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烈日当空,杨易安站在船楼阴影处,目光紧锁千夏和雪子居住的船舱——即便已证实清白,那挥之不去的疑虑仍如附骨之疽。心中燥热及压抑。
他瞥见一个青年男子正在甲板上整理鱼网。那青年男正是虾妹的弟弟,虾仔。杨易安对他印象颇深,因为众多渔民当中,虾仔笑容可掬,常常对自己微笑。虾仔与杨易安年纪相仿,皮肤乌黑,笑容灿烂,双眼炯炯有神,眼神里有着水手深遂而坚定的信念。
杨易安迎着骤起的海风吹得过面脸颊,似刀割便生痛。浪花在福船两边飞起,福船浪涛中剧烈摇晃,他听到爬伏的八牛弩,“吱嘎吱嘎”低鸣吼。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转身凝眸,只见千夏正碎步向他走来。他下意识地摆出战斗状态,摸摸向背上神臂弓。
千夏手中中捧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用生疏的汉语艰难说道:“杨……杨恩公,我……我们想帮些忙。”她小心翼翼展开布包,里面竟是几卷泛黄的海图,“这是……我父亲的,上面……标注着倭寇……老巢。”
杨易安瞳孔聚,盯住发黄的海图。海图上岛屿的轮廓,与他前世历史课本中,倭寇岛国一致。
他有意无意地瞟看了一眼虾仔,只见虾仔停止了整理鱼网的手,似在侧耳倾听。
他再凝视着千夏,千夏双手微抖,表情异样,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暗道:如果这个倭寇的老巢,倭寇在老巢设伏,千夏以地图引我上钩呢?
就在他神游之际,突然舱内有人惊呼。
“船舱破损了,底漏水!快堵!”
惊叫将他拉回当下。
杨易安一边将海图收入怀中,一边快步向声源处跑去。只见海水正从船底缝隙喷涌而入,转眼间便漫过脚踝。孙鲤面色铁青地检查破损处:“是被尖锐物刺穿,绝非意外!”
混乱中,有几个渔民冲进千夏和雪子房间,从里面搜出半块带齿的铁片。铁片形状与船底破洞形状契合!杨易安双眼一眯,瞥见雪子踉跄从甲板上跑来。千夏冲过来想要解释,却被愤怒的渔民死死按住。
“果然是奸细!”
“杀了她们!”群情激愤中,杨易安握紧铁片,望向雪子绝望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铁片虽与破洞吻合,似乎哪里不对劲。转头看向千夏,她虽被制住,却仍在嘶声大喊:“有人……栽赃!有人趁乱……塞给我们!”
柳明月也察觉到不对劲,她盯着铁片沉思片刻,她望向杨易安,目光坚定,“此事必有蹊跷,不能冤枉好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易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举目四望。
他发觉,正在整理鱼网的虾仔,已不在。
渔民举着鱼钗,围聚过来,要当场击毙千夏和雪子。
“大家都不要冲动!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杨易安挡在她两个向前。
渔民见状,怒火中烧,齐齐举起鱼钗,鱼钗交织如网。老兵拔出朴刀如铁墙,速速结阵围在杨易安边边。
杨易安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骚乱的人群,海风卷起他衣摆猎猎作响。
“诸位,且慢!能否听我一言?”他凛然正气道,“若千夏二人是奸细,为何要将铁片留在房中引火上身?”
这一问真是石破天惊!
孙鲤轻捏银须,微笑地看着杨易安的表演,心中暗喜:这年轻人的魄力与年轻的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当下的渔民可懵了,此前杨易安对千夏和雪子态度强硬,充满怀疑,如今却极力保护。
“杨掌柜,你不是说这两人可疑吗?”青年男子小鱼心直口快问。
杨易安迎风而立,神臂弓斜挎在肩,青铜护腕在烈日下泛着冷光。他环视一圈涨红着脸的渔民,朗声道:“不错,此前我确对她们存有疑虑。但查案如剥茧,若仅凭一片铁片便定人生死,与倭寇滥杀无辜何异?”
“那我们怎么办?”
有人放下了鱼钗;有人仍存疑虑犹豫不定;有人往下意识向孙鲤。
“在未找到奸细前,先把她们看管好。”杨易安朗声道。
千夏与雪子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孙鲤捻须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
柳明月面色凝重,双刀下意识握紧,目光警惕地扫过躁动的人群。
石老爹摆出战斗状态,意志坚定,盯着人群中几个仍怒目圆睁的渔民,担心冲突再起,握朴刀的手指渐渐发白。
“大家都听杨掌柜的!”孙鲤此时,走出来下令道。
孙鲤一下令,渔民纷纷放下了鱼钗。
烈日灼心之感渐渐远去,福船在浪涛中摇晃,而船上的暗流,似乎比海面的风暴更为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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