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起桌上温着的紫砂茶壶,壶身小巧,在她白皙的手中更显精致。
她微微倾身,动作流畅而优雅,清亮的茶汤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注入容砚面前那只白瓷茶杯中,七分满,不多不少。
她没有放下茶壶,而是用双手亲自捧起那杯茶,递到容砚面前。
“容先生,”她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许,“我要的很简单。”她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没有任何闪躲,“只是想要您这把‘伞’,足够大,足够坚固,能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替我遮挡在外。”
她微微停顿:“我要我,走得更高,更远。”
容砚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自己面前那杯氤氲着热气的茶水上。
茶水清澈,映着顶灯的光,也映出她执着茶杯的手。
他没有立刻去接,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来,”他终于开口,“沈小姐的野心,并不仅仅是局限于华国之内。”
他点破了她未曾明言,却已昭然若揭的意图。
沈清越闻言,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像绽放的玫瑰,明艳又带着刺。
“容先生,”她语气轻松,“女子……不可以成为一个野心家吗?”她微微歪头,眼神里都是傲气,“野心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贬义词。您刚才的话,我就当是夸奖,收下了。”
容砚听到她这番毫不掩饰的言论,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不同于他平日里温和疏离的浅笑,而是带着一种月华般皎洁又清冽的质感,瞬间冲淡了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壁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生动真实起来。
他伸出手,接过了沈清越一直捧着的茶杯。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的,一触即分,一个微凉,一个温热,短暂的接触却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容砚端着茶杯,送到唇边,浅浅地啜饮了一口。
茶香清雅,入口微苦,回甘悠长。他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沈清越脸上,那双深邃的眼里情绪莫测。
“沈小姐的‘请求’,我可以考虑。”他缓缓说道,“不过,这把‘伞’能撑多大,能有多坚固,就要看沈小姐后续的‘故事’,以及你所能展现的‘诚意’了。”
沈清越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更加锐利:“容先生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毕竟,能得到像您这样的人‘考虑’的机会,可是万分难得的。容先生可要真的撑开这把保护伞呢。”
她眨了眨眼,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娇憨:“毕竟,我一个妙龄美女,独自在商海浮沉,可是很害怕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呢~”
容砚看着她这副瞬间切换的姿态,他向后靠了靠,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如同盯上猎物的老虎。
“沈小姐,”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那群豺狼虎豹里……最大的那一只?”
沈清越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笑得更加荡漾,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容先生……会吗?”她拖长了语调,“如果您真是最大的那只那我可能真的抵抗不了,只能乖乖打包,打道回府了呢~”
就在容砚似乎要给出某种回应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拉开。
是餐厅的经理,脸上带着恭敬而得体的笑容,询问菜品是否合口味,是否需要其他服务。
沈清越瞬间收敛了那副妖娆的模样,恢复了优雅从容的仪态,对着经理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很满意,环境清幽,味道……”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风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容砚的耳垂,才慢悠悠地接上,“…也很‘独特’,我很满意。”
她将“味道”二字咬得别有深意,笑容里带着点暧昧的荡漾。
容砚捕捉到了她那一瞥和话语里的暗示,他面色不变,只是回视着沈清越,顺着她的话,对经理说道:“味道确实不错。下次,可以再尝尝其他的。”
他这话听起来是对经理说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清越,尤其是她那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
经理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无声的暗流,闻言放心地躬身退下,送上一盘精致的水晶果盘。
门再次合上。
沈清越的目光落在果盘里葡萄上。
她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
她一边剥着,一边等待着容砚未尽的答案。
容砚看着她专注剥葡萄的侧脸,神情竟有几分罕见的恬静。
他沉默了片刻,直到她将那颗葡萄完全剥好,托在指尖,才缓缓开口,做出了决定:
“合作,可以开始。”
沈清越抬眼看他。
容砚迎着她的目光,继续道:“但正如我所说,这把‘伞’的能量,取决于沈小姐的‘价值’和‘诚意’。”
沈清越指尖剥好的那颗葡萄,在她指尖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放心,容先生。”她声音笃定,带着绝对的自信,“我很值得你的‘投资’。”
说完,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容砚身边。微微俯身,将指尖那颗剥得干干净净的葡萄,直接递到了容砚的唇边。
她的动作大胆而自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期待我们的……深入接触呢,容先生。”
容砚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葡萄,又抬起眼帘,对上她的目光。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噼啪作响。他没有丝毫犹豫,微微张口,含住了她指尖的那颗葡萄。
他的唇瓣温热,甚至带着一点潮湿的触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微凉的指尖。
那一瞬间的接触,如同触电。
沈清越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和柔软的触感,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但她面上依旧维持着笑容,甚至指尖还恶作剧般轻轻蹭了一下他的下唇,才缓缓收回。
容砚咀嚼着口中清甜的葡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
晚餐结束,容砚送沈清越回公寓。车子停在楼下,沈清越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今晚很愉快~。”她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寒意涌入。
就在她一只脚踏出车外时,容砚却忽然摇下了车窗。
沈清越停下动作,侧过头,夜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看向车内那个在夜色中轮廓愈发深邃的男人。
容砚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脸上,声音带着宣告,随风送入她耳中:
“沈清越,”他叫了她的全名,“来日方长。”
沈清越站在车外,看着他被车内灯光勾勒出的侧脸,忽然笑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步伐坚定地走向公寓大门,背影决绝而优雅,融入了都市的夜色之中。
容砚坐在车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唇边似乎还残留着那颗葡萄的清甜,以及她指尖那微凉而挑衅的触感。
来日方长。
他缓缓升起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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