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项目的“A方案”以惊人的效率被执行。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关于已故老董事长那段模糊历史的“线索”在德国几个关键财经和政治圈层内被“意外”泄露，瞬间引发轩然大波。媒体闻风而动，家族声誉遭受重创，正在进行的政府补贴申请被紧急叫停，股价暴跌。
海森堡家族内部乱成一团，背后的支撑财团见状也开始犹豫退缩。就在对方焦头烂额之际，周氏的谈判团队以“白衣骑士”的姿态出现，提出了一个比之前“友好”但依旧强势的收购方案。
压力之下，海森堡家族最终选择了妥协。
消息传回北欧别墅时，李育卿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最后一批数据。当看到“协议已签署”的确认信息时，她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股混杂着疲惫、兴奋和隐隐不安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成功了，为他拿下了一个重要的战略节点，但也亲手参与了一场不见血的掠夺。
加密通道闪了一下。周昊的回复依旧简洁： 【做得好。权限提升一级。可接触‘暗河’部分基础信息流。】
“暗河”？李育卿心中一震。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听到这个代号，隐约知道这涉及周氏最隐秘、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资金和信息网络。权限提升，意味着她真正开始触碰到这个帝国最核心的机密，也意味着更深的捆绑和更的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悸动，回复：【明白，谢谢先生。】
与此同时，那份成功的报告副本，也以最高加密等级，呈送到了周昊的面前。他快速浏览完毕，目光在报告末尾那个隐晦的、关于利用对方家族成员艺术藏品洗钱的补充推测上停留了片刻。
“嗅觉倒是越来越毒了。”他低声自语，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艾伦。”
“老板。”艾伦如幽灵般出现。
“给‘暗河’三号枢纽打个招呼，下次流水过境时，留意海森堡家族那几个海外艺术基金会账户的异常波动。李育卿发现的这个线索，或许能钓出点别的鱼。”
“是。”艾伦记下，随即又道，“老板，林小姐那边，收到一个匿名音乐盒，调查过了，来源是瑞士一家高端手工坊，下单Ip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指向一个已废弃的服务器，手法…很干净，像是专业人士所为。”
周昊眼神微冷：“东西呢？”
“已经以‘质量瑕疵’为由退回原厂‘销毁’了。加强了庄园和林小姐日常动线的安保等级。”
“嗯。”周昊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这种小打小闹的恐吓，像是李育卿的手笔，却又有点过于刻意，像是巴不得让他知道是她做的一样。她在试探他的反应，还是在故意吸引注意？
“不必过度反应。”周昊淡淡道，“跳梁小丑而已。”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份刚刚送来的报告——关于苏清月的。报告显示，她最近通过几个海外空壳公司，悄悄收购了几家小型但颇具潜力的独立影视制作公司和新媒体账号，动作隐蔽，资金流向复杂，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
她想做什么？建立完全属于她自己的舆论阵地？为将来可能的“失宠”准备后路？还是……另有所图？
周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身边的这些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真的安分的。
也好。有点野心，才不至于太无趣。
他拿起内线电话：“告诉清月，晚上我过去吃饭。”
……
当晚，周昊出现在苏清月的别墅。
晚餐气氛温馨而融洽。苏清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他喜欢的菜，言笑晏晏，绝口不提任何商业上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周昊也表现得一如往常，偶尔问及工作室的近况，对她的小动作只字未提。
直到晚餐结束，佣人奉上茶水。
周昊才像是忽然想起，随口问道：“最近看你气色不错，是有什么喜事？”
苏清月端茶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能有什么喜事，不过是工作室最近谈成了两个新项目，心里踏实些罢了。”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工作室的常规业务。
周昊点点头，不再追问，仿佛真的只是随口关心。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她完美笑容下的所有心思。
苏清月被他看得有些心底发毛，借口去切水果，起身离开了客厅。
周昊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目光深沉。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李育卿的加密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北欧别墅的书房里拍的，角度隐蔽。画面里，是摊开在书桌上的一份关于某个东南亚港口投资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但在报告旁边，却“不经意”地入镜了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正是那对苏清月收到过的、同样款式的帝王绿翡翠耳环！
李育卿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看，你身边的那位，也在暗中动作不断，甚至可能和我有类似的“礼物”来源？或者，是在暗示苏清月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安分？
挑拨离间？还是想借此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诚”？
周昊看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这些女人之间的明枪暗箭，这些小动作，在他眼中如同透明玻璃缸里的鱼群争斗，一览无余。
他回复了两个字： 【收到。】
然后，他拨通了艾伦的电话：“之前让你查的，那几家被收购的独立影视公司，背后有没有李育卿残留资金的影子？”
“正在深挖，目前线索很模糊，但不能完全排除。对方手法非常老道。”
“继续查。”周昊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庄园的夜色。
明处的苏清月在悄悄筑巢，暗处的李育卿在疯狂表现并试图搅浑水，单纯点的林薇薇则被偶尔的甜头和突如其来的惊吓拉扯着成长。
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不在乎她们之间如何争斗，只要控制权始终在他手中，只要她们的争斗最终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毒蛇的尖牙需要磨砺，玫瑰的尖刺需要修剪，而看似无害的白兔，也需要学会在丛林里分辨危险。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
游戏，才刚刚进入精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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