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义旗不倒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压得赣江江面泛着冷光。我带着33名特战队员,每人跨着战马,马背上驮着鼓鼓的火药袋和粮包,马蹄裹着麻布,踩在石子路上只发出细碎的声响。往刘铁驻守的窄口赶时,阿黎突然勒住缰绳,指尖往前方黑影处一点:“你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道黑影贴着江岸的芦苇丛疾走,身形瘦高,肩上似乎扛着个布包,脚步轻得像猫,转眼就钻进了元军扎营的浅滩方向。“别追,”我按住想拔枪的队员,“先去跟刘铁汇合,这黑影留着后面查。”
赶到窄口山坡时,刘铁正带着队员清点白天缴获的兵器。见我们来,他立刻迎上来,接过我递的火药袋:“正愁火药不够,你来得正好!”我指着山坡后侧陡峭的崖壁:“别把物资放营地,上面有山洞,藏进去安全,咱们不打硬仗,就跟元璟耗——专挑窄路伏击,杀他的精兵头领,打不过就往山上躲。”
队员们立刻行动,牵着马往山腰走。刚爬半程,山势突然变陡,碎石簌簌往下掉。刘铁喊了声“牵马走山涧!”,众人跟着他往旁边的溪涧挪,走了百多米,溪水变浅,岸边有几棵老松,刚好把马拴在树下。每人扛着一包物资,我和刘铁、阿黎各带9人,三队间隔50米,借着月光往山顶爬。
爬了一个多时辰,离山顶还有两三百米时,阿黎突然停住:“有水滴声。”我们循着声音找去,崖壁上藏着个半人高的洞口,黑得像张嘴。点亮火把往里走,阿黎走在最前,我跟在后面,刚进洞十几米,洞道突然左折,空间豁然开朗;再走五六十米,又一个右弯,里面干燥得很,旁边还嵌着几个小洞,有风从洞里灌进来,带着山间的凉气。
“让队员把物资搬进来,”我对身后的队员说,“粮食放左洞,火药放右洞,都离滴水的地方远些。”转头时,阿黎正盯着一个能容两人过的小洞:“这里风大,说不定能通到别处。”我让她带4个队员跟我探洞,剩下的守物资,队员们每隔50米在洞壁刻记号,防止迷路。
洞道越走越窄,到后来只能容一人通过,风裹着火把的烟往我脸上扑。阿黎回头笑:“阿云别跟太紧,小心熏黑脸。”我放慢脚步,鼻间飘来她身上的草药香,心里忽然轻快起来。又走了百多米,洞道只剩半米宽,阿黎的火把突然“噗”地灭了,她却兴奋地喊:“阿云快来!有光!”
我挤过去,两人贴着洞壁往外看,天光从洞口透进来,风大得能吹乱头发。阿黎刚想往外钻,我故意装怕黑,往她身上靠了靠——她呼吸顿了顿,手抓住我往她腰上摸的手,笑着说:“怕黑啊?姐带你出去。”我趁机往她唇边啄了一下,她惊呼出声,我却得寸进尺,舌头探进去,双手钻进她衣服里,摸到柔软的胸口时,她身子一软,靠在我怀里呢喃。
“刘监督!前面怎么样了?”阿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们赶紧分开,我应了声“快到洞口了”,摸出火折子点亮火把时,队员们已经走近。阿黎抢先往洞口钻,我跟上去,刚爬几米,洞道突然平缓向下,再抬头,阿黎的身影正在洞口晃。
“别出声!”她突然回头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洞口外的大石头后,“下面有人。”我俩扶着松树往下看,江面上的元军战船旁,正有人搬着木桶往岸上运,阿黎凑到我耳边:“我听见他们说,这艘船装的是火药。”
“走,去捣乱!”我刚站起来,就把牵手的阿黎拉进怀里——她本可以站稳,却顺着我的力道靠过来,闭眼仰着头,热气吹在我耳边:“阿云,莫负了姐姐。”我低头吻她,唇瓣甜甜的,带着草药的凉香。
“找到你们了!”刘铁钻出来,手里攥着突火枪,“阿黎说有火药?咱们去搬几桶回城,土炮就够造了!”我们合计着分两组:一组由阿虎带,在远处放冷枪吸引元军注意;我和阿黎、刘铁带剩下的人,摸上船搬火药。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我们悄无声息解决了船边的哨兵,阿黎用“噬魂针”放倒了两个巡逻的元军,队员们扛着火药桶往马边跑。刚搬了十几桶,元军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刘铁喊了声“撤!”,我们骑着马往虔城赶,身后的元军箭如雨下,却没伤到一人。
回到虔城时,天刚蒙蒙亮。白砚父亲带着匠人们早等在铁匠铺,见了火药,立刻开炉造土炮(手雷)——青钨石胆炼的铁壳裹着火药,插上引信,不到半天就造了两百多个。可没等我们歇口气,哨兵来报:元军分两路来了,一路攻刘铁守的江道,一路绕开官道,往北门冲。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打起了消耗战。北门用土炮炸得元军不敢靠近,刘铁在江道用突火枪专打元军的头领,福建义军也赶过来,袭扰元军的补给马队和船只。元璟带来的三千人,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一千多。他见撑不住,带着战船往九江逃。
我和阿黎、刘铁、赵时赏各领一队特战队员,沿着江岸追击。白天骑马赶在船队前面,在险滩扎上尖竹栅,绑着大石沉进江底。等元军大船被卡住,我们躲在两岸的大树后,突火枪专打去排障的元军,打了就跑。元璟派骑兵上岸追,我们早骑着马找下一个伏击点——每次都能杀他一两百人,元璟的脸一天比一天黑。
追到汀州附近时,福建义军已经在一处险滩等着了。这里江窄水急,两岸是陡峭的山壁,刚好设伏。我让队员们把尖竹栅沉得更密,又在山上备了滚石,福建义军则藏在下游,断元军的退路。
元璟的船队一进险滩,最前面的大船就被竹栅卡住。他刚让人下水排障,两岸的突火枪就响了,元军一个个掉进江里。他急了,让小船载着士兵往岸上冲,却被山上的滚石砸得哭爹喊娘。福建义军从下游杀上来,元军慌了神,有的跳船逃生,有的被挤在船上挨枪。
等元璟想往后退时,下游早被义军堵住。他只能带着五艘战船,不到五百人,硬冲过竹栅往九江逃——剩下的船要么被卡住,要么被义军缴获,一千多兵马只剩零头。
汀州完胜后,我们兵分两路回虔城。路上,我让队员们把江里卡住的大船上的物资,都搬到附近的山洞里藏好,每个山洞留9个特战队员看守,让他们找当地支持义军的乡绅,用缴获的银子扩军,还成立了“虔城锄奸队”,专杀投元的汉奸。沿江而上,每处卡住大船的地方,我都留一队人,等快到最初的窄口时,我身边只剩阿黎和7个队员;赵时赏与刘铁那边也各剩不足6人,两队合起来竟不足20人。
远远就看见文天祥带着大队人马在北门城楼前迎接,他见我们人少,脸色一沉,以为我们大败。等我把消耗元军、追击伏击的经过细细说完,他猛地拍着我的肩大笑:“好!好一个消耗战!我这就上书朝廷,明日便率部北上勤王,举着义旗往临安去——这虔城的防务,还有兵马操练,就交给你和赵时赏了!”
说罢,他让人取来笔墨和青石板,亲自站在北门城楼的垛口旁,蘸饱墨汁,笔走龙蛇写下“虔州义旗,自此不坠”八个大字。墨汁顺着石板的纹路晕开,在夕阳下泛着沉厚的光。他放下笔,转头对众人道:“此字留在此处,是给虔城百姓的定心丸,也是咱们义军的誓言——只要义旗不倒,抗元就不算输!”
我望着那八个字,眉心的碎片忽然闪起微光,掌心的“剑心”也传来温热的触感。趁众人围着看字的间隙,我拉着文天祥走到城楼角落,低声道:“文丞相,您北上的路线是经汀州、于都、兴国到吉州吧?到了吉州,有件事得跟您提个建议。”
文天祥愣了愣,点头道:“正是此路,你但说无妨。”
“您带刘铁、吴凌波还有大部分义军同行,北上勤王一路大捷,定能助景炎帝稳固局势,”我压低声音,刻意避开旁人,“但吉州是您北上的重要节点,此地汉奸不少,且多有家产——不如到了吉州后,让刘铁带部分特战队员留下,以‘虔城锄奸队’之名清剿汉奸。一来,锄奸缴获的资产能充作粮草,解决后续军需;二来,也能在当地扩军,为您日后南下接应储备兵源。”
我知道他虽能凭战功立足,却会因朝中投降派排挤陷入被动,留刘铁在吉州,正是为他留条后路。文天祥听完,眼神一亮,拍了拍我的胳膊:“好算计!就按你说的办!到了吉州,我便让刘铁留下,专司锄奸扩军之事。”
他随即召来赵时赏和刘铁,当众吩咐:“我北上后,赵时赏协助刘云守虔城,务必把兵马操练扎实;刘铁随我同行,到吉州后另有安排。”刘铁虽疑惑为何中途留驻,却也挺胸应下。吴凌波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账本,眼神掠过我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快得让人抓不住。
江风拂过城楼,吹动“宋”字大旗猎猎作响。我牵着阿黎的手,看着身边不足20人的特战队员,虽人少,却个个眼神坚定——我知道文天祥北上的前路藏着波折,但有吉州的锄奸队打底,有虔城的兵马作后盾,总有一天,我们能再汇合,把元军彻底赶出大宋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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