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工厂的传送带停了，黑液不再滴落，只剩金属管道里的魂丝在“嗡嗡”颤，像没断气的蚊。
丝里裹着的魂影半透明，有的是凤仙郡孩子的轮廓，小手还在金属缝里抓挠，却再也发不出“疼”的声音——魂核被抽走后，只剩空壳在飘，碰着冰冷的管道，就碎成细雾，沾在上面，结成薄薄的白霜。空气里的铁锈味混着魂雾的甜，吸进肺里像吞了碎玻璃，刮得喉咙发疼。
悟空的铁棍拄在停转的传送带上，手背上的火纹淡成暗红，疼得他指节发白。
最小的孩子还埋在他衣襟里，没了声音，只有小手里的布偶碎片早烧成灰，只剩一点焦黑的绒粘在他的衣料上。他盯着传送带尽头的魂提取舱，舱门半开，里面的尖刺还沾着淡红的魂渣——是最大的孩子留下的，那孩子最后看他的眼神，像块冰，冻在他脑子里。“我没护住他……”他低声说，声音发颤，铁棍尖儿戳进传送带的缝隙，“又没护住……”
沙僧扶着认知茧，茧壁上的裂痕沾了魂雾，淡红的绝望能量快凝住了，像快干的血。
骷髅项链的淡蓝光弱了些，却还跳着字，比之前更冷：“1. 玉华州克隆兵器‘首具校准完成’，魂核适配度91%，灵山兵器部指令：团队即刻前往金平府；2. 金平府任务：协助三位犀牛精‘收取酥合香油’——香油实质是抽取黎民‘幸福感’，需团队‘引导’黎民主动供奉，确保香火纯度超90%；3. 警告：若金平府任务滞后，将回收悟空身上的‘混沌钟本源气息’，用于强化克隆兵器”。“是混沌钟气息！”沙僧的声音发哑，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他们要拿你的本源当兵器燃料——连你最后一点特别的地方，都要榨干！”
唐僧蹲在舱门边，掌心的伤口又裂了，血滴在沾着魂渣的尖刺上，瞬间被吸成细红线，缠在刺上，像条小蛇。
他看着尖刺上的红线，最大的孩子最后说的“我去了”在耳边飘，和双叉岭随从的“为什么推我”叠在一起，压得他胸口发闷。“幸福感……”他低声念着，声音轻得被魂丝的“嗡嗡”声盖过，“他们要完了绝望，又要快乐，把人拆成一块一块，好的坏的，都填他们的破钟……”他的手发抖，想碰舱里的魂渣，却被一道绿光弹开——是观测员的结界，光里飘着“禁止触碰”的冷字。
认知茧里的八戒突然咳了一声，血沫沾在茧壁上，和淡红的能量混在一起，变成暗紫的斑。
他的眼睛半睁着，看着金平府的方向，嘴角扯出个笑，比哭还难看。“快乐才好呢。”他的声音透过茧壁传出来，哑得像磨过锈铁，“绝望太苦，他们咽腻了，要换点甜的——反正都是吸，吸快乐和吸绝望，有什么不一样？”茧壁往内缩了缩，勒得他肩膀动了动，“在盘丝洞，我以为快乐是真的；现在才知道，连快乐都是他们养的‘料’，等着熟了就割……”
“该走了。”
观测员的声音从工厂门口传来，手里的晶板亮着金平府的地图——标注着“香油收集点”，旁边写着“黎民幸福感浓度75%，需引导至90%”。他的黑袍扫过地上的魂丝，丝瞬间碎成雾，“系统没给你们留时间哀悼，金平府的香油要在三日内‘收割’，晚了，不止是悟空的本源，这工厂里的魂丝，都会缠上你们。”
悟空猛地站起来，火纹又烧了点，铁棍指向观测员：“你们把孩子的魂嵌进兵器，还要我们去帮你们吸别人的快乐？”丹炉的恐惧变成怒火，却烧不穿观测员的结界，“你们这群混蛋！”
“混蛋？”观测员笑了，晶板上的地图闪了闪，金平府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香”味——不是佛香，是甜得发腻的香油味，混着黎民的笑声，飘进工厂，“你们现在骂，到了金平府，还是要帮我们做——要么做，要么和这些魂丝一样，碎成雾。”他转身往外走，“半个时辰后，我在门口等，不来，后果你们知道。”
观测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香油味却更浓了，裹着黎民的笑声，像根甜钩子，勾着人的鼻子。最小的孩子在悟空怀里动了动，小声说：“大哥哥，我闻到甜的了……是不是有吃的？”
悟空的火纹突然暗下去，他抱着孩子，没说话——他知道那甜里藏着什么，是和绝望一样的钩子，等着黎民把自己的快乐递过去，被榨成香油，填神佛的肚子。
沙僧的项链蓝光指向金平府，光里跳着最后一行字：“金平府三位犀牛精已冒充‘佛爷’，黎民信以为真，正准备‘自愿’供奉香油……”
唐僧慢慢站起来，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沾了魂丝的雾，凉得像冰。他看着金平府的方向，香油味里的笑声刺得他耳朵疼——那些笑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快乐会被抽走，变成神佛的“香火”，就像之前凤仙郡的人不知道自己会成赌局筹码，玉华州的孩子不知道自己会成兵器零件。
工厂的魂丝还在颤，却越来越淡，快碎成雾了。
悟空抱着孩子，往门口走，铁棍在地上拖出“咯吱”声，像在哭。沙僧扶着认知茧，跟着走，蓝光在灰里晃，像点不亮的灯。唐僧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魂提取舱，尖刺上的红线还在缠，像孩子没说完的话。
金平府的方向，香油味更甜了，笑声也更响了。
从玉华州的魂丝余烬里，又牵出了金平府的甜钩子——神佛的贪婪从来没有尽头，榨干了绝望，就去榨快乐，而他们，只能跟着这甜钩子，一步步走进下一个用“幸福”包装的地狱，为后面金平府的香油收割，埋下冰冷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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