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混合双打”持续了足足十分钟，直到德丽莎抡犹大抡得小手发酸，琪亚娜锤得拳头微红，才勉强停歇。
被金色锁链捆成十字架、挂在墙上的齐格飞，此刻已经是鼻青脸肿，生无可恋。
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女儿长大了…打人真疼…”、“德丽莎…下手忒黑…”之类的话。
穹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到一旁，踱步走到“人形十字架”面前。
齐格飞感受到阴影笼罩，艰难地抬起肿成一条缝的眼皮，看到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一个激灵，哼哼声都吓停了。
穹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咔嚓。
金色锁链应声而碎，齐格飞“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两个月的卧床休养，看来是免不了了。”
穹淡淡地陈述道：“也好，静养期间，正好给你补补课。”
齐格飞揉着摔疼的胳膊，一脸懵：“补…补课？”
“《论合格父亲的基本修养》、《如何与青春期女儿进行非暴力沟通》、《卡斯兰娜家族祖训新编——从宠女儿开始》……”
穹报出一连串听起来就很不妙的书名。
“以及，《世界蛇下属行为规范》与《当前局势分析及人员站位指导》。”
齐格飞：“……”
他感觉刚被打断的骨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琪亚娜。”穹转向一旁气鼓鼓的女孩。
“啊？怎么了？”琪亚娜愣了一下。
“这两个月，他就交给你和德丽莎‘照顾’了。”穹的语气不容置疑，“‘照顾’得好，下次任务带你去伦敦玩。”
琪亚娜的眼睛瞬间亮了！
伦敦！出去玩！
还能“照顾”臭老爸！
“保证完成任务！尊主大人！”
她立刻站直，模仿着女武神的礼仪，脸上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
齐格飞顿觉未来一片灰暗。
德丽莎也叉着腰，哼了一声：“放心吧穹…尊主，我会‘好好’监督他学习和养伤的！”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
穹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似乎很满意。
他最后瞥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齐格飞：“记住你的选择。生存，还是……”
他的目光扫过齐格飞缠着绷带的胸口。
齐格飞一个激灵，立马表态：“生存！绝对是生存！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我爱当爹！当爹光荣！”
“很好。”
穹不再多言，身影在幽蓝微光中缓缓消散，留下办公室内表情各异的三人。
德丽莎抱起犹大，不怀好意地看向齐格飞。
“那么，齐格飞，你是想先学习《论合格父亲的基本修养》呢，还是先进行‘康复性疼痛管理’？”
琪亚娜也捏着拳头，咔咔作响，笑眯眯地凑近：“老爸~你一定很累吧？我来帮你‘放松’一下肌肉~”
齐格飞看着逐渐逼近的德丽莎和女儿，以及那闪着寒光的犹大锁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吾命休矣……”
……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圣芙蕾雅学园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前天命S级女武神、现极东支部负责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经常拖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坐在轮椅上、鼻青脸肿还在大声朗读《好爸爸守则》的金发颓废大叔，在校园里进行“人文关怀”巡视。
而琪亚娜·卡斯兰娜则负责在训练之余，推着轮椅进行“加速康复训练”
比如冲下特别颠簸的楼梯，或者进行“紧急规避障碍物”
障碍物通常是琪亚娜突然伸出的脚或者德丽莎偷偷扔出的苦瓜练习。
偶尔还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老爸！这句‘要耐心倾听女儿的心声’是什么意思？你昨天听我说话时走神了！”
“啊？我错了！女儿大人！我这就抄写一百遍！”
“齐格飞！《下属行为规范》第三条是什么？大声念出来！”
“报…报告学园长！是‘绝对服从尊主命令，不得阳奉阴违’…哎哟！”
因为声音不够洪亮被犹大轻轻“碰”了一下
“大点声！没吃饭吗？！”德丽莎怒吼。
“是！绝对服从！！！”齐格飞声嘶力竭。
德丽莎：“好！很有精神！”
穹偶尔会出现在办公室窗口，平静地看着楼下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然后继续低头处理从天命、逆熵和世界蛇三方汇聚而来的海量文件。
然后他找来他自己的外置大脑。
穹：“帮帮我吧芽衣，我什么都会做的！”
芽衣：“要吗。”
穹：“英雄岂能迎难而退！”
穹：“不要啊，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燃尽了，只剩下灰白的灰。”
对于齐格飞而言，这两个月绝对是人生中最漫长、最痛苦、也是最“充实”的两个月。
肉体与精神接受了双重洗礼，深刻理解了何为“父爱如山…体滑坡”以及“尊主威严不可侵犯”。
而这一切，或许正如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世界蛇尊主所言：
“有朋（爹）自远方来，虽远必‘教’（训）。”
只是这教学方式，稍微那么“深刻”了亿点点。
……
帘外雨潺潺，病房微寒，卧榻残躯难自安。 梦里不知身是客，犹逞父严。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齐格飞·卡斯兰娜 于圣芙蕾雅病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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