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阳渐渐没入大海,金色霞光渐渐隐退,暮色渐渐苍茫。福船在苍茫的大海上和着苍茫的暮色航行。福船恰似一叶孤舟漂向不可知的黑暗。
虾仔在火海中挣扎起身,眼神里满是惊恐与不甘。他望着周围众人救火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转身便想往舱外逃窜。
杨易安早就在舱外布下了天罗地网。
刽子手杨清铁塔镇流般的身躯往舱门口一堵,鬼头刀和着血腥味,寒光一闪,如巨山挡住了虾仔的去路。
“小子,想去哪?”杨清瓮声瓮气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虾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滚而落,他强装镇定地喊道:“你们……你们这是诬陷!我只是……只是想来帮忙救火!”
柳明月冷笑一声,双刀出鞘,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帮忙救火?那你为何鬼鬼祟祟,还带着打火石?”说着,她示意身边的渔民从虾仔身上搜出了还带着火星的打火石。
证据确凿,虾仔却仍在垂死挣扎,他突然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喊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倭寇抓住了我的养父,说如果我不照他们说的做,就杀了他!求诸位大发慈悲,救救我父亲吧!”
了望手林骆飞眼神复杂地看着虾仔,他们从小玩到大,心中既有对他背叛的愤怒,又有对他处境的一丝怜悯,但很快,他眼神中的怜悯便被坚定取代。“你可知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差点害死全船的人,还可能让湾洲百姓继续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而且还有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水军元帅孙鲤也是,愤怒与怜悯交织。但作为水军元帅的他心头一冷:“你想凿沉福船时可想过我们?你点燃火酒时可曾想过船上的每个人,都是别人的父亲和亲人?”
突然人群中有个女子撞破人群,冲到虾仔面前,跪倒在孙鲤面前,声泪俱下,身体发抖:“是我弟一时糊涂!求元帅留他一条性命?”
此女子正是虾仔的姐,虾妹。
“法不容情!军法如山,若今日有法不依,今后如何让众人信服?”孙鲤喉咙滚动,狠狠咽了下口水,双眼望向窗外苍茫的暮色,咬咬牙道。
虾仔听闻此言,如遭雷击,面如死灰,瘫坐于地,万念俱灰。
虾妹拼命摇头,身体剧烈震抖,泪水如断线珠子,面色恐怖,身体无力,头脑空白,声音激动噩哭:“我弟若死了,我家就绝后了!让我代他受死!”其声凄厉,闻者无不动容。
看着他成长的一名老渔翁,忍不住转过头偷偷抹泪,回想起来当年跟着元帅孙鲤纵横四海,靠的就是军法如山。
虾仔如何伏法暂且按下不表,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孙鲤胞兄孙鲍,驾驭首艘福船,乘风破浪,终抵琼州。
如今孙鲍已退居幕后,做起甩手掌柜,以阿海为代表的后起之秀,已能独当一面,娴熟驾驭福船,颇有孙鲍老航海家神韵,深得真传。马富财依靠船舷,摇晃着手中葫芦,醉眼朦胧,身上桃花酿和着咸腥海风扑鼻。他遥望前方,但见海天相接处,一抹绿意若隐若现——琼州陆地,已近在咫尺。
从福州,孙鲤救援湾洲,孙鲍开垦琼州。同时出发,孙鲤是顺风,孙鲍正好相反,是逆风航行。
且说福船抵琼州,阿海操舵正要靠岸。忽闻岸上传来如雷战鼓。但见密林深处涌出数十艘雕花木舟,舟上土着赤身刺青,手持竹矛藤盾,口中呼喝之声震耳欲聋,如乌云蔽日般围拢而来。
马富财手中葫芦“当啷”坠地,酒液飞溅间惊喊道:“不好!是土着杀来!”
被水匪奴役过的女子与工匠吓得浑身发抖。
渔民纷纷举起渔钗,渔钗交织如银网,银网杀意涌起。
孙鲍面色如铁,沉声道:“列盾阵,张弩弓,切不可先启战端!”言犹未了,一支淬毒标枪破空而来,擦着桅杆“砰”地钉入甲板,木屑纷飞。
鬼七暴跳如雷,拔出斩鬼刀便要跃入海中,却被孙鲍一把拽住:“休得莽撞!杨掌柜说过,以和为贵!”他抓起号角,三声长鸣撕破暮色,声震海天。
这号角声是向,对方示意自己无恶意。
号角声传出后。土着船队在十丈外骤停,为首老者头戴斑斓羽冠,颈挂狰狞兽骨,踏立舟头怒目而视,口中呵斥声如虎啸龙吟。
随行通译脸色煞白:“他们说此地乃祖灵栖息之所,擅入者必遭天谴!”刹那间,岸边篝火冲天而起,数百土着举着火把如红色洪流奔涌,映得海面血光粼粼,粼粼波光中杀意波澜涌动。
了望手打出旗语,敌人逼近。
马富财握紧刀柄,低声嘶吼:“老伙计,这般剑拔弩张,岂能善罢甘休?”
孙鲍却凝视对岸,忽见人群中步出个异族少女,颈挂贝壳银链,兽骨发簪精致,眼眸如星却含警惕,身姿似柳却隐锋芒。她对着老者耳语数句,又扬手指向福船,动作轻柔如春风拂面,言语却重若千钧。
“且观其变!”孙鲍按住鬼七颤抖的手腕。少女突然解下银链奋力一掷,银链如白蛇凌空,正巧落在孙鲍脚边。她指着链子又指向山峦,连比带划。通译迟疑道:“她说...持此信物去见大祭司,或可消除干戈...”
恰在此时,一鲁莽土着掷出石块,正中鬼七额头。鬼七出道以来,何曾受过此等屈辱?鲜血迸溅间,鬼七暴喝:“奶奶的,这土着欺人太甚!”挥刀便要冲杀。
孙鲍飞身上前夺下兵器,怒目圆睁:“鬼七休得莽撞!”他又转身对众人呼喝,“谁敢妄动,军法处置!”他俯身拾起银链系于腰间,朗声道:“备小艇,我亲自上岸!”
小艇破浪而行,孙鲍孤身踏足陌生土地。土着们如临大敌,土着手中标枪如林。他却解下腰间长刀,双手高举:“我等远渡重洋,只为垦荒安居,绝无冒犯之意!”少女见状,上前低语数句,老者面色稍缓,却仍横眉冷对。
列位看官,孙鲍此行能否平安?琼州开垦能否成功?欲知后事如何?追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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