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小憩后,姐妹二人在园中散步。行至九曲回廊,谢绯衣忽然停下脚步,疑惑道:“怎么一直没见到姐夫?”
“王爷政务繁忙。”谢景衣垂眸整理着腰间环佩。
侍立在一旁的半夏忍不住插话:“何止繁忙!王爷他……”话没说完,便撞上主子递来的警示目光,悻悻地闭了嘴。可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让谢绯衣瞧出了不对劲。
她一把将谢景衣拉到芙蓉花丛深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姐姐,王爷是不是对你不好?”
谢绯衣早就觉得反常,书里写越恒是个宠妻狂魔,可是这一年接触下来,别说“宠妻”了,连寻常夫妻的亲近都比不上。
谢景衣略微有些窘迫:“王爷他……他待我很好。”
“好什么呀!”半夏在一旁替主子不平,“王妃至今都没跟王爷圆房,王爷大多时候都睡在书房。”
谢景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呵斥道:“半夏!休得胡言!”
“姐姐,半夏说的是真的?”谢绯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书里明明不是这样的写的啊!越恒的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连他最喜欢的女主都不喜欢了?
“其实不怪王爷,”谢景衣望着枝头并开的两朵艳色海棠,声音飘忽,“是我没有准备好。王爷他……他也不想勉强我。”
谢绯衣怔怔想起原着中恩爱缠绵的描写,再看谢景衣眉间若有似无的怅惘,心中越发费解。
这男女主的感情状态也太奇怪了,怎么都不来电呢?一个冷淡疏离,一个刻意退缩,两人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
“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喜欢王爷吗?”
谢景衣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几分无奈:“最初,只觉得他丰神俊朗,又是皇子,嫁给这样的男子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我也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如九天寒月,清冷又遥远,而我……终究向往人间的寻常烟火。”
谢绯衣:“……”
女主不喜欢男主了?这剧情怎么又跑偏了?
谢景衣没注意到她的怔愣,继续道:“说起来,也是我配不上他。不过,既已嫁入王府,我也不作他想,打理好王府,不拖累王爷,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其他的,就随缘吧,我不奢望。”
话虽如此,谢景衣心中还是掠过一丝苦涩。哪个女子不盼着跟夫君恩爱白头?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认清现实:嫁给这样优秀的夫君,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对自己又尊重体谅,除了冷淡些,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很多女子求都求不来的。
“姐姐,王府姬妾众多,王爷他……可有其他宠爱的女子?”谢绯衣又问。
谢景衣沉默了,身旁的半夏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那倒没有,听说王府的姬妾都只是摆设,王爷从来不曾亲近她们。就连江侧妃王爷也没碰过……”
“那还差不多。”
谢绯衣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越恒对谢景衣冷淡,却转头亲近别的女人,那可真是没救了,甜宠文可就要变成虐文了。
“姐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就这样过一辈子,一辈子困在王府?”
谢景衣笑了笑,道:“其实这里和将军府也没什么两样,每日无外乎是处理内务看账本,闲暇时看书、作画、绣花,也不用伺候夫君,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原先我就想过这样的日子来着,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我这个局外人也帮不了你太多。”谢绯衣握着她的手,认真道,“姐姐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你,妹妹。”谢景衣眼眶微微发热,很是感动。
“时候不早了,该准备晚膳了,我们先回去吧。”谢景衣拉着谢绯衣的手,转身往正厅走。
“嗯,走。”
……
暮色渐浓时,正厅已摆好了满满一桌子佳肴。谢景衣特意吩咐半夏去取桂花酒,可半夏回来时,手里却捧着个白玉壶:“库房只剩这壶桃花酿了,厨娘说这酒性温不烈,最宜女子饮用。”
烛光下,琥珀色的酒液倾入越熙杯中,漾开桃花清香。谢绯衣好奇地嗅了嗅,眼睛一亮:“给我也满上!”
“真是个馋猫。”谢景衣无奈地笑了笑,亲自给她添酒。
谢绯衣抿了一口,咂了咂嘴,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甜!一点也不呛人!太子殿下,你也尝尝!”
越熙依言饮了一小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清甜润口,甚好。”
“姐姐,别光看着我们喝,你也尝尝。”说着谢绯衣又喝了一大口。
谢景衣被她逗笑,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入口是绵密的甜,咽下去后却带着点淡淡的酒香,果然像果酒似的,难怪这丫头喝得停不下来。
三人一边吃菜一边说笑,杯盏交替间,竟都喝得有些尽兴。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谢绯衣指着谢景衣,咯咯地笑起来,她自己也眼神迷离,身子微微晃着,显然已经醉了。
谢景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知不妙,这酒喝着温和,后劲竟这么大。若在太子殿下面前失态,那可就太丢脸了。
她勉强维持着清醒,柔声道:“许是……许是这酒有些上头了。绯衣,你莫要再喝了。”
话音未落,便听“咚”地一声,谢绯衣软软地伏在了桌上,手里还攥着空了的酒杯,含糊嘟囔着:“唔……头有点晕……我、我歇一会儿就好……”
越熙的状况稍好些,但他久病之身,底子弱,向来不胜酒力,此刻也是以手支额,眉宇间带着明显的醉意,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些。
谢景衣情况最为糟糕。桃花酿在她体内灼灼燃烧,不仅带来了强烈的眩晕感,更勾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和空虚。她心跳如擂鼓,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温润如玉的越熙,一个被她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借着酒意猛地窜了上来。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身形些微不稳,声音带着一丝软绵和沙哑:“殿下……我近日作画,遇着个难题。想画月下墨竹,却总调不出那种清冷又朦胧的色泽……殿下于此道造诣非凡,不知……不知可否请殿下移步书房,指点一二?”
谢景衣双颊酡红,眼波如水,平日里端庄沉静的气质被罕见的、带着媚态的娇柔所取代。那目光中蕴含的祈求和依赖,在醉意熏染下,显得格外撩人。
越熙虽已半醉,但尚存一丝理智——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书房属实不妥。然而抬眼对上谢景衣那迷离又充满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唇边转了一圈,终究还是化为温和地颔首:“王妃……既有此雅兴,孤便……献丑了。”
他勉力站起身,脚步也有些虚浮。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半夏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生怕出什么岔子,连忙跟了上去。
月色下,一道纤细的身影隐在回廊拐角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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