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车的底盘碾过基地铁门时,秦翊的战术靴刚蹭掉半块泥,就被值班参谋截住:“分队长,政治部王主任在作战室等您,苏参谋也去。”
作战室的空调开得太足,秦翊进门时后颈的汗突然凉下来。
椭圆形会议桌尽头,王主任正把一摞加密文件推过来,封皮上“特急”两个字红得扎眼。
苏岩跟在他身后,眼镜片上的机油渍在顶灯里闪了闪——刚才下车时他还在用袖口擦设备,现在指缝里还沾着黑色油泥。
“先看这个。”王主任翻开最上面的档案夹,照片滑出来,是座青瓦白墙的老祠堂,门楣上“忠烈祠”三个字被红漆泼得斑驳。“守陵人今早收到恐吓信,说‘再给老骨头擦碑就烧了这破庙’。”他推过第二张照片,是手机屏幕截图,“还有这,三个抗战老兵的子女被人肉,评论区全是‘认贼作父’的骂声。”
秦翊的拇指在照片边缘压出白印。
他想起一天前边境小镇那个攥着他手掉眼泪的白发老兵,老人说孙子在t岛北部读大学,说“那边年轻人都......”话没说完就被眼泪呛住。
此刻档案里的谣言截图还在往下翻:“龙国要借统一之名清算异己”“忠烈祠里埋的都是战犯”,最下面一条转自某国际媒体官微:“独家探访t海危机下的‘民主孤岛’。”
“他们在撕民心。”秦翊突然开口,声音像磨过刀背。
苏岩凑过来看,镜片上的油泥蹭到纸面,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在碰到“恐吓信”扫描件时顿住:“秦队,这措辞......”
秦翊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老骨头”“破庙”“认贼作父”这些词,像钉子一样扎进视网膜——和三个月前在绿洲营地截获的灰隼演讲稿如出一辙。
那家伙站在雇佣兵尸体堆里喊:“要让龙国的刀砍在自己人骨头缝里!”
“心理战模板。”秦翊的指节叩在桌上,“他们摸准了,破坏我们和t岛百姓的情感纽带,比打十场仗都管用。”
王主任的钢笔尖悬在笔记本上:“你的建议?”
“公开’鹰喙计划‘的证据。”秦翊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个防水袋,里面是陈铮牺牲时攥着的佣兵臂章,暗红血印在塑料膜下像团烧不熄的火,“烈士遗物、行动录音、地理轨迹,三重实证。
他们说我们清算,我们就摆清楚——到底是谁在制造恐慌。“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苏岩吞咽口水的声音。
王主任的钢笔尖戳破了一页纸:“国际舆论......”
“舆论不是天上掉的。”秦翊打断他,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个微型播放器。
按下开关的瞬间,电流杂音里炸开粗重的喘息,是陈铮的声音,带着血泡破裂的嘶响:“旗......不能倒......翊哥,替我......看抗战......胜利......阅兵......”
苏岩的喉结动了动,眼镜片突然模糊。
王主任的钢笔“当”地掉在桌上。
秦翊盯着播放器红色的指示灯,那光映得他眼底发烫:“我们不是要煽动仇恨。
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两小时后,联指中心的批文传到作战室。
秦翊站在监控屏前,看着苏岩把视频文件压成最小数据包。
视频里有暴雨中他升起的龙旗,有周振山被涂污的界碑,有黑鸦尸体胸口钉着的龙国军徽。
旁白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他们杀了缉毒的兵,杀了护林的民,还想让我们背黑锅?”
“发吧。”秦翊说。
凌晨三点,苏岩的平板突然炸响提示音。
他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屏幕上的播放量正疯狂跳动:10万,50万,1000万......秦翊靠在椅背上没睡,战术靴尖抵着阿龙的布包——少年被安排去了后勤处,布包里还装着陈铮的战术手套。
“秦队,”苏岩的声音发颤,“热搜第一是#清明祭英烈#,t岛超话里......”他把平板转过来,满屏都是鲜花照片,配文大多只有简单几个字:“爷爷说你们是英雄”“忠烈祠的碑,我们擦”。
秦翊摸出根烟,却没点。
窗外的月亮正往山后沉,他想起晨雾里对岸的轮廓,像块蒙着灰的玉。
现在那玉上的灰,正被千万双手慢慢擦开。
后半夜,苏岩突然轻喊:“秦队!”
秦翊抬头时,见他正盯着暗网监控界面,手指快速敲击键盘。
屏幕上,某个加密频道的对话突然滚动起来,关键词“铁穹卫队”“忠烈祠”“午夜”不断闪烁。
苏岩的额头沁出细汗:“他们......可能要动真格的。”
秦翊掐灭没点的烟,战术背心的搭扣在黑暗里发出轻响。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听见自己说:“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动真格的。”苏岩的指尖在键盘上猛地顿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暗网频道里滚动的关键词像带刺的蜂群,“忠烈祠”“假旗袭击”“c4炸药”在监控屏上跳成猩红的漩涡。
他扯下耳机摔在桌上,塑料壳撞出脆响:“秦队!他们要伪装成我们的人炸祠堂!”
秦翊正盯着墙上的边境地图,笔杆在指缝间转出残影。
闻言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战术靴跟磕在桌角发出闷响:“确认来源了吗?”
“加密协议和灰隼雇佣军的完全一致。”苏岩快速调出比对数据,屏幕蓝光在他镜片上碎成星子,“他们计划用龙国制式战术背心、95式弹匣做伪装——连弹壳型号都精确到我们上个月换的新批次。”
秦翊的拇指碾过下巴的胡茬,眼底的冷光像淬了冰的刀锋。
他想起三天前王主任推过来的恐吓信,想起忠烈祠门楣上被泼的红漆——那些脏污从来不是目的,是引他入瓮的饵。
“被动防御是死棋。”他突然拍桌,震得桌上的马克杯跳了两跳,“我们要把局面扭转过来。”
苏岩的喉结动了动:“怎么扭转?”
“直播。”秦翊从战术背包里抽出陈铮的战术手套,指腹蹭过磨破的虎口,“让全龙国、全t岛的眼睛都盯着忠烈祠。他们要演假旗戏码,我们就给这场戏搭个全世界的观众席。”
凌晨四点的忠烈祠,守陵人老周的手电筒光束在秦翊脸上晃了晃。
老人鬓角的白发沾着露水,声音发颤:“您说要……要开直播?”
“您不是总说,忠烈们的骨头比钢筋硬么?”秦翊把战术手套轻轻放在供桌上,玻璃罩里的老照片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让那些说‘老骨头是战犯’的人看看,谁在给英雄擦碑,谁在往碑上泼粪。”
老周的手抚过供桌边缘的刻痕——那是他爷爷当年刻的“还我河山”。
他突然挺直佝偻的腰,从供桌下摸出块红布,抖开时露出枚锈迹斑斑的勋章:“我孙子在t岛南部读大学,他说要给直播连线。就说……就说老周家三代守陵人,等统一那天给烈士们敬三碗酒。”
与此同时,边境村落的晒谷场上,阿龙正踮脚爬上古樟树。
他扯着嗓子喊:“婶子们!秦队说要做龙旗!红布管够,金线管够!”竹编的晒筐里堆着染了一半的红绸,几个阿婆用牙齿咬断线头,针脚歪歪扭扭却扎得极深。
“阿龙哥,”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半面旗子跑过来,“我绣的五角星像不像?”
阿龙蹲下来,指尖抚过那枚用金线歪歪扭扭缝成的星:“像,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他想起父亲被毒枭子弹打穿的后背,想起秦翊给他的战术匕首——刀鞘上刻着“家国”两个字。
山风掀起他的衣角,晒谷场上飘起的红绸像一片跳动的火海。
袭击当晚,忠烈祠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后巷的铁丝网被剪断的瞬间,三个裹着战术背心的身影刚猫腰钻进来,祠堂内突然“轰”地亮起一片白光。
四十台手机组成的直播矩阵同时亮起,打光板把他们的脸照得惨白。
“各位观众!我们在直播过程中发现可疑人员!”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慌乱,却精准地对准三个男人腰间鼓起的c4炸药包,“他们穿着疑似龙国特战的战术背心,但是——”她突然举起放大镜,“注意看肩章!龙国现役特战肩章是刺绣五星,而他们的是印刷品!”
全网弹幕瞬间炸成洪流。
“我爷爷是老侦察兵,这肩章假得离谱!”
“c4包装上的英文批号,和上个月某岛国泄露的爆炸物完全一致!”
“忠烈祠监控拍得清楚,守陵人老周刚才还在给烈士擦碑!”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转身想跑。
但他们没注意到,后巷墙角的摄像头微微转动——那是苏岩黑入的t岛警用热成像仪。
“左三右二,树后有埋伏。”秦翊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到带队警官耳中,“他们身上有加密U盘,重点搜左侧大腿口袋。”
当警官扯出泛着冷光的U盘时,直播镜头恰好扫过。
苏岩在指挥部的屏幕前快速敲击,境外资金流水、与灰隼雇佣军的通讯记录像潮水般涌出。
他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嘴角终于翘起:“秦队,脸书热搜前十全是#假旗袭击实锤#。”
次日清晨,秦翊的战术手机震动起来。
战区的加密电令跳出来时,他正站在沙盘前,指节抵着t岛西海岸的等高线。
“提前48小时。”他念出电文最后一句,指腹重重压在“中枢通讯塔”的标识上,红色旗标“咔”地扎进沙盘。
“准备好了吗?”苏岩抱着笔记本走进来,黑眼圈比昨晚更重,却难掩眼底的亮光。
秦翊抬头看向墙上那面龙旗——那是陈铮牺牲时护在身下的,旗角还沾着暗红的血。
他伸手抚过旗面上的金线,声音低得像擂鼓:“我太祖父参加解放战争时,总说‘红旗插到哪,哪就是家’。我爸守边境时,在界碑上刻‘山河一统’。”他转头时,晨光从窗缝里切进来,在他脸上镀了层金,“现在这面旗要插到t岛,替陈铮,替所有没等到那一天的人。”
基地的警报突然拉响。
苏岩看了眼腕表:“还有24小时,全封闭管理要开始了。”
秦翊摘下军帽,手指掠过帽檐的红边。
走廊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是队员们在检查装备。
他摸出战术背心里的全家福——太祖父的军装照、祖父的勋章、父亲的边境执勤证,最上面是陈铮的笑脸。
“出发前,去看看阿龙做的龙旗。”他对苏岩说,转身时战术靴跟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那些旗子……该见见真正的战场了。”
基地铁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最后一缕夕阳刚好落在门楣的“蛟龙”二字上。
哨兵核对完最后一份证件,按下锁死按钮。
而门内的作战室里,红色旗标在沙盘上投下的影子,正随着渐暗的天色,一寸寸向t岛西海岸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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