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等一下！”
不等老人坐起身子，何幻就抱着茜茜就退了出来。
找到了人，也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就是自己的二外公。
何幻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他就带着女儿走出了卫生院的院子，准备去给二外公买点东西，正好碰到了刚才两个下棋的老汉。
“找到了吗？”其中一个老汉问道。
“看到了，谢谢你们！”
何幻点头表示感谢。
“小伙子，你说你他的亲戚，可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呢？”另外一个老汉好奇问道。
“我刚从外地回来，也是头一次来这里，你们没见过也很正常。”
“是是是。那你是他家什么亲戚？”
“一个远房的亲戚……我去买点东西，你们这是……”
何幻感觉对方似乎来看热闹的，就问道。
“哦，我们…我们回家。”
说着两人就继续朝前走了。
何幻带着女儿又回到了小卖部，买了一些水果，牛奶还有其他的营养品，又回到了老大爷住的地方。
老大爷已经坐了起来，看到何幻，似乎有点印象。
“你是……”
何幻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大爷，你还记得我吗？20多天前我在西河码头那里，买过您的一只鸡，八年的老母鸡。还记得吗？”
老大爷直点头。
“对，对，就是你，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啊，买走了我八年的老母鸡……你这次来是……哦，你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老大爷看到何幻放在旁边的礼物，无功不受禄。
“大爷，我是有事想求您帮忙呢！”
“我？”
老大爷猜想带来，却摆了摆手：“你是不是还想买鸡？哎哟，我老了，不中用了，已经不养鸡了。”
何幻愣了一下，随后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等会儿您给我引荐一下村里养鸡的人，我去别人家买两只也行。”
“哦，那也行。”
何幻又抬起头看了看老人住的房子，墙面上还有漏水的痕迹。
“这房子是镇卫生院的房子，他们搬走了，就让我在这里住下了。”
看何幻似乎对他住的地方感兴趣，老人就解释道。
何幻看着这住的地方，实在简陋不堪，又没有空调，自己刚坐一会儿，汗就下来了。
“大爷，您家里没有其他人吗？怎么就一个人过啊？”
老大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家里就我一个，有个养女早就嫁人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养女住在一起啊，也好有个照顾呢！”
“唉……”
这回老大爷像是被何幻说到了痛处，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自从她嫁人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何幻一怔。
随后就明白了，这就是老手艺人说的“失踪”啊？
“大爷，那您就没有兄弟姐妹吗？”
老人愣了一下，这小伙子是来查户口的吗？
何幻拆了一包烟，递过去一根。
老人却打回了，自己掏了一包，抽出一根没有烟嘴的烟卷放进嘴里。
何幻打着了打火机凑过去给点着了。
老人吸了一口：“你这烟太好了，可我抽不惯。”
吐出来烟雾后，老人继续说道：“我原本有个哥哥的，他差不多20年多前就死了。”
一如养母说的那样，外公确实很早就去世了。
“那他也没有子女吗？”
“小伙子，你这是查户口呐，问的这么清楚详细呢！”
老人起了疑心。
“呃……大爷你不要害怕，我没有坏心。我只是想说，如果他要是有后人，应该能照顾你的啊。”
老人又叹了口气。
“照顾我？她连她爹妈都不管不顾，还能顾及我这个叔叔？”
“谁？”
何幻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说的是谁，但他还是要这么问。
老人狠狠抽了一口烟，吸得太用力，反而把自己给呛着了。
何幻上前给他拍背，又给他递来一瓶纯净水。
老人看着何幻，虽然只见了两面，看着还有点亲呢。
自家的那点事，就是自己不说，他真想知道去村里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小伙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唐家就没有养女儿的命！”
老人想了想，聊聊也无妨，郁闷了这么久，还没发泄过呢！
“怎么说？”
“我有个一个养女，嫁人后就不回来了，我哥呢，倒是有个亲生的女儿，20岁就出去打工，然后也失踪了，你说我们唐家是不是没有养女儿的命？”
何幻尴尬地笑了笑。
“还有这样的事情？”
何幻故作惊讶。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呢。”老人埋怨道，心里果然憋着一口气。
“我那侄女20岁出去打工，22岁就大着肚子回来，生了娃就消失了，她爹妈死的时候她都没回来看一眼。”
“是这样啊？她可能是怕丢人吧……”
何幻装着局外人的样子，却又努力为生母解释。
“早知道丢人，当初她就不应该……”老人咽回去了，难听话，他似乎不想说出口。
“我那侄女心狠啊，她的父母她不管，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
老人恨恨道。
“怎么，当年她没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呵呵，要么说她心狠呢！她自己的骨肉交给了她的一个同学养，还给了她同学一大笔钱，然后自己就远走高飞了！这样的女人……”
唉……
又是一声叹气。
钱？
何幻忽然听到了钱的事情。
自古都是穷家富路，在外的人需要钱才对，她怎么把一大笔钱给了养母……
不对啊！
生母丢下了一笔钱给了养母，可养母为何只字不提啊？
“大爷，您侄女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何幻很想知道。
“她说她喜欢了一个做老板的男人，钱是男人给她的，后来她全部给了她的同学，估计是想让那孩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可她为什么不自己养呢？”
何幻不明白，既然有钱，完全可以自己养的啊，何必要给别人养。
“那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唐家的脸给她丢光了，要不是她，我那哥哥嫂子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生母的心可真狠呐！
她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竟就这么把自己的亲骨肉打发给了别人。
许久，何幻又问道：“大爷，您没有去找那个孩子吗？”
“唉，当初我们唐家都不愿意收养，别人养大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找人家呢？”老人说到此处，就流下了眼泪。
或许当年外公外婆打死都不收养自己，母亲才把自己交给别人的吧。
“那您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吗？”
老人抹了一下眼泪，看着何幻：“他大概有你这么大了吧，听乡里人说他在省城混得很不错……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孩子，养恩大于生恩啊，孩子！”
何幻听着，鼻子一酸。
原来，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然而又当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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