的陆同河。
“那可以,不过最后能不能上,还得看我们掌柜和东家的意思。”小二似信非信点点头,回身领着陆同河往酒楼里头走。
陆绾绾守着牛车,抬头望着酒楼门口的烫金招牌有些出神。
夏记酒楼。
这四个字,她如今是认识的。
而且,这种龙飞凤舞的字体,似乎同她们当初在兴元府城夏家车马行的招牌有几分像,之所以说是几分,是因为她当初就是个实心文盲,进车马行之前只简单扫过一眼。
正疑惑之际,却见陆同河垂头丧气走了出来。
“大哥这是怎地了?莫非不顺利?”陆绾绾敛去心神,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陆同河摇头,俊秀的脸上全是挫败,“这夏家酒楼出手是真的阔绰,账房先生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年就是十二两银。
可我只会抓炭笔,不会用毛笔,而且十个字里头有五个不会的,写出来的字更是比雪球用爪子画的还难看……”
陆绾绾见他越说越难受,赶忙拍拍他的肩安慰,“大哥生来聪明,心算一流,待再过段时间将字认全了,再来便是。”
“掌柜方才也是这么说的!”陆同河话到一半,声音却是更加不对劲,甚至还带着一点抽噎,“我难过的,倒不是这个,而是那两条蛇……”
“蛇肉没卖出去?”陆绾绾一愣,一脸不解望向他空荡荡的双手。
这一路走来,她对他的性子可谓再清楚不过,便是逃荒路上最难的那段日子,也从没见过他这么一副模样。
陆同河摇头,“蛇卖出去了!而且卖价也高,两条蝮蛇一共卖了四两银子,可正是这样,我才更难过。
即便是我日后当上账房先生,扒拉小半年算盘,到头来还不如雪球出去撒泡尿。
这不妥妥的人不如猫么……”
陆绾绾嘴角一个抽抽。
可不是人不如猫么?!
等再过上几个月,别说他不如一只猫,便是她们三兄妹加起来怕也比不上这只大猫,毕竟,百兽之王可不是说说而已。
夏记酒楼第三层。
不同于一二层的人声鼎沸,三层仅一处包厢,包厢门以黑金楠木制就,四周静谧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叩叩叩!叩叩……”
一阵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将静谧打破。
很快,包厢门从里打开来。
“忠伯,可是有事?”
“随侍卫。”忠伯微微躬身,“附近村民方才送来两条蝮蛇到酒楼,老奴想来蝮蛇最是滋补,不知小主子和史公子晌午可要添道蛇味?”
“蝮蛇?”窗边,一身穿缎蓝锦袍的公子唇角勾起。
“四月的蝮蛇,可最是难得,阿珩近来身子不爽利,不若来个五蛇羹,百花煎蛇腩,再用三年生的老母鸡炖盅蛇咬鸡?”
旁侧,一袭鸦青色暗绣云收长袍的男人正闭目养神,脚边还放着一只火炉,面色却是难掩苍白,“便按雁行所说罢!”
“是,老奴这就去办。”忠伯躬身退下。
随山关上门,刚走到男人身旁,正好瞧着窗外徐徐消失在转角的牛车,“咦,车上这两人不正是当初那对兄妹么……”
“那对兄妹?”史雁行站起身,寻着随山的视线瞧去,却是什么都没瞧着。
一时间不由起了兴致,瞪大一双眼盯着男人半晌,见看不出什么,又转头瞧向随山,“小随山,你方才说的什么兄妹?我可认识?”
随山张张唇,正要说话——
已然被男人接过话头,“不是什么打紧的人,最近可有慧遁大师的消息?”
“还没有。”史雁行回神,面上的吊儿郎当一扫而空,“我早已派人守在云雾寺,一旦有慧遁大师的消息,便会立马通知我,不过慧遁大师已经云游三年,行踪不定,归期更是不知。
阿珩,何不另外寻个医术高超之人?”
“他是神医谷在这世上的唯一传人,寻到与否,皆是我的命。”裴珩睁开眼,眸色深深,“还有一事,想请雁行帮忙。”
“阿珩这话可就见外了!”史雁行佯怒,“我们一块长大的兄弟,除了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可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你要我做什么,吱个声就行!”
裴珩颔首,“我想你在安州帮我寻个人。”
“寻人?阿珩想寻什么人,包在我身上。”史雁行一口应下,“只要阿珩告诉我那人身形、模样,不管他藏在哪个犄角旮瘩,不出三日时间,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裴珩执起桌前的茶杯,低头轻啜一口,“我不知她模样,也不知身形。”
“什么?”史雁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忙问道:“那他叫什么,家中情况如何,年龄几许,可有妻室子女……”
“她是个女子。”裴珩淡淡出口,“我只知是逃荒灾民,养着一只虎崽子。”
“养着一只虎崽子,还是个女,女子?!”史雁行有些张口结舌,先前的好奇一刹那悉数化作震惊,他盯着旁边的人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在大越,便是权力至上的皇宫之内,也没一人敢养老虎!
而且,十八年年来,一向比冰块还冰的人,如今居然会大费周章去寻一个女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非,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了……这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决了,就算铁树能开花,眼前这人也一定不会。
所以,他此刻其实是在做梦?
想到这,少年脚尖一转,悄咪咪凑到随山跟前,罩着他手臂就是狠狠一掐。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杀猪声响起。
引得一二楼食客,甚至街上的行人纷纷往三楼包厢看去。
而此刻包厢里,史雁行一脸痛色捂腿,眼神如利刃扫向随山。
不待他出声,后者俨然满嘴担忧开口,“史公子,可否需要属下替您去隔壁药铺抓点药?这可不是梦,抓疼了就是实实在在的疼!”
史雁行:“!!!”
去他大爷的!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与此同时,三条巷子外的平安药铺。
陆同河正扒在药铺柜台前,“掌柜的,咱们竹筒里的蜈蚣可全是个顶个的肥,二十五条,咋就只值六十九铜板,至少七十五个铜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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