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的街墙上刚贴上考选告示,就围满了人。告示是孔融亲笔写的,朱砂题头 “唯才是举” 四个大字遒劲有力,下面列着经义、算学、策论、律法四科,末了盖着 “征北将军府” 的铜印,红得刺眼。
“考选?俺大字不识一个,还能当官?” 一个扛着锄头的流民挠着头,一脸不敢信。旁边的小吏赶紧解释:“只要会算田亩、懂点规矩就行,策论不考圣贤书,考怎么管粮仓、修水渠!”
人群外,陈莽骑着马路过,瞥了眼告示,猛地甩了马鞭,马蹄溅起的泥点溅在告示边角:“徐衍这酸秀才,净整这些虚的!当官得靠砍人头,靠算学有啥用?” 他刚说完,就被赶来的徐衍拦住。
“陈将军,” 徐衍手里攥着考题草稿,纸上的算学题还带着炭笔划痕,“上次广昌闹粮荒,就是因为小吏算错了存粮,差点让流民抢了仓。考选出来的人,懂算学、明律法,能帮你管好后勤,让你打仗无后顾之忧,怎么是虚的?”
陈莽梗着脖子:“俺手下的兵,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凭啥让那些白面书生骑在头上?”
“不是骑在头上,是各尽其责!” 孔融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写废的文告,边角被揉得发皱,“《尚书》云‘任官惟贤才’,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用了萧何、张良这些书生?将军打仗厉害,可管户籍、算粮草,还得靠这些有学问的人。”
陈莽还想反驳,却看见田畴带着几个寒门子弟挤在人群里,其中有个穿补丁儒衫的少年,手里攥着块木炭,在地上默写告示上的考题,眼神亮得很。田畴笑着说:“陈将军,这少年叫陈默,是流民里的孤儿,识千字,算学尤其好,上次帮民司核田亩,没出一点错。要是能通过考选,将来管军粮,保管分毫不差。”
陈莽盯着那少年冻得通红的手,没再说话,只是狠狠抽了马一鞭,往练兵场去了 —— 他心里虽不认同,却也知道,黑山军地盘大了,光靠打仗不行。
考选筹备紧锣密鼓。徐衍在政事堂核考题,算学题里有 “三亩地种粟米,亩产三石,交两成税,实得多少” 的务实题目,策论则是 “如何安抚新附流民”,律法题取自黑山新政,全是跟百姓生活相关的事。孔融则写了篇《荐贤论》,贴在各城镇,里面说 “贤才不分门第,布衣亦可辅国”,还举了墨衡、李拙的例子,百姓们听得懂,也愿意信。
可阻力仍在。有几个早期投靠的旧士族文官,私下里找徐衍,说 “寒门子弟无根基,恐难托付重任”,还想偷偷把考题泄露给自家子弟,被徐衍当场怼回去:“考选是主公定的规矩,谁敢徇私,按新政律法处置!”
与此同时,铁山堡的工坊里,烟火冲天。墨衡正蹲在地上,调试刚造好的旋风炮。这玩意儿比霹雳车小一半,木架上绑着铁皮炮筒,里面装着火药和碎铁,能由两匹骡马牵引。“再加点火药,射程得够两百步!” 墨衡的胡子上沾着火星,手里的铜勺往炮筒里添着火药,“上次飞狐陉用的火罐太笨重,这旋风炮,要让骑兵也躲不开!”
李拙在另一边,盯着水力鼓风机。湍急的河水冲击着木轮,带动鼓风机的扇叶,风从铁管里喷出来,吹进炼铁炉,火苗 “呼” 地窜高,映得李拙的脸通红。“成了!” 李拙大喊一声,手里的铁钳夹起一块刚炼好的生铁,比以前的更坚韧,“有这玩意儿,炼铁效率能提一倍,霹雳车的木轴、旋风炮的炮筒,都能多造了!”
旁边的工匠们欢呼起来,有人把刚铸好的旋风炮炮筒抬过来,上面还带着余温,刻着 “将作司” 三个字。墨衡摸了摸炮筒,笑道:“等考选结束,让新选的工匠来学,咱们造一百架旋风炮,看谁还敢来犯!”
内部建设热火朝天,外部的压力却越来越近。渤海郡边境,夏侯渊的偏将带了三千骑兵,来抢粮道。王屠驻守在渤海郡的营垒里,看着远处扬尘的骑兵,嘴角勾起冷笑。营垒外挖了三层壕沟,沟里插着尖木,拒马排在壕沟后,绞车弩和三架旋风炮架在营墙上,严阵以待。
“将军,敌军快到了!” 亲兵喊道。王屠拍了拍身边的旋风炮,这是刚从铁山堡运过来的,还没上过战场。“等他们进两百步,再打!” 王屠的声音洪亮,“绞车弩射马,旋风炮炸中军!”
夏侯渊的骑兵果然骄横,直冲营垒而来,马蹄踏过壕沟边缘,却被尖木绊倒,不少骑兵摔下马,乱作一团。“放!” 王屠下令。绞车弩箭如雨下,射穿了骑兵的甲胄;旋风炮 “轰隆” 作响,火药和碎铁炸开,骑兵惨叫着倒下,马匹受惊,四处乱窜。
“全军出击!” 王屠拔出刀,亲自率精锐步卒冲出去。营垒里的士兵们跟着冲锋,手里的刀砍向慌乱的骑兵,喊杀声震天。夏侯渊的偏将没想到黑山军有如此利器,仓皇下令撤退,却被王屠追上,一刀斩于马下。
此役,王屠斩获三百余级,缴获马匹百余,还把夏侯渊抢的粮车都夺了回来。消息传回易京,张恒正在看考选的报名名册,上面已有两千多人,其中有流民、工匠,甚至还有以前公孙瓒的小吏。
“王屠打得好!” 张恒把名册放在案上,“传令嘉奖王屠,赏黄金五十两,让他加固营垒,夏侯渊肯定还会来。”
徐衍走进来,递上考选的筹备情况:“主公,三地的考场都准备好了,考官都是讲武堂和政事堂的得力之人,绝无徇私可能。”
张恒点头,看向南方:“夏侯渊的试探,只是开始。曹操在等机会,二袁还在消耗,咱们必须抓紧时间,通过考选招揽人才,用将作司的利器武装军队,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夜色渐深,易京的工坊还亮着灯,墨衡和李拙还在调试旋风炮;考选的考场里,小吏们正在摆放桌椅,准备迎接明天的考生;渤海郡的营垒里,王屠正带着士兵修补壕沟,绞车弩和旋风炮静静地矗立在营墙上,像一尊尊守护神。
黑山军就像激流中的砥柱,一边是内部整合的暗流,一边是外部进攻的巨浪,却始终屹立不倒。张恒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只要内部团结、人才辈出、军械精良,他就有信心,守住这片来之不易的土地,在这乱世中,闯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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