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杉矶的飞机上，马修就没让李特耳朵清静过。
“听着，李，球队薪资空间开始紧张了。”经纪人划拉着平板电脑上的数字，“你是02年首轮11顺位，签的2+1+1合同，今年是第三年。杰梅因的顶薪上赛季已开始执行，贾马尔今年是第四年，估计要续约，罗恩去年的续约，零零碎碎总体应该卡在奢侈线附近。多尼手头不算宽裕，好在咱们核心阵容还在。”
李特“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窗外掠过的棕榈树。薪资问题他不太担心，接二连三的赞助，难道多尼还舍不得奢侈税？而且父亲那边正在搭建的商业框架才是长远之计。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即将面对的拍摄——布兰妮·斯皮尔斯的mV和昨晚看到的关于麦迪交易的分析文章。
洛杉矶的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子不同于印第安纳的味儿，混合着海风的咸涩、汽车尾气和某种名为“名利”的虚幻香气。李特按照地址找到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里面却大到能停下好几架飞机的摄影棚时。
“放松点，李，就当是玩。所以这次布兰妮的mV，不仅仅是曝光度。”马修在他耳边絮叨，“布兰妮团队很专业，脚本你也看过了，没什么难度，就是几个互动镜头。记住，微笑，自然点，她在青少年影响力巨大，能帮你打开更年轻的消费群体。而且…”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她和艾薇儿那边，好像有点别苗头的意思。你成了香饽饽，这是好事。”
摄影棚里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李特刚走进休息区，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嘿，冠军先生！”
布兰妮·斯皮尔斯穿着一件缀满亮片的演出服，金色长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甜美笑容走了过来。她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特的手腕。
她正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描画。穿着件丝质的粉色晨袍，金色的长发卷曲着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甜美笑容走了过来。看到李特进来，她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特的手腕。
“刚夺冠就跑来帮我拍mV，够意思啊，李。”
“答应的事总要做到。”李特笑笑。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这位流行天后私下里其实没什么架子，就是精力旺盛得吓人。
导演过来简单讲了讲戏。这首歌叫《Everytime》，是首抒情慢歌。李特需要扮演的，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形背景板兼道具——在布兰妮回忆与恋人美好时光的片段里，他是那个沉默的、带着点忧郁气质的幻想对象，有几个简单的互动，比如从背后轻轻拥抱，手指拂过她的头发，以及一个关键的、借位的“吻戏”。
听到“吻戏”俩字，哪怕知道是借位，李特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布兰妮，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他的窘迫。
第一组镜头是在布置成温馨卧室的场景里。布兰妮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裙，赤着脚，坐在床边哼唱着。李特按照指示，走到她身后，动作有些僵硬地伸出手，虚环住她的肩膀。
“抱歉，”他低声道，“不太习惯。”
“看出来了，”布兰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准备去造别人进攻犯规，而不是拥抱一个女孩。”她微微向后靠了靠，更贴近他的胸膛，“这样呢？好点了吗？”
更糟了。她身上传来一阵浓郁的、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化妆品的香气，直往李特鼻子里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李特，这个在球场上面对阿泰斯特肘子都不眨一下的狠人，此刻感觉自己的脊椎像是打了石膏，几乎屏住了呼吸。
“cut！”导演喊道，“李特，眼神！要有感情，怀念！不是让你盯着篮筐！”
“嘿，冠军先生，”布兰妮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金色的发丝几乎蹭到他的下巴，“你的手臂肌肉绷得像石头。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你怕我？”
李特感觉耳根有点热，嘴上却不服输：“谁怕谁？我只是在琢磨你这香水味儿会不会影响我投篮手感。”
布兰妮噗嗤笑出声，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颤动着：“那你可要习惯了，下次再来洛杉矶打客场，我坐第一排喷这个味道干扰你！”
经过这个小插曲，拍摄似乎顺利了一些。李特慢慢找到了点状态，至少肢体不再那么僵硬。但到了那个关键的“吻戏”镜头，尴尬感又卷土重来。
灯光打得格外柔和，营造出朦胧的氛围。布兰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李特需要俯下身，在镜头特定的角度下，制造出即将亲吻的错觉。
他慢慢靠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那股甜香更加浓郁了。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血液涌上脸颊。
“cut！”导演喊道，“李特，表情！你的表情太视死如归了！这是浪漫的回忆，不是要去执行自杀式任务！放松，带着点怀念和忧伤，懂吗？”
李特每一次靠近布兰妮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脸，心跳就失控地加速，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上帝，李特，”布兰妮在又一次NG后，忍不住睁开眼，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只是一个借位，连碰到都不会。你该不会……从来没亲过女孩吧？”
李特的脸瞬间爆红，连脖子都染上了颜色。这反应比任何回答都更直接。
布兰妮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我的天！真的？哇哦……这简直……太可爱了！”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看着一脸窘迫的李特，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好吧，好吧，我不笑了。我们再来一次，你就当……嗯，当是在执行一个绝杀战术，必须冷静，必须专注，好吗？”
或许是这个奇怪的比喻起了作用，或许是李特终于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终于勉强过关。
拍摄间隙，布兰妮坐在高脚凳上休息，随意地哼唱着《Everytime》的旋律。没有伴奏，只是清唱，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伤感，与刚才那个活泼狡黠的她判若两人。
李特靠在旁边的设备箱上，静静地听着。他感觉到那旋律和声音里蕴含的情绪，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这让他想起球场下，独自加练时，篮球空心入网那一下清脆的声音，或者某个绝杀球后，全场瞬间爆炸的声浪。不同的领域，似乎都存在着某种能触动灵魂的“节奏”和“爆发点”。
“唱得真好。”他由衷地说了一句。
布兰妮停下来，看向他，笑了笑：“谢谢。其实有时候，站在舞台上，听着几万人为你尖叫，那种感觉……嗯，可能跟你在球场上投进关键球差不多？”她歪着头，像是在寻找共同点。
“有点类似，但又不一样。”李特思考着说，“我们是肉碰肉的对抗，声音是背景。你们……声音就是武器。”
“你喜欢唱歌吗？”布兰妮忽然问他。
“我？偶尔唱唱。”李特下意识地说道。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么说的，”布兰妮拿起旁边的水瓶，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我的巡演下个月开始，要不要来当特别嘉宾？就唱一小段，保证比拍mV轻松。”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而且我的舞台效果，绝对比某些人的摇滚演唱会要精彩得多。”
李特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他想起艾薇儿之前也多次邀请他参加演唱会，都被他以训练为由推脱了。现在布兰妮的邀请，明显带着较劲的意味。
“让我考虑考虑。”李特没有立即答应。
拍摄结束时已是深夜。布兰妮在告别时特意又说：“记得认真考虑我的邀请，冠军先生。我的舞台永远为你留着。”
回酒店的路上，马修兴奋地翻看着行程表：“布兰妮的巡演嘉宾！李，这可是个好机会，曝光率绝对高。”
李特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霓虹。他拿出手机，找到艾薇儿的号码。上次拒绝她的邀请时，她半开玩笑地说“随时改变主意随时找我”。
这感觉很奇怪，像是偏离了熟悉的航道，驶入了一片未知却闪着星光的水域。他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
打球，拍mV，现在还要登台唱歌？这生活，真是越来越偏离他最初的设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却隐隐有些期待。或许，偶尔偏离一下航道，才能看到更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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