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寒风卷着碎雪,刮得四合院的门窗吱呀作响。
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屋里的灯光昏黄微弱,勉强抵御着屋外的严寒。
物资供应依旧紧俏,粗粮能管够,可肉类、油类仍是稀罕物,想要改善一次伙食,得攒好久的票证,对贾家这样的单亲家庭来说,更是难如登天。
棒梗放学回来时,小脸冻得通红,鼻尖挂着冰碴,耷拉着脑袋,眼眶红红的。
他今天在学校又被老师骂了——上课走神打瞌睡,被老师揪着耳朵批评“没出息”,同学们还跟着起哄,说他“饿肚子没力气听讲”。
其实他不是故意走神,只是早上揣着两个冷窝头,早就消化完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回到四合院,他站在院里,看着各家各户紧闭的屋门,心里又委屈又憋火。
寒风刮过,他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旧棉袄,肚子里的饥饿感越发强烈。
这几年,娘秦淮茹在轧钢厂凭着一股韧劲评上了二级工,每月工资能拿到三十多块,比以前宽裕了些,总算能让一家人不饿肚子,可也仅仅是“不饿”而已。
顿顿都是粗粮窝头就着咸菜、野菜,偶尔熬点稀粥,想沾点荤腥,得等逢年过节,何雨柱悄悄送来一块肉,才能解解馋。
棒梗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许大茂家的鸡窝上。
许大茂家日子过得滋润,仗着娄晓娥家的家底,不仅顿顿有细粮,还在院里搭了个鸡窝,养了两只母鸡,每天都能捡鸡蛋,偶尔还能杀只鸡改善伙食。
那些鸡在鸡窝里咯咯叫着,圆滚滚的身子,在棒梗眼里,仿佛已经变成了喷香的炖鸡肉。
“我要让妹妹们吃上肉!”一个念头在棒梗心里疯狂滋长。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孩,他知道娘拉扯三个孩子有多难,知道妹妹们看着许大茂家吃鸡肉时,眼里那渴望的眼神。
被老师骂的委屈、肚子里的饥饿、对改善生活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悄悄溜到屋门口,对着屋里喊:“槐花,小当,出来!” 六岁的槐花和四岁的小当听到哥哥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小脸上满是好奇。“哥,咋了?”小当拉着棒梗的衣角问。
棒梗压低声音,凑到两个妹妹耳边,小声吩咐:“你们帮哥盯着点,要是看到许大茂或者娄晓娥出来,就赶紧喊我。” 槐花懂事地点点头,小当虽然不太明白哥哥要做什么,却也跟着点头,大眼睛警惕地盯着许大茂家的房门。
安排好妹妹们望风,棒梗深吸一口气,猫着腰,贴着墙根,一步步挪到许大茂家的鸡窝旁。
鸡窝是用木板搭的,上面盖着茅草,留出一个小口让鸡进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一只最肥硕的母鸡,母鸡受惊,扑腾着翅膀想叫,棒梗赶紧捂住它的嘴,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往院外跑。
“哥,跑!”槐花看到哥哥得手,小声喊了一句,拉着小当也跟了上去。
三个孩子像三只灵活的小耗子,飞快地跑出四合院,钻进了胡同深处的柴房里。
棒梗把鸡放下,看着母鸡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又紧张又兴奋——今晚,娘和妹妹们终于能吃上肉了!
寒冬的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棒梗抱着肥硕的母鸡,领着槐花和小当,深一脚浅一脚地钻进轧钢厂附近的小树林。
树林里枯枝败叶堆积,寒风穿过树干发出呜呜的声响,却挡不住三个孩子眼里的热切——那只母鸡在怀里扑腾着,仿佛已经化作了喷香流油的烤鸡。
“哥,冷。”小当缩着脖子,小手紧紧攥着槐花的衣角。槐花也冻得脸蛋通红,却懂事地说:“哥,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棒梗点点头,四处打量一番,选中了一棵老槐树下的土坡,这里能挡住大部分寒风。
他把母鸡放在地上,让槐花和小当按住鸡翅膀,自己捡起地上的干树枝,堆成一个小土灶的模样。
鸡还在扑腾,棒梗咬着牙,找了根粗壮的树枝,硬生生从鸡脖子处穿了过去,两端架在土坡的石头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烤架。
干树枝很快点燃,火苗“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得三个孩子的脸忽明忽暗。
寒风时不时吹得火苗晃动,棒梗就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添柴,还得时不时转动树枝,让鸡身均匀受热。
母鸡的羽毛渐渐被烤焦,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原始的肉香慢慢飘了出来。
“好香啊。”小当吸着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死死盯着转动的鸡。槐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不忘提醒:“哥,慢点转,别烤糊了。”
棒梗嗯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一丝嘀咕——光烤鸡好像少点味道,娘以前炖肉时,放一点酱油就香多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立刻拍了拍膝盖:“你们在这看着火,别让它灭了,也别让鸡掉下来,我去厂里偷点酱油!”
“哥,会不会被人发现啊?”槐花有点担心。
“放心,现在后厨肯定忙着给工人做饭,没人注意!”棒梗拍着胸脯,把添柴的活儿交给槐花,转身就往轧钢厂跑。
此时的轧钢厂后厨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晚班工人即将下班,大师傅们围着灶台颠勺炒菜,蒸气腾腾的厨房里满是饭菜香和油烟味。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师傅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谁也没留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顺着墙角溜了进来。
棒梗贴着后厨的墙壁,心脏“咚咚”狂跳,眼睛飞快地扫视着。
他记得酱油瓶就放在靠近门口的调料架上,果然,一瓶贴着“黄豆酱油”标签的玻璃瓶就摆在那儿,瓶口还沾着些许褐色的酱汁。
他深吸一口气,趁一个大师傅转身盛菜的空档,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酱油瓶,拔腿就往外跑。
瓶子有点滑,他紧紧攥着,酱油晃荡着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
后厨的人都忙着干活,没人察觉到这短暂的骚动,等棒梗跑出后厨大门,钻进夜色里,才松了一口气,脚下跑得更快了。
回到小树林,槐花和小当正守在火堆旁,看到棒梗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哥,拿到了吗?”
棒梗得意地举起酱油瓶:“当然!”他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往烤得半熟的鸡身上淋酱油,褐色的酱汁顺着鸡皮往下淌,落在火苗上“滋啦”一声,香味瞬间变得浓郁起来,比刚才更诱人了。
他一边淋酱油,一边转动树枝,火苗越烧越旺,鸡皮烤得金黄酥脆,油珠不断滴落在火里,激起阵阵火星。
三个孩子围在火堆旁,冻得手脚发麻,却舍不得离开半步,眼里只有那只渐渐熟透的烤鸡,仿佛那是寒冬里最珍贵的宝藏。
寒风依旧在树林里呼啸,可烤鸡的香气、跳动的火苗,还有三个孩子压抑不住的窃喜,让这个寒夜多了几分隐秘的温暖。
棒梗心里既兴奋又有点忐忑,他知道偷鸡、偷酱油都是不对的,可看着妹妹们渴望的眼神,闻着那勾人的香味,所有的顾虑都被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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