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那都是玩笑话!”谢绯衣讪讪地笑着,试图解释,“我就是想气气方沅薇罢了,让她别再天天缠着你。你看,她不是被我气走了吗?效果……还不错吧?”
“所以,”骆九迟的目光落在她微启的、泛着水光的唇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诱哄般的意味,“关于‘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这条高深理论,谢夫子是否愿意……亲自示范一下,究竟要‘坏’到何种地步,才能让我这等冥顽不灵的木头,更加……死心塌地,嗯?”
“好呀!”谢绯衣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像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她不再慌乱,反而主动凑上前,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如蝶翼点水。
骆九迟微微一怔,随即笑意更深,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假装蹙眉,故作思索状,语气带着点不满:“谢夫子这般教学态度,似乎不够认真啊?为免太过敷衍糊弄。理论与实践得紧密结合,学生我方能心领神会。看来,我们还需再……深入实践一番。”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揽住她的腰,随即俯身攫住了她的唇,越吻越深,温柔缠绵。
凉亭内,紫藤花的幽香仿佛在这一刻更加浓郁醉人。谢绯衣在他逐渐加深的吻中,意识渐渐模糊,唯一清晰感知到的,是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带着坚定的力量,是他眼中的深情,以及那抹洞悉一切却依旧纵容的笑意。
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那套引以为傲、用来逗弄人的歪理邪说,似乎……终于遇上了唯一的、也是命定的克星。而她,竟心甘情愿,沉溺其中,半点也不想反抗。
……
自那日凉亭外“落荒而逃”后,方沅薇去侯府的次数明显稀疏了许多。或许是谢绯衣那番离经叛道的话对她有所触动,让她觉得以往那般上赶着贴上去,既失了体面,也着实无趣。
可对骆九迟的执念,终究没真正消散。她依然视谢绯衣为情敌。只是最初那种尖锐的、带着敌意的厌恶,在日渐“平和”的往来中淡去大半。
偶尔,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的念头会冒出:“倘若没有那桩婚约……倘若她不是谢绯衣……我们或许,真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
玉静将这一切微妙变化尽收眼底,心情愈发复杂。郡主去侯府虽不似往日勤快,可对世子的心思半分没减。只是从前归府,多是气鼓鼓地嗔骂“冰块脸不解风情”,或是咬牙切齿地咒骂“谢绯衣狐狸精”,如今倒好,偶尔会眉眼带笑地说“今日与谢六小姐同看的话本甚是精彩”,或是“小十那没良心的小东西,见了我竟比见了亲主子还欢”。
这局面,她是越发看不懂了。郡主这到底是去撬人墙角,还是去交朋友的?她只能暗暗祈祷,郡主可千万别在一棵注定无望的“冰树”上吊死,最后还稀里糊涂地将自个儿的几分真心,遗落在了“情敌”身上。
而方沅薇,从没有过这些顾虑。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纤长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腰间丝绦,那流苏上不知何时沾染了谢绯衣常用的、那清雅恬淡的兰芷熏香,闻着竟不讨厌。她望向长信侯府的方向,眸光依旧执着坚定,只是那执着的底色里,悄然混入了几许连她自己都没看清的、复杂的涟漪。
另一边,骆九迟虽如愿重获了几分清静,却郁闷地发现,他心爱的未婚妻,竟时常被那“甩不脱”的表妹明目张胆地“霸占”。
他时常寻去,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方沅薇挨着谢绯衣坐着。两人或许正头碰头地翻看同一本话本,肩头微颤、发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或许是在石桌上摆开了棋盘,谢绯衣执白,方沅薇执黑,后者柳眉微蹙,时不时便要耍赖悔一步棋,而谢绯衣总是好脾气地由着她;更多的时候,是方沅薇在叽叽喳喳说着京中趣闻,或是抱怨宫里规矩繁琐,而谢绯衣就安静地听着,适时递上一盏茶或一块点心,眼神温和,唇边带着浅淡纵容的笑意。
连小十也彻底“叛变”了,欢快地摇着尾巴,围着两位少女打转,甚至有时会亲昵地蹭蹭方沅薇的裙角,引得她颇为得意地瞥一眼站在远处、面色不愉的骆九迟。
骆九迟周身的气压,一日低过一日。
他实在想不通。按常理,方沅薇这般明显觊觎他、纠缠不休的女子,谢绯衣即便不厌恶,也该疏远防备才是。怎么如今反倒相处得如此融洽,甚至透着一股亲昵?
一种莫名的、酸涩的情绪在他心口发酵。他盯着凉亭里那对“和谐”得刺眼的身影,只觉那画面无比碍眼。
谢绯衣对方沅薇的那份耐心与温柔,此刻在他眼里,变了味道。
——她为何能如此大度?难道真如她先前戏言,离了我也能活得逍遥自在?觉得我可有可无,所以才能毫不在意地看着另一个女子在我面前打转,甚至还能与她谈笑风生,分享本应只属于我们的时光?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骆九迟本是心思深沉、情绪内敛之人,可一涉及谢绯衣,他那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总会轻易土崩瓦解。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越想越是焦躁,脸色也越发冰寒,连身边的亲随都察觉到了世子爷近日心情极度不佳,个个屏息凝神,噤若寒蝉。
终于,在一日午后,他亲眼看着方沅薇亲热地挽着谢绯衣的胳膊,说要带她去看看自己新得的一盆稀世兰花,而谢绯衣竟也含笑,欣然应允后,骆九迟积压数日的醋意彻底爆发了。
他几乎是有些强硬地将谢绯衣拉到了书房后的僻静小径上。这里花木扶疏,绿茵匝地,少有人迹。
“绯衣,”他开口,声音因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硬邦邦的,“以后方沅薇再来,你不必理会她,更无需陪她。她若纠缠,直接让人请她出去便是。”
谢绯衣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一怔,抬起清澈的眸子看他,见他剑眉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张俊美却常年冰封的脸上,此刻竟带着几分委屈和恼怒?
她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心下既好气又好笑。她放柔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郡主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嫡女,也是你的表妹。她来府上,我若直接赶人,于礼不合,也让长公主和侯爷面上无光。”
“表妹?”骆九迟冷哼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不悦,“她存的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对她如此客气耐心?平白让她扰了清净。” 他顿了顿,终究没忍住,将心底最在意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声音低沉涩然,“你……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她那般围着我转,你却还能与她有说有笑。”
谢绯衣看着他这副带着点孩子气般计较的模样,心底软成一片。她向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因紧绷而握拳的大手。
“傻子,”她声音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心尖,“我为何要在意一个根本不可能构成威胁的人?她的那点心思,坦荡得近乎天真,比起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不知简单存粹了多少。我待她温和,一是看在长公主与侯爷的面上,二是……”她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灵动的光,“我瞧着她性子虽娇纵了些,本质却不坏,甚至有些……可爱。你没发现吗?她如今来找‘骆表哥’的次数,可比来找‘谢姐姐’的次数少多了。”
她说着,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继续温言道:“阿迟,对你,我从未有过半分不确定。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徒增烦恼。对她宽容大度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也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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