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带队。”
这五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主控室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阿强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拧成了死结:“晚晴小姐!这太危险了!您现在是指挥官,不能轻易涉险!让我去!”
其他几个核心护卫也纷纷附和,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基地刚经历重创,指挥官再离开,万一“创世纪”杀个回马枪,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着屏幕上那微弱却持续闪烁的求救信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理智告诉我,阿强是对的。留在这里,坐镇中枢,才是最稳妥、最负责任的选择。
可是……那是傅瑾琛的人。是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在昏迷前,可能都还在牵挂的部下。如果我因为“稳妥”而选择放弃他们,等傅瑾琛醒来,我该如何面对他?我又如何面对那个在绝境中发出求救信号的、可能正在流血等死的“信天翁”?
“正因为我是指挥官,”我转过身,目光扫过阿强和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决绝,“我才更要去。他们是傅总的人,是这座基地曾经的中流砥柱。放弃他们,寒的不是我的心,是所有人的心。以后,谁还愿意为我们卖命?”
我顿了顿,看向阿强,语气放缓,却更加坚定:“阿强,这里需要你。防御系统的修复,内部的稳定,傅总的安全,还有陈教授那边,都需要你坐镇。你是我现在唯一能完全信任、并且有能力稳住局面的人。”
阿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触及我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把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您放心,只要我还在,基地就在。”
“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种奇异的、共担生死的信任感在无声中传递。“立刻准备。我要最快、最隐蔽的潜航器,配备最强的医疗单元和必要的武器装备。小队成员,你来选,要绝对可靠,不怕死的。”
“明白!”阿强不再犹豫,转身快步离去,开始部署。
一小时后,基地最隐蔽的三号码头。一艘比“海妖”更小、线条更流畅、通体漆黑的潜航器——“鬼蝠”已经准备就绪。同行的除了我,还有阿强精心挑选的四名护卫,都是经历过上次安第斯山脉突围的老兵,眼神沉稳,动作干练。
我换上了一身贴身的黑色作战服,外面套着轻便的潜水装备,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最后一次检查了傅瑾琛的情况,他依旧沉睡,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我俯下身,在他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等我回来。”我在他耳边低语,然后毅然转身,走向“鬼蝠”。
舱门合拢,引擎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低鸣。“鬼蝠”像一道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冰冷的海水,向着西北方向,那片已知的死亡禁区潜行。
艇内空间狭小压抑。我坐在副驾驶位,盯着导航屏幕上那个不断闪烁的、代表求救信号最终模糊定位的光点——位于第七勘探区边缘的一处复杂海沟地带。那里暗流汹涌,地形复杂,是天然的伏击场。
“信号源很弱,时断时续,对方的情况恐怕很不乐观。”负责通讯和导航的护卫“山猫”沉声汇报。
“尽量保持静默航行,避开主要航道。抵达目标区域后,先放微型探测器侦查。”我下达指令,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队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
“鬼蝠”在深海中潜行了数小时,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只有声呐屏幕上偶尔掠过的深海生物光点。那种被巨大未知包裹的恐惧,远比面对枪林弹雨更折磨人。
终于,导航屏幕显示,我们即将进入目标海沟区域。
“释放‘水滴’探测器。”我下令。
数个拳头大小、几乎无声的微型探测器被释放出去,如同真正的深海浮游生物,悄无声息地向着信号源最后出现的坐标靠近。
主屏幕上分屏显示出探测器传回的实时画面:嶙峋怪异的礁石,扭曲的海草,还有……一些散落的、似乎是载具残片的金属物。
气氛瞬间紧绷。有残骸,说明这里发生过战斗。
“放大第三探测器画面!三点钟方向,那块礁石后面!”我猛地指向屏幕一角。
画面放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礁石后面,半掩在沉积物中的,是一艘严重损毁、依稀能辨认出是傅氏制式的小型侦查艇残骸!艇身上布满了弹孔和爆炸撕裂的痕迹!
是“海螺”号!失散队员的载具!
“靠近!小心戒备!”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鬼蝠”缓缓靠近残骸。探测器传回更清晰的画面:残骸内部空无一人,只有凝固的血迹和散落的装备。显然,幸存者已经离开了载具。
求救信号还在微弱地闪烁着,来源似乎就在残骸附近。
“放出生命探测器,扫描周边区域。”我强迫自己冷静。
生命探测器的扫描波以残骸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几秒后,屏幕边缘,一个极其微弱的生命体征信号跳了出来!就在残骸侧下方一处狭窄的海底岩缝里!
“在那里!”山猫指着信号位置。
“准备接应。‘灰熊’,‘毒蛇’,你们负责外围警戒。‘夜莺’,跟我准备救援舱。”我快速下令。
“鬼蝠”小心翼翼地悬停在岩缝上方。底部舱门打开,我和代号“夜莺”的医疗兵穿着轻便潜水服,顺着牵引索缓缓降下。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探照灯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那条狭窄的岩缝。
岩缝深处,果然蜷缩着两个人影!
一个靠着岩壁坐着,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能量手枪,警惕地对着外面,正是代号“海螺”的队员!他虽然浑身是伤,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看到我们,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鬼蝠”的标识,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立刻用眼神示意我们噤声,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身边同伴的嘴。
他身边的同伴——“信天翁”,情况极其糟糕。他躺在地上,腹部有一个恐怖的伤口,虽然做了简易包扎,但依旧在不断渗血,脸色灰败,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只有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那微弱的求救信号,正是来自他贴身携带的、快要耗尽能量的应急信标。
“海螺”用极快的手语向我们传递信息:他们被“创世纪”的巡逻队伏击,“海螺”号被重创,勉强逃到这里躲藏。“信天翁”为掩护他撤离重伤。敌人可能还在附近搜索。
我的心揪紧了。必须立刻救人!
我和“夜莺”迅速上前,“夜莺”立刻检查“信天翁”的伤势,脸色凝重,快速给他注射了强心剂和止血凝胶,然后示意我帮忙,将他固定在担架上。
就在我们小心翼翼地将“信天翁”抬离岩缝,准备由牵引索拉回“鬼蝠”时——
异变陡生!
“呜——!”
刺耳的水下警报声猛地从“鬼蝠”上传来!声呐屏幕上,数个高速移动的红点正从三个方向朝我们包抄而来!
“敌袭!是‘创世纪’的水下突击队!我们被发现了!”山猫急促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快!回收担架!所有人立刻撤回!”“海螺”嘶哑地吼道,挣扎着想站起来掩护。
但已经晚了!
数道高速射流擦着“鬼蝠”的外壳飞过,打在旁边的礁石上,炸起一片浑浊!敌人的火力精准而凶猛!
“鬼蝠”被迫紧急规避,牵引索剧烈摇晃!我和“夜莺”死死抓住担架,才没让“信天翁”掉下去。
“不能撤!一撤他们肯定活不成!”“海螺”眼睛血红,端起枪就想冲出去拼命。
“冷静!”我一把按住他,大脑飞速运转。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我看向昏迷的“信天翁”,又看向越来越近的敌人,一个极其残酷、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闪过脑海。
“山猫!听着!”我对着通讯器厉声下令,“放弃静默!主动暴露我们的位置!用最大功率向基地发送遇袭信号,并……模仿‘创世纪’的通讯特征,发送一条虚假信息:‘目标已清除,发现重要情报载体,请求下一步指令!’”
所有人都惊呆了!主动暴露?还冒充敌人?!
“晚晴小姐!这太冒险了!”山猫急道。
“执行命令!”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唯一能引起他们混乱、为我们争取时间的方法!快!”
山猫不再犹豫。几秒后,“鬼蝠”的主动声呐和通讯器功率全开,强大的信号波瞬间扩散出去!
果然,包抄过来的敌人明显顿了一下,队形出现了瞬间的混乱!他们显然收到了那条冒充的信息,一时无法判断真假!
就是现在!
“回收担架!最大功率,撤回‘鬼蝠’!‘灰熊’,‘毒蛇’,火力掩护,阻挡他们靠近!”我抓住这宝贵的几秒钟空隙,和“夜莺”奋力将担架拉向舱门。
“海螺”也拼尽最后力气,对着逼近的敌人猛烈开火,暂时压制了对方的势头。
担架终于被安全拉回舱内。“海螺”也在“灰熊”的掩护下,最后一个跌跌撞撞地爬了进来。
“舱门关闭!立刻下潜!最快速度!撤离!”我嘶声喊道。
“鬼蝠”舱门猛地合拢,引擎发出过载般的轰鸣,像受惊的旗鱼,一头扎向更深、更黑暗的海渊,拼命逃离战场。
身后,敌人的载具显然反应了过来,愤怒的追击火力如同雨点般砸来,但在深海的阻力和“鬼蝠”的极限速度下,渐渐被甩开。
艇内,一片死寂。只有“夜莺”紧急救治“信天翁”的器械声,和所有人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
“信天翁”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随时可能停止呼吸。“海螺”也因失血和力竭,瘫坐在角落,眼神空洞。
我靠在冰冷的舱壁上,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火和决策,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那个冒充敌人、兵行险着的命令,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人后怕。如果敌人指挥官更谨慎一点,如果我们的伪装被瞬间识破……
我不敢想下去。
“信号……基地有回应吗?”我沙哑地问。
山猫摇摇头,脸色难看:“没有。我们的主动暴露可能干扰了附近的信号,而且……基地那边,情况可能也不妙。”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我们这边是暂时脱险了,可基地呢?我那个冒险的命令,会不会把“创世纪”的注意力,又重新引回了基地?
我用一次残酷的抉择,赌赢了这边五个人的生还机会。
但代价是什么?
我看着舱外无尽的黑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坐在指挥官这个位置上,每一个决定背后,那冰冷刺骨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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