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侧妃,”越恒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因你疏忽而起,禁足一月,闭门反省。你们,先行退下。”
江侧妃一怔,明明犯错的是谢景衣,为何受罚的却是自己?王爷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难道他甘心戴这顶绿帽?
一丝不忿如针般扎进心头,可她终究不敢违逆,只能咬牙低头应道:“是,王爷。”随着众人悻悻退去。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烛火摇曳。
越恒看向谢景衣,她脸上没了方才的潮红,只剩一片木然空洞,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
他冷声道:“谢景衣,你有何话说?”
“您都看见了,我还能说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你不想自证清白?不为自己辩解几句?”越恒眉梢微微蹙起。
谢景衣忽然低低冷笑一声,“今日之事我确是遭了算计——酒有问题,是被江凝霜的人故意把我扶进这间房。但与太子殿下……我心甘情愿。”
“你倒坦诚。”越恒的手指在袖子缓缓收紧,“你和皇兄,是何时的事?”
“这重要吗?”谢景衣抬眼望他,眼底满是疲惫,“你会真的关心这些吗?”
“再如何,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齐王妃,而他是我的皇兄!”越恒的声音终于多了几分起伏,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苟且,难道我不该多问一句?你们可真对得起我!”
“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全是我的错。”谢景衣打断他,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是我先动了心,是我没把持住,是我对不起你。”
越恒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谢景衣,你对皇兄倒是情真意切。原以为你是个懦弱温顺的,没想到……你的那些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全是装的吗?”
“随你怎么想。”谢景衣闭上眼,再睁开只剩坦然,“今日之事我确实做错了,我认,但我不后悔。王爷,您休了我吧。”
越恒冷哼一声:“好一句不后悔。你以为休了你一切就能解决?谢景衣,你未免太天真了。”
谢景衣抬眼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那您杀了我吧。”她梗着脖子,这件事终究是她理亏,若死能解决问题,她甘愿一死。
越恒的眼神更冷了,“谢景衣,我今日才发现,你不仅懦弱天真,还愚蠢。你以为你死了,事情就结束了?你死了,只会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说我为了颜面杀人灭口。一旦泄露,不光是你的声誉,整个齐王府、我的声誉都会毁于一旦。你认下此事,就是给旁人递攻击我的刀子,这责任,你担不起。”
谢景衣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茫然:“那……王爷想我如何?”
“就算你跟皇兄真有私情,你也不能认。”越恒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以后,你只能是齐王妃,别再有任何妄想。你和皇兄,绝无可能。今日之事,就按江氏构陷论处,责任由她来负。至于皇兄,他在齐王府待得够久了,该回灵云寺了。而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一辈子的齐王妃。”
话落,谢景衣心头一痛,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越恒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冰冷:“收拾好,我带你回去。”说罢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谢景衣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泪水流得更凶。
这人当真是铁石心肠,事情如今,竟还能维持这虚假的夫妻名分,演这场恩爱戏码。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什么能动摇他分毫。
她缓缓地拉上衣衫,心头沉重而绝望。可没等她整理好,越恒突然转身,大步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厢房。
夜色如墨,他抱着谢景衣穿过重重庭院,对沿途侍从奴婢们的惊愕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回到了正院。
将谢景衣安置在内室的床榻上后,越恒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满室沉寂和心乱如麻的她。
几乎同时,王爷亲自将王妃从厢房抱回正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王府的每个角落。
各种揣测和议论在暗处滋生、蔓延,但无论如何,所有人明确了一点:王妃的地位,并未因这场惊天动地的丑闻动摇分毫。
凝香院内,江侧妃正志得意满地等待着谢景衣被厌弃、甚至被处置的消息。听到丫鬟禀报,她先是一愣,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烧得她理智全无。
“砰——哗啦——!”
她猛地将手边刚沏好的上好雨前龙井连杯带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汤洇湿了华丽的地毯。
“凭什么?!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护着她!谢景衣那个贱人,到底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姣好的面容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千算万算,算准了越恒身为皇子的骄傲,算准了世间男子对绿云罩顶的无法容忍,却独独没算到,他竟会如此强硬地将谢景衣护在羽翼之下。这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一番苦心布局成了笑话。
可是明明……明明据她观察,王爷对谢景衣也并非那般情意深厚。他大部分时间都歇在书房,谢景衣与她一样只能独守空房。而且,上回谢绯衣那个狐狸精过府时,王爷眼底的笑意和温和,是对谢景衣从未有过的。凭她女人的直觉,王爷对谢绯衣绝对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难道……难道王爷竟对谢家姐妹都不愿放手,想效仿娥皇女英?
就在她思绪纷乱,气得浑身发抖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惊慌的通报:“王、王爷到!”
江侧妃心头一凛,慌忙敛去脸上的狰狞,试图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可没等她收拾满地狼藉,越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负手而立,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碎片和茶渍,最后落在江侧妃强装镇定却难掩仓惶的脸上。
江侧妃心跳如擂鼓,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王、王爷……妾身一时失手,打碎了茶盏,污了地方,还请王爷恕罪。”
越恒沉默地看着她。
良久,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时,越恒终于开口:“江凝霜,收起你那套把戏。本王没兴趣看你演戏。”
江侧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王爷……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越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上个月十五,你派人送往城西锦绣阁的密信,写了什么?关于本王的行程动向,你似乎格外关注?”
江侧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越恒向前踱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的父亲,礼部侍郎江大人,暗中投靠辰王已久。而你,从一开始,就是辰王安插在本王身边的一颗棋子。”
江侧妃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这些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原来早被越恒查得一清二楚!在他眼里,她恐怕就是个上窜下跳的跳梁小丑!
“王……王爷……”她涕泪交加,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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