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辈子惋惜的事并不多,毕竟我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虽然头顶上压着谢临怀这个政敌和文帝这座大山,但本王还是放开手脚大干过一场的伟岸之人。]
[可本王仍有几件意难平的事。]
[譬如文帝的顽疾,多少名医入宫却没人治得好文帝的疯症和眼疾,只能以滋养的法子为其养身。]
[譬如文帝独独偏爱谢临怀。]
[譬如文帝一生无子,过继嗣子。]
[唉……说到文帝的嗣子又是一个史诗级沉重的话题。]
[早些年朝臣都不愿意文帝之后再出一位疯子皇帝,故而不愿送族中女子入宫侍奉,兼之文帝同样不想选妃立后就一直孤孤单单地过。]
[但随着文帝功绩愈多、年岁渐长,部分朝臣又起了心思,可惜文帝无意,众臣只能请立嗣子。]
[文帝未允,只专心于政事。]
[直至承明十六年夏,谢临怀染病,文帝辍朝七日长伴其侧。]
[这是文帝自正式掌权以来第一次接连辍朝七日,也是文帝第一次向从未惧怕过的病魔而折腰。]
[文帝广召名医为其诊治,流水般的珍稀药草送入谢临怀府中,包括御医们集大成而制的紫金丹也被文帝给了身染疾病的谢临怀服用。]
[文帝只愿谢临怀可以活下来。]
[然而,谢临怀却依旧缠绵于病榻,文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谢临怀病逝,他也不会独存。]
[所以,文帝广召宗室子入宫,遴选出嗣子作为他的继承人,又立下圣旨让嗣子于他驾崩后继位。]
[本王也被文帝数次召见托孤。]
[那时候本王真的是要疯了,拼了命劝谏文帝莫要感情用事。]
[我说:‘自古以来焉有殉情之帝王?请陛下为大雍江山计!’]
[文帝回:‘如今便有了。’]
[文帝说着说着便垂眸看向谢临怀赠他的定情玉锁,‘自古以来也没有似朕这般的疯子皇帝,但朕开了这个先河,再开一个先河又何妨。’]
[‘至于大雍,就交给你们了。’]
[本王也是直到那时才真正看清看似清醒的文帝实则用情至深,不比情态外露怠于遮掩的谢临怀少。]
[他堂堂帝王,竟欲为谢临怀殉情!]
不止天幕里的陆景凉写得很崩溃,天幕下的众人也很崩溃。
“帝王怎可不顾身份为情所困?”
“文帝是疯了吗?哦不对,文帝本来就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疯子!”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文帝好不容易决定立嗣子,竟然是因为谢临怀重病缠身。”
“他还想殉情,真是昏了头了!”
“帝王殉情?!这个词太小众了!”
不论是帝王将相、大小官吏,还是黎民百姓、后宫妃嫔,他们都难以理解来自于帝王的深情。
那可是皇帝哎,你说死就死啊!
我以为你是在玩刺激,结果你跟我说你是在搞真爱!
谢允礼等谢氏族人尤为崩溃,谁让天幕里的谢临怀是谢家人。
他们谢家怕是要背上祸水之名了!
不论是现在的谢氏,还是天幕里的谢氏都难逃狐狸精的骂名。
其实,他们也想骂其魅惑君主。
五皇子木愣愣地看着天幕,只觉得谢临怀与文帝是绝配。
他记得陆景凉前面说谢临怀自愿为文帝殉葬(bushi),殉情而亡,却没想到先说殉情的人是文帝。
这两人真是爱情里的疯子!
一方若死,另一方也绝不会独活!
*
[这怎么可以呢!]
[文帝才三十五岁,尚且年轻!]
[谢临怀都四十二岁了,自己死了就算了怎么还能带上文帝!]
[偏偏文帝情迷心智,无暇他顾。]
[文帝为他选定的嗣子铺好前路后就长伴在谢临怀身旁,就连长乐公主的劝说也无济于事。]
[满朝文武急得日日烧香拜佛祈求谢临怀平安度过此劫,本王也去拜了,只盼谢临怀挺过这一关。]
[可谢临怀病得越发重了……]
[谢临怀早些年驻守北疆力挡匈奴,拼命拦阻匈奴骑兵,后来又北伐南征,战事不休,致使谢临怀过了四十就开始被病魔找上门来。]
[可叹武将的花期如此短暂!]
[本王当时几乎天天往定国公府跑,生怕谢临怀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谁知道就那么巧听到了一席话。]
[病卧在床的谢临怀颤抖着手拭去文帝眼角簌簌而落的泪,如神像般永远清冷的文帝泪珠滚落得比雨还要急切,悲痛不已地看着谢临怀。]
[‘临怀,唯你同我啜泣,共我悲鸣,知我晦暗,许我春朝。’]
[‘我不准你死!’]
[‘你若死,我亦不独活。’]
[‘……陛下莫哭,我会好起来的,咱们以后还有大好年华!’]
[本王看着谢临怀与文帝相拥而泣,私以为谢临怀那一刻应该也很心痛吧,他怎么舍得文帝因他而逝!]
[那样一位帝皇也不该如此退场。]
[正在本王忧心忡忡之时,屏退左右的文帝抛却所有矜持疏离对日渐消瘦的谢临怀说着真心话。]
[‘我看似待人温柔和善,犹如慈悲为怀的神明,实则本性冷漠、理性,多年以来唯你入得我心。’]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你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谢临怀,莫让我永失所爱。’]
[‘……不会的!我会康复的,我还要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本王不欲继续听人家的墙角,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定国公府。]
[回家的路上,本王想了很多。]
[本王原以为像我爹那样一辈子只娶我娘一人且在我娘病逝后寡居至死的男人就已是顶顶痴情的,却没想到还有文帝和谢临怀这种‘没有你的世界我也不愿多待’的痴情人。]
天幕下的所有人像是被歹徒从后面狠狠地敲了一个闷棍般脑袋生疼,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被陆景凉cue到的陆远:“……”
小兔崽子!你也不用非拿我举例,搞得老子都有些汗颜了。
五皇子神色怔然,目光晃动。
也许郁氏帝王家的深情基因都用到那位文帝陛下的身上了吧!
可叹他没有文帝那般的痴情。
在他心里占着位置的除了英年早逝的亲娘就是刘全、周嬷嬷和如意,其他人都是虚情假意伪装而已。
譬如突然想起他的狗爹平帝。
平帝又被天幕狠狠地刺激了一次。
他两眼一翻,倒头就睡,睡眠质量好得御医都扎不醒他。
御医:服了,我扎扎扎!
天幕还没结束,陛下不能死啊!
一二三四皇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某些自诩于痴情的男人抹了把脸,偷偷把痴情标签从自个儿身上撕下去,拒绝跟文帝和谢临怀相比。
他们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后宫妃嫔看得心脏突突跳,眼珠子都快黏到天幕上面去了。
‘若是平帝对我能有文帝三分痴情,或是莫选我们专宠一人,妃嫔们又何必为了争宠斗得你死我活呢?’
‘哪个女子不想遇到一个痴情郎!’
*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文武百官的多日祈祷终于奏效了……]
[谢临怀转危为安,平安活下来了。]
[本王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咒谢临怀这个政敌早死早超生了。]
[本王希望他能活得长长久久。]
[不然,谢临怀自己死了,还要拖上他们大雍的文帝陛下。]
[相信这也是满朝文武的想法。]
[待到谢临怀病愈后,文帝屡屡厚待谢临怀甚至允其长居皇宫,而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人出来劝谏。]
[他们宁愿做个睁眼瞎,无视谢临怀非比寻常的厚遇,也不想重演文帝差点殉情而亡的旧事。]
[那段时间真是太艰难了!]
[天天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生怕哪天听到谢临怀和文帝的死讯。]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天朗气清。]
[但此事过后文帝便着手培养先前过继到名下的嗣子,封其为太子,最终于承明三十五年禅位。]
满朝文武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于谢临怀福大命大没真死。
“太好了,幸好神佛庇佑啊!”
不然的话,文帝把刚统一仅九年的大雍江山交到一个稚子手里,难免不会掀起一场不必要的风雨。
主少臣强,天下必将再起灾劫。
幸而上苍垂怜,没有收走谢临怀,让雍朝在两代帝王手里顺利过渡,没有引发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至于文帝想对谢临怀好,那是人家夫夫的私事,跟他们无关,他们才不做讨人嫌的多嘴怪呢!
反正大雍江山好好地传下去了。
一个痴情专一的盛世明君总比昏聩无能的亡国之君要强得多。
他们知足了,其他事不必计较。
在场大臣纷纷看向年少的五皇子,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绝不干涉五皇子娶妻之事。’
再度扎满银针的平帝慢吞吞地睁开那双沉重且沧桑的眼睛,直至确定文帝没有为谢临怀殉情并把皇位传下去后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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