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硝烟散去时，朝阳正穿透薄雾，将寨子里的血迹照得有些刺眼。灵汐蹲在石屋前，指尖轻轻抚过地上残留的血祭阵纹，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这些纹路……是‘断灵阵’的变种。”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在灵族古籍里见过，能强行抽取修士的血脉之力，用来滋养邪器。他们抓我，恐怕不只是为了开启小界域。”
林澈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你知道他们的目的？”
灵汐接过帕子，擦了擦指尖的灰尘，低声道：“灵族的星纹里藏着星辰之力的运转图谱，玄阴宗的余党大概是想……从我的血脉里榨出图谱，用来修复界域通道的裂缝。”她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里映着晨光，“我师父临终前说过，魔影殿覆灭后，总会有些丧心病狂的人想走捷径，没想到真被她说中了。”
苏清月的淬灵手轻轻按在灵汐的肩上，绿光缓缓渗入：“你的血脉之力损耗不轻，我帮你稳住。”她能感觉到，灵汐体内的星辰之力虽微弱，却异常纯净，像极了未被污染的星辉。
“多谢。”灵汐的身体放松了些，“我从出生起就带着星纹，族里的人都说我是‘星选者’，要承担守护星辰图谱的责任。三个月前，玄阴宗的人突袭了我们的隐居地，师父为了护我，引爆了灵脉……”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一路逃到黑风寨，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水怜月坐在旁边，默默递过一坛清酒——正是她给林澈酿的那种，带着桂花的甜香：“喝点吧，暖暖身子。”她看着灵汐手腕上的锁链痕迹，想起自己被魔影殿追杀的日子，心里忽然软了。
灵汐接过酒坛，抿了一小口，眼里的雾气淡了些：“寒水阁的桂花酿？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能安神。”
叶凝霜正在清点邪修的尸体，闻言回头：“你知道的不少。”
“师父逼我背了很多古籍，”灵汐笑了笑，带着点自嘲，“以前总觉得麻烦，现在倒成了保命的本事。”她看向林澈，“你们要回飞升台吗？我……我能跟着你们吗？”
“当然可以。”林澈还没开口，苏清月就抢先道，“飞台正好缺个懂星辰图谱的人，你来了，我们还能一起研究星核呢！”她如今已是元婴，说起这些时，语气里满是雀跃。
林澈点头：“灵族的传承不能断，飞台有灵族图腾，或许能帮你恢复血脉之力。而且……”他看向灵汐手中的玉符，“百年后的大劫，需要星辰图谱才能找到界域通道的真正弱点，你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灵汐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星被擦亮：“真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郑重地将玉符系在腰间，“我不会拖后腿的，星辰图谱我背得滚瓜烂熟，说不定能帮你们完善防御阵。”
收拾妥当后，众人踏上返程。灵汐坐在林澈旁边的马背上，看着路边渐渐复苏的草木，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峦：“那里的星轨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
林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山峦的上空，云层确实在不规则地旋转，带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是界域通道的余波。”他解释道，“星核归位后，大部分裂缝都闭合了，但有些深层的波动，还需要时间平复。”
“我能试试。”灵汐的指尖凝聚起一点星辉，朝着山峦的方向轻轻一点，“星辰图谱里有‘归星术’，能引导星轨回归原位。”
星辉掠过的刹那，山峦上空的云层果然渐渐平稳，空间波动也弱了下去。苏清月看得惊讶：“这术法……比我的净化之力还快。”
灵汐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碰巧罢了。”她偷偷看了眼林澈，见他正望着自己，慌忙低下头，耳根微微发红。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山谷扎营。灵汐用归星术引来了不少发光的灵蝶，蝶翅的光芒照亮了营地，像撒了一地的碎星。苏清月缠着她问东问西，从星辰图谱到灵族的趣事，灵汐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林澈坐在火堆旁，看着灵汐给大家讲星轨运行的规律，看着她说到兴奋处时，星纹会泛起淡淡的银光，忽然觉得，飞台又多了一抹温暖的光。
叶凝霜递给他一块烤好的肉：“在想什么？”
“在想百年后的事。”林澈咬了口肉，“有灵汐的星辰图谱，有清月的净化之力，有水怜月的冰阵，还有你的灵犀剑……或许，我们真的能彻底封住界域通道。”
“会的。”叶凝霜的声音很轻，火光照在她脸上，带着柔和的暖意，“只要我们都在。”
夜深时，灵蝶渐渐散去，只有火堆还在噼啪作响。灵汐靠在树旁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玉符；水怜月和叶凝霜挤在一起，呼吸均匀；苏清月在给众人的法器注入净化之力，淬灵手的绿光在夜色里格外温柔。
林澈望着漫天星辰，想起灵汐说的“星语者”，忽然觉得，所谓的命运，或许就是让一群本不相干的人，因为同一个守护的信念，走到一起，成为彼此的星光。
他握紧渊麟剑，剑穗上的灵源晶与夜空的星辰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传承与约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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