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遥对着被挂断的电话运气了三秒,随即低咒一声,却又忍不住笑出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清越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她就像一匹烈马,你可以给她提供草原,但她奔跑的方向和速度,永远由她自己决定。
强行束缚,只会适得其反。
他认命地拨通Amy的电话:“喂,沈清越后面的综艺和商业活动,能推的都推了。集中所有资源,给她打造那个见鬼的个人舞蹈专场!要最好的团队,最顶级的配置,声势给我造到最大!她不是想跳吗?爷就让她跳个够,跳成年度盛事!”
Amy在电话那头目瞪口呆,但还是立刻应下。谢少对清越姐,真是……纵容得没边了。
谢知遥揉着眉心,对身边的助理吩咐:“盯着点傅明远那边,我总觉得那老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动沈清越舆论风险太大,但暗地里的小动作肯定不会少。给我防着点。”
“是,谢少。”
傅明远确实没有善罢甘休。 得知沈清越要搞个人专场,他阴沉一笑。舞台?那可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设备故障、人员受伤……有太多办法可以让一场演出变成一场灾难。他吩咐下去:“仔细‘关照’一下沈小姐的演出筹备,务必让她……印象深刻。”手下人心领神会地退下。
傅沉舟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文件。 他放下笔,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个人专场?倒是聪明。”他立刻洞悉了沈清越的意图——以退为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回归老本行,避开眼下商业上的明枪暗箭和傅明远的直接针对,实则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穹星的扩张和……对付傅明远的暗中布局上。
他拿起手机,给沈清越发了一条消息:【专场需要“助力”吗?灯光、音响、安保,傅氏旗下有最好的资源。】
消息发出去,他耐心等待着。他很好奇她会如何回应这种直接的、带着试探的offer。
很快,沈清越回复了,言简意赅:【计划进行中,暂不需要。谢了,盟友。】
客气,疏离,却又点明了两人那危险的合作关系。傅沉舟看着屏幕,眸色深了深。
沈清越确实开始投入专场的筹备,但与谢知遥想象中全身心扑在排练厅不同,她只是每天抽出固定时间进行恢复性训练,更多时候,她仍在远程处理穹星的事务,并与苏晴、陈教授紧密沟通下一步技术方向。
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收紧。这天下午,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索性独自开车去了郊外一座风景不错的山上。将车停在山顶平台,她靠着车门,任由初冬凛冽的山风吹拂着脸颊,试图让混乱的思绪清晰一些。
夕阳正在缓缓下沉,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就在这时,另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无声地驶来,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闻澈走了下来。他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衫,外面罩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身形清瘦颀长,站在山风里,仿佛要与这苍茫暮色融为一体。
他也看到了沈清越,脚步微微一顿。
沈清越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他,一时有些愣怔。
还是闻澈先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她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来看日落?”
“嗯,”沈清越点点头,拢了拢被吹乱的长发,“吹吹风。闻先生也喜欢来这里?”
“清净。”闻澈言简意赅,站在她旁边不远处,一同望向那轮巨大的、正在沉入远山的红日。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那种熟悉的、但并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过了许久,闻澈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好像快过年了。”
沈清越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啊,没几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
“新年快乐。”闻澈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清越转头看他,有些意外:“还没到呢。”
“提前说。”闻澈的目光依旧看着远方,“到了那天,未必有机会。”
沈清越笑了笑:“也是。新年快乐,闻先生。”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沈清越以为对话就此结束时,闻澈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风里:
“过年……是一个人吗?”
沈清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闻澈被夕阳勾勒出的、显得有些孤寂的侧影,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回答:“大概吧。习惯了。”
她反问:“你呢?”
闻澈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脊之下,夜色如同墨汁般缓缓渲染开来。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车:“风大了,回去吧。”
车子无声地发动,驶离,消失在盘山公路的拐角。
沈清越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彻底暗下来的天空和陆续亮起的城市灯火,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新年?对她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团圆日子。
但刚刚那句简单的“新年快乐”,和那个未曾回答的问题,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冰封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也转身上了车。
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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