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大,却让整个荣安堂瞬间安静。
叶听白一身玄衣,逆着光走进来。
龙章凤姿,众人惊叹。
他看都没看上首的老太太,径直走到荷娘面前,将她瘦弱的身子挡在身后。
那两个嬷嬷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
“祖母,”叶听白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安哥儿好不好,我比谁都清楚。”
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关心我曾孙,还有错了?”
“您没错。”叶听白淡淡道,“但您用错了法子。”
他目光扫过那两个跪着的嬷嬷。
“她是我的人。”
“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是我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谁给你们的胆子,要验我的人?”
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给震住了。
一个侯爷,当着全家女眷的面,如此直白地宣布对一个奶娘的所有权。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荷娘在他身后,脸颊烧得滚烫,又羞又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老太太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叶听白的手抖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带上孩子,我们走。”
叶听白懒得再看众人,拉起荷娘的手腕,抱过还在熟睡的安哥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荣安堂。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以及叶老太太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而荣安堂里,叶老太太在所有人都退下后,终于爆发了。
她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好,好一个‘你的人’!”
老太太喘着粗气,眼中闪着阴狠至极的光。
她对身边的王妈妈阴恻恻地开口。
“既然他这么宝贝,这么护着,却至今连个妾的名分都不肯给?!那我这个做祖母的,就亲自成全她!”
“去打听打听,我那死去的长子,牌位是不是该挪一挪了?他底下冷清,正好缺个知冷知热的……填房!”
王妈妈闻言,打了个寒颤,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老太太英明!如此一来,那小蹄子成了侯爷的嫂嫂,看他还怎么护着!”
……
接下来的日子,荷娘夜不能寐。
叶听白的庇护,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碎。
毕竟他是外男,总不能整日在府里守着她。
而叶老太太不一样,她是整个侯府后院的天,随时能将她拖入深渊!
她必须逃,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第三次计划逃跑,这一次,她谋算更周密。
她摸清了后院巡逻的空隙,算准了换班的时间,甚至偷偷藏起了一件小厮的旧衣。
夜半三更,她换上衣服,将头发束起,压低帽檐。
贴着墙根的阴影,一点点挪向后院那处最偏僻的狗洞。
自由的空气就在眼前。
她几乎能闻到外面泥土的芬芳。
她俯下身,正要钻出去。
一只脚,轻轻踩在了她的手。
不痛,却足以让她绝望。
那只脚穿着一双皂靴,靴面上绣着精致的云纹。
她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的眼。
是叶听白。
他脸上没有怒火,只有平静。
仿佛对于她的逃跑,他已经驾轻就熟。
“本侯的府邸,就这么让你待不住?”
他弯腰,像拎一只猫般,掐着她的后颈将她提了起来。
直接扛在肩上,走向一处她从未去过的密室。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她被扔在冰凉的地上。
叶听白一步步走近,手里,拿着一根柔软的长羽。
他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跑?”
小厮的小衣被他轻易撕开。
他没有再碰她。
那根羽毛,一寸寸攻城略地。
时而轻时而重。
一点一点。
“不……”
荷娘想蜷缩起来,身体却被他牢牢压制。
羽毛轻飘飘的,却像带着钩子。
不受控制地颤抖,战栗。
这比任何毒打都让她难堪。
不过一息,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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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在背叛她的意志。
叶听白看着她满脸通红,眼角含泪,却又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的模样,低低地笑了。
“你看,你的身子,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喑哑。
“记住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也就在此时,荣安堂里,一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老太太!不好了!那个奶娘……又跑了!刚被侯爷抓了回去!”
正在捻佛珠的叶老太太,动作一顿。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好,好得很。”
她将佛珠往桌上重重一拍。
“去,传我的话。”
“就说明日,给大爷办喜事。”
“给他娶个填房,冲冲喜!”
密室里。
叶听白得知老太太的决定时,那点猫捉老鼠的闲适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配阴婚?
好,好得很。
喜欢谁,想要谁,这府里还轮不到别人替他做主。
荣安堂。
叶听白如一阵携风带雨的煞神,闯了进来。
“祖母,收回你的命令。”
他开门见山。
叶老太太正端着茶盏,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沫:“放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她是我的人。”叶听白重复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啪!”
老太太将茶盏重重拍在桌上,茶水溅出,烫得一旁的王妈妈一哆嗦。
“我就是要让她变成你大嫂!”
老太太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决然,“我倒要看看,她成了你名正言顺的嫂嫂,你还怎么‘你的人’!”
她站起身,拐杖一下下地点着地,声音愈发尖利。
“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的妓馆吗?你堂堂景诚侯,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奶娘不清不楚,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叶家百年的清誉还要不要了?安哥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叶听白的面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老太太看他被噎住,更是得意,步步紧逼:“让她嫁给你大哥,当安哥儿名正言顺的继母,从此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众口!你若还认我这个祖母,就别再管这件事!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打在叶听白的软肋上。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却不能不顾及侯府的颜面,更不能不顾及他一手带大的安哥儿。
老太太这是用孝道和宗族礼法,给他上了一道结结实实的枷锁。
……
荷娘被人从密室里扶着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的小窗被人打开,露出了王妈妈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荷娘,恭喜你了。”王妈妈的语调说不出的怪异,“老太太心善,给你指了门天大的好亲事。明日你就是咱们侯府的大少奶奶了。”
荷娘猛地抬头。
王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虽然大爷人不在了,可牌位还在。嫁过去,你就是安哥儿名正言顺的母亲,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多大的福气啊!”
嫁给牌位?
当一个死人的填房?
那不就是配阴婚吗?
这等丧良心的事儿,京城里正经人家都不会去碰。
看来这叶老太太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荷娘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王妈妈冷笑一声,“砰”地关上了小窗,隔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夜,渐渐深了。
侯府里却一反常态地热闹起来。
院子里,有下人开始挂上红绸,可那红色在惨淡的月光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荷娘贴在窗边,能听到外面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真是作孽,好好的姑娘,配阴婚……”
“小声点!你想死啊!快把这白灯笼换成红的,老太太说了,要办得像那么回事!”
“可这……这跟办丧事似的,瘆得慌……”
红白相间的布置,下人们惊恐的窃语。
她知道,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在那顶为死人准备的花轿抬来之前,找到一线生机。
叶听白,眼下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可以信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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