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这天,徐飞谁也没让送。他背着包上了辆冒着黑烟的公交车。还没想好要不要住校,既想体验平静的校园生活,又惦记着竹叶青的滋味、苏晓的温柔和宋纹彬他们的热闹。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矛盾中前行,记忆才格外深刻。徐飞靠在车窗边,自嘲地笑了笑。
车开了十几分钟,突然抛锚了。司机踢了踢车子,悠闲地享受这意外休息。刚修好,司机一个急加速,把前面奔驰撞出个坑。这下他慌了神,连滚带爬地下车道歉。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徐飞不想耽误时间。他看了眼地图,判断学校离这不远,就拍拍车门喊:师傅,让我们下车吧。
正跟奔驰车主理论的司机头也不回地吼:自己从窗户跳!
徐飞没说话,拉开窗户,在乘客们惊讶的目光中,像燕子般轻盈地跃了出去。连吵架的司机都愣住了,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这年头还真有会飞的人?
徐飞刚站稳身子,整理了下衣襟,几辆出租车就呼啸着围了上来。司机们摇下车窗,操着浓重的京腔热情招呼:坐我车吧!选我的车!
这阵仗把徐飞惊得一愣,听清他们的话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跳窗的举动违反了交规,引来这么多人要声讨他。
每位司机都挂着职业化的灿烂笑容。面对众人的热情邀约,徐飞正犹豫该上哪辆车,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人在向他招手。定睛一看,竟是郭文君。他顿时眉开眼笑,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围着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郭哥,你们京城司机也太热情了,差点把我困在车堆里出不来。徐飞长舒一口气说道。
郭文君转动方向盘驶离原地,笑道:这可是京城,不热情点怎么招待八方来客?接着问:今天去哪儿?回昨天那个干部大院?
徐飞靠在座椅上摇头:今天去天京大学报到。
我就说老弟是个人才!郭文君顿时来了精神,天京大学可是培养 ** 的地方。虽然美女不多,但都是权贵千金。你要是能追上一个,这辈子房子都不用愁,少说能少奋斗十几年。
徐飞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房子是郭文君的心病,总爱用房产来衡量人生价值。不过这也不奇怪,如今贫富差距这么大,长此以往社会矛盾只会越来越尖锐。但这些不该是他操心的事,该是张东鼎他们考虑的问题。
郭文君车技确实了得,连续超了十几辆车,穿过七八个路口后一个急刹。徐飞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天京大学附近。
只能到这儿了。郭文君解释道,今天是新生报到日,车辆进不了校园。
校门口几名交警正在指挥交通。只见无数新生在家人的前呼后拥下,朝着两百米外的校门走去。徐飞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每年这个时候,天京大学周边的交通肯定瘫痪,附近的酒店也必定爆满。
徐飞推开车门,拎起挎包甩上车门,没等郭文君开口,扬手甩下一张百元钞票转身就走。郭文君在车后跺脚喊道:兄弟,咱俩这交情,你给钱算怎么回事?
徐飞回头挑眉一笑,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朋友归朋友,房子总得买吧?
他斜倚在斑驳的枣树干上,目光掠过鎏金的天京大学匾额。朱漆大门洞开,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本穿梭其间。这座百年学府沉淀的何止是琉璃瓦上的晨光?梁启超的笔锋、鲁迅的烟斗、林徽因的测绘仪,连空气里都飘着未名湖畔的诗句。徐飞忽然想起唐太宗站在城楼上说的那句话,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徐飞?带着露水气的声音突然切进来。他转头看见孟羽彤和洪倩挽着手走近,不远处有辆军牌奥迪正缓缓倒车。所有社会车辆都停在校外两百米,这辆车却能长驱直入——徐飞捻了捻挎包带子,金属校徽在他掌心硌出红印。
刚到。他冲她们点头,看校门看出神了。
洪倩撇撇嘴。要是见到哈佛还不得厥过去?可飞机上那场突发状况又浮现在眼前,她最终把嘲讽咽了回去。孟羽彤却眼睛一亮:我们也是新生!她拽着洪倩往前跨了半步,一起走吧?
指甲突然陷进臂弯软肉,洪倩在闺蜜胳膊上掐出月牙痕。这个开不起豪车的穷小子,怎么配得上孟家捧在手心的雪兰?她盯着徐飞磨白的牛仔裤,仿佛已经看见十年后对方挤地铁的邋遢模样。
枯叶在脚下发出脆响。徐飞把背包甩到肩上,迈过门槛时听见身后慌乱的脚步声。孟羽彤挣脱了洪倩的手,发梢扫过他的衬衫第三颗纽扣。
从校门到新生报到处要走十几分钟。这一路上,孟羽彤异常活跃,甚至让洪倩觉得有些陌生。洪倩不想让孟羽彤对徐飞的好感继续加深,便打算通过打压徐飞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故作随意地问道:“徐飞,你是从哪个省考来的?”
徐飞干脆地回答:“浙江。”
“听说那里才子云集,你应该也不差吧?考了多少分?”洪倩语气轻飘飘的,话里却藏着试探,“彤彤可是京城的女状元呢。”
在尚未展露才华之前,分数仍是衡量学生的最高标准,谁都逃不开这个现实。
孟羽彤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洪倩拿她的成绩说事,立刻反驳:“这算什么?难道 ** 就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人了吗?”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新生报到处。体育馆门口站着七八个身穿“学生会”字样衣服的学生,但徐飞走进去时,他们毫无反应。起初他以为这些人是负责咨询的,后来才发现他们争先恐后地帮后面的孟羽彤提行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长得不够帅,又是个男生,自然没人搭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孟羽彤她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只是礼貌地拒绝了学长们的热情,留下几个男生暗自遗憾,又错过了一次脱单和改善生活的机会。
在体育馆内办理手续时,徐飞惊讶地发现,孟羽彤和洪倩竟然都是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他心里一动:难道这是缘分?孟羽彤也很高兴,唯独洪倩皱起眉头——这下岂不是给了徐飞近水楼台的机会?但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孟羽彤,就被拥挤的人群淹没,忙了半个多小时才办完所有手续。
他们的宿舍都在新校区西南方向,于是三人结伴同行。走了近二十分钟才到宿舍区,徐飞和她们道别后,迅速在宿舍楼前办好入住手续。拿到钥匙一看,他不禁笑了——110宿舍,这号码还挺威风。
徐飞用钥匙打开宿舍门时,发现锁芯纹丝不动。正疑惑是否走错房间,屋内突然响起洪亮的声音:想进门?先露两手真本事!
屋里传来窸窣的对话声:陈琨,你出的题太难了。
难吗?陈琨语气尴尬,我随手拿了你床头书念的。
得了吧,另一个声音嗤笑,这书我看了五六年都没懂,专治失眠用的。
徐飞听出是《道德经》内容,从容接道:故坚强者死之徒......话音未落,房内传来书本坠地声。门开了,两个穿名牌、理平头的男生正盯着他。
两人目光在徐飞身上游移——简朴的衣着,普通的球鞋,颈间一根细绳吊着不知名挂坠。但这身打扮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寒酸,反而透着亲切感。
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一人惊叹。
徐飞唇角微扬,阳光般的笑容照亮了整个房间:我是徐飞,不过——他顿了顿,既非天才,更不是什么传说。
天,他的笑容完全符合黄金比例。一位室友捧着迷你笔记本,指尖轻敲键盘,随后将屏幕转向众人。画面上定格着徐飞方才的微笑,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令人目眩。简直是谪仙般的笑容。他痴迷地望着徐飞感叹道。
众人望向这位室友,又看看屏幕上被数据化的俊朗笑容,脸上写满诧异——如此短暂的时间怎能完成这般复杂的分析?
小菜一碟。这位男生得意地晃了晃手中设备,这台微型电脑搭载了最先进的摄像系统,配合我自研的面部分析算法。他忽然正色道:人类会说谎,数据却从不骗人。兄弟,保持这个笑容,整个天京大学的姑娘都会为你神魂颠倒。
徐飞暗自心惊,没料到对方竟有这般技术造诣。若能将这样的人才招揽至屠鳄帮,至少能抵得上一个堂口的战力。
徐飞你好,我是鄂省张龙。身旁的室友伸出手。相握时徐飞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力度,虽然眉宇间透着傲气,但睿智的目光令人心生好感。
鄂地自古出豪杰。徐飞笑道,想必令尊对兄台寄予厚望,期待有朝一 ** 能大展宏图,剑指四方。
张龙眼中精光乍现,激动地揽住徐飞肩膀:就冲这番话,今晚必须请你喝酒!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徐飞坦然道,方才诸位让我露两手,其实是在验证我是否真材实料吧?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了!张龙与同伴异口同声,眼中燃起狂热,见过不少所谓天才,但像徐兄这般令人折服的还是头一遭。
先前操作电脑的男生将设备往床上一抛,伸手笑道:粤省陈琨,幸会。
徐飞握住这双灵巧的手赞道:陈兄当真是神机妙算,这手计算机功夫令人叹为观止。
陈琨高大的身材被徐飞一夸,竟有些腼腆,挠了挠头,反过来称赞道:我不过懂点计算机皮毛,跟徐兄的雄才伟略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以徐兄的才能,若专注一事,世上哪有能难倒你的事?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张龙插话道,先把各自的东西收拾好,今晚咱们哥仨非得喝个痛快不可。
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没过多久,三人就亲如兄弟,一起整理起房间。徐飞本没打算留宿,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和些许现金。看着光秃秃的床板和空荡荡的书桌,他暗自苦笑:早知会遇到张龙和陈琨,就该多带些行李来。
还有个兄弟怎么还没到?张龙放下拖把,倚着墙指向空床位,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头,好不好相处?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家伙闯了进来——左肩扛四个水桶,右手抱两张竹席,背上挂着蚊帐,脖子上还挂着十几把小锁。他把东西一股脑扔进屋,关上门大口喘气,冲徐飞他们挤挤眼,竖起手指示意别出声。
三人正纳闷,就听管理员在门外嘀咕:奇怪,那小贩跑哪儿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得上楼找找。脚步声渐渐远去。
确认安全后,这位武装分子长舒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几位兄弟仗义相助,小弟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徐飞等人没作声,仔细打量着这个怪人:高颧骨,乱蓬蓬的头发,顽皮的笑容,五尺身高配上百来斤的体重,活脱脱一个现代版拿破仑。这副尊容走在街上,保证百分百回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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