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带着秦四来这里躲清净。
看见陆旷受伤了，这几天又正好不上工，自然是要住上几天的。
秦二嘴上说着不喝酒，但秦巧梅吃完饭下桌之后就把两个人的杯子满上了。
秦巧梅看了一眼陆旷，她不想让他喝太多酒，到时候后背发炎，容易落疤。
男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二这几天确实被秦妈烦的厉害了，两个人也没劝酒，陆旷面前的酒杯就下去一点，反倒是秦二，越喝越上头，小酒杯一杯接一杯。
他这人，不喝酒的时候爱说话，喝上了反而不说话了。
陆旷这人又不是爱搭话的性子，一时之间饭桌上还安静下来。
正好能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秦巧梅正在淘洗糯米。
北方的夏天晚上很冷，只有几度，糯米起码要先泡上一宿。
家里加上之前庄玉玲送过来的糯米，差不多有20几斤。
她先泡一半。
她现在还摸不准，一斤糯米能包多少个粽子。
端午前两天大队包粽子，边包边发。
她腾不出来时间去摆摊，要是想卖，只能赶在那之前。
或者……
秦巧梅看了屋里炕上还在喝的两个人，眼神定了一瞬。
这不是有免费的劳动力么。
一个盆泡不下这些米，秦巧梅把之前做卤肉的那个铝锅也找出来了，把糯米一分为二泡起来了。
粽子的米泡好了。
又单拎出来个小盆泡上了两斤。
这个她打算做点甜酒。
不是她不想多做，是因为供销社没有卖酒曲的。
她这只有之前去乡里买的几袋酵母，都不知道能不能成。
要是有水果就好了。
冬天的时候供销社倒是会进一阶段的苹果，苹果耐储存，又是北方作物。
但现在五月份了，早就没吃的了。
到时候如果酵母不行就用白酒吧。
这边天气凉快，就算自然发酵都不会坏，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秦二喝趴了，陆旷穿鞋下地，来给秦巧梅帮忙。
“不用了，都弄好了，你把这个水泼到园子里去就行了。”
洗糯米的水正好浇园子，不用浪费。
大概平时指挥惯了，秦巧梅给陆旷指派了活。
男人没说二话，弯腰去拎桶。
秦巧梅这才看见男人宽阔的肩膀上缠着的绷带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呢。
她这脑子，刚刚想其他的事呢。
心一急，手就按住了陆旷的手。
男人如她所愿的停住了动作。
“你去帮我收拾桌子，把剩菜放进碗柜里，用屉布罩上，不然晚上我怕有虫子，这个我来。”
“没事。”早上看见秦巧妹挑水心情就不舒服的男人，现在当着他的面怎么还可能让她干这个。
“你别逞能。”
“嗯，我知道，一桶一桶拎。”
这时候天都黑下来了，一开门就有冷风透进来。
秦巧梅把灯拉开，才开始收拾桌子。
秦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推都推不动。
她就没管，先把菜收起来了。
这秦四说去找二狗玩，也应该回来了。
看陆旷把水都倒完，秦巧梅套了个外套，从被橱下面摸出来一个手电，招呼陆旷，“跟我去找找秦四，这混小子还没回来呢。”
“他说去二狗家了，你知不知道在哪？”
“嗯。”从衣挂上面扯下来一件衣服。
穿件外套都冷，秦巧梅缩了缩脖子，主动挎上了男人的胳膊，整个人往男人身边靠了靠。
右手拿着手电照路。
男人伸手接过来。
秦巧梅就把手插兜里取暖。
晚上夜黑风高的，伸手不见五指，秦巧梅也大胆起来了。
他不是想牵手么。
秦巧梅坏心思上来了。
抽出自己胳膊，微凉的手心钻进男人宽厚的手掌，和男人食指相扣。
接着把两人的手一起塞进了男人的口袋。
“嗯哼。”秦巧梅满意的哼了一声，陆旷不用想，都知道秦巧梅现在一脸得意的表情。
手掌稍稍回握了一下，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二狗家在哪啊。”
两个人打着手电都快走到知青宿舍了。
“过去就是了，没几步了。”
陆旷用手电指着路，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手电筒往知青宿舍那边晃了一下，结果在知青宿舍的墙根照出来两个。
一男一女，姿势暧昧地抱在一块呢。
吓了秦巧梅一跳。
那俩人看见有人照他们俩，一脸惊恐，转头就跑了。
秦巧梅读过知青下乡的文章，知道很多知青最后都在农村成了家，嫁了当地的农民。
也知道之后有返城政策的时候，很多人抛夫弃子选择回城。
只是今天撞见的这俩人……
看着像是全是知青。
谈恋爱了？
知青和知青结婚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大队可能还会给知青们盖夫妻房呢。
就是大晚上照出来俩人，不管是干什么的，都有点渗人。
“你不害怕啊。”秦巧梅有点害怕，又往陆旷身边贴了贴。
以为男人会说不怕，毕竟刚刚她吓得都后退了，但男人却立在原地没动，生生把她拽住了，结果男人竟然说他怕。
“你是不是也怕鬼啊。”那俩人跟鬼一样，手电筒一照，眼珠子都反光，看着就像鬼。
男人口袋里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秦巧梅细软的手指，摇摇头，“鬼不怕，我怕人。”
有的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你别瞎照了，一会真照出来鬼了。”秦巧梅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了，对鬼、灵魂这些事，不说百分百相信存在，起码信了百分之八十。
“快点走，咋还没到呢。”秦巧梅扯着陆旷，让他快点，想早点把秦四接回去。
“到了。”话音刚落，男人就停在了一家院门前。
自家有客，院门就没插，能从院门就看到屋里昏黄的灯光。
秦巧梅推门进去，还没进门，就听见秦四在那说，“你可得了，我可不信我姐能写出来这么好的故事，你快让我再看看。”
“秦四，你别给我扯坏了，这是我问李向阳借的。”
就这两句话，秦巧梅就差不多把秦四逗留在二狗家的原因摸了个差不多了。
二狗家的门，叶片有点问题，一拉开门吱嘎一声。
屋内炕上坐着中年夫妻，听见声音就穿鞋下地，到了门口迎人，“是秦四他姐吧。”
秦巧笑着打招呼，“是我，婶子，这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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