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知道,弦已绷紧,若再不松一分,便有断裂之虞。下一次顾衍之发出私人邀约时,她没有再拒绝。
那是一场小型的、真正的私人晚宴,在他的顶层公寓。
精致的晚餐、流淌的爵士乐、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和一个收起所有商业锋芒、展现出惊人魅力和耐心的顾衍之。
“顾总,这位?有情况啊?”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调侃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沈清越,带着强烈的好奇和探究。
“姜维,这是沈清越。”顾衍之嘴角露出微笑不回答不拒绝,反而盯着沈清越带有一丝询问。
沈清越伸出手,带有一丝害羞,她没有回答顾衍之眼里的询问,也没有回答姜维的问题,只是温和有礼的说了句“你好”
在酒会的后半阶段。
他谈艺术,谈旅行,谈他早年创业的趣事,语气轻松,眼神却始终带着灼热的温度,牢牢锁住她。
他不再急于索求答案,而是像布置陷阱一般,用舒适和诱惑缓缓将她包围。
沈清越配合着这场演出。
她微笑,倾听,偶尔发表见解,展现出不同于工作时的柔美与风趣。她允许自己喝下比平时更多的酒,允许眼神偶尔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离和欣赏。
气氛在酒精和暧昧中逐渐升温。
当顾衍之的手指最终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问出“今晚留下?”时,沈清越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眼,看着他被欲望和势在必得点亮的眸子,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她知道,这就是她一直算计、一直等待的时刻。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然后极轻、极缓地点了点头。一个无声的应允。
顾衍之的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的弧度,俯身吻住了她。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他的吻带着占有欲,他的触碰熟练而富有技巧。
沈清越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感官的洪流中,努力忽略心底深处那一丝冰冷的抽离感。
她回应着他,模仿着热情,将自己作为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投了出去。
夜深人静。
沈清越躺在顾衍之奢华公寓的主卧大床上,身边男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深沉。她却睁着眼,毫无睡意。
成功了。
她终于将自己变成了顾衍之名正言顺的女人。通往他财富和权力的核心地带的大门,似乎已经向她敞开。
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时刻。
然而,巨大的空虚感和压力却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
这压力不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心。她出卖了一部分自己,换取了这场交易的进阶。身体成了筹码,情感成了表演。
她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男人,止不住的思考未来该怎么办?
利用这个男人的一切资源,她要的是对商业的思维的学习,和资源的积累。她不爱他,但是爱他的资源和头脑。但是她该怎么进行,顾衍之会不会发现?
她轻轻起身,披上睡袍,像个幽灵一样走出卧室,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纸醉金迷的都市,而她站在云端,却感觉脚下是万丈深渊。顾衍之的睡颜很平静,带着满足。他知道身边躺着的,是一个带着怎样目的的女人吗?
她需要透口气。需要逃离这个充满另一个男人气息的空间。
她默默的换好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深夜的街道冷清无人。她没有目的地的走着,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站在了那条熟悉的老街,站在了闻澈那间没有招牌的工作室楼下。
她抬头望去,楼上是一片漆黑。他应该早就睡了吧。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清冷的月光下,闻澈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深色外套,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知道她的到来。他的眼神在月色下显得更加通透,安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惊讶。
四目相对。
沈清越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淡淡的雪松香气,眼神里充满了未加掩饰的慌乱、空虚和一丝自我厌弃。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闻澈的目光在她身上极快地掠过,没有询问,没有寒暄。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微微侧身,让出了门口的空间。
一个无声的邀请。
沈清越看着那片门内的黑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冰冷空旷的街道。
最终,她像是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片熟悉的带着松木和颜料清冷气息的黑暗之中。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些令人窒息的压力和不堪。
只剩下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以及两个沉默的、各怀心事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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