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高楼轮廓线上,天色暗得像是提前入了夜。空气又湿又重,呼吸间都能感到一股凉意直往肺里钻。
徐明裹紧外套,低头走出写字楼。然后直接拐进了小区外围那家熟悉的粮油店。
店里弥漫着油和米面混合的气味。老板周叔正趴在柜台算账,老花镜滑到鼻尖。见徐明进来,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些笑意:“小徐啊,今天买点啥?”
徐明没寒暄,直接指了指角落里那种二十斤装的大豆油:“周叔,这种油,我要十桶。”
周叔手里的笔顿住了,在账本上留下个小墨点。他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徐明:“十桶?这可是整两百斤,你家三口人,够吃好几年了。”
“就是想备着,心里踏实。”徐明声音不高,但很坚决。他看了眼周围,略微压低声音:“听说……这油下个月要涨不少。”
周叔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行吧,反正这油耐放。”
他转身朝隔壁杂货铺扬声道:“小陈、小李,辛苦一趟!用三轮车把这十桶油给送到三单元楼下,再帮小明用拉车倒腾到三楼家门口去。”
“好嘞,周叔!”两个年轻伙计利索地应声。一个很快蹬来一辆带车斗的三轮车,两人合力将十桶油稳稳当当地码放进车斗。
另一个则从店门口拎出一辆结实的两轮手推老虎车紧随其后 。
徐明在前引路,伙计蹬着装满油桶的三轮车,车轮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到了单元楼下,真正的工程才开始。
伙计小陈经验老到,他将三轮车停稳,和小李一起,每次从三轮车上搬两桶油放到两轮手推车的平板上,并用随车的绑带简单固定 。
接着,小陈双手握紧手推车把手,身体前倾,利用轮子省力地将油桶拉上楼,小李则在旁辅助,确保在楼梯转角处平稳通过 。楼道里回荡着车轮压过台阶的沉闷声响 。
当第一车两桶油被稳稳地放在徐明家门口时,家门“吱呀”一声开了。
母亲探出身,看着地上的油桶,又望了望楼下伙计们忙碌的身影和剩下的油桶,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担忧:“小明,你这……怎么又买这么多?阳台那堆米还没开始吃呢。”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妈,先让伙计把油都搬上来,总共十桶,很快就好。”徐明侧身让开通路。
母亲没再大声追问,只是默默看着伙计们又上下跑了四趟,才将十桶油全部稳妥地搬运到家门口并整齐码放好。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徐明谢过并送走汗流浃背的伙计,关上门。他看着门口堆放整齐的十桶油,开始动手将它们一桶一桶地滚进阴凉避光的储藏室角落码放好 。
母亲再次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递给他,目光扫过那些油桶,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愁绪:“小明,你买这么多油,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徐明用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没事,妈,就是赶上有活动,囤着慢慢吃。”
母亲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那些油桶,摇了摇头,转身默默走向厨房。
傍晚五点多,徐明的父亲徐建国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带进一丝丝凉意。
一家三口围坐在客厅的方桌前吃晚饭时,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突然,节目被中断,画面切到了一位表情严肃的播音员,屏幕下方打出了“紧急天气预警”的字样,预报未来几天将遭遇罕见强降温。
徐建国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眉头习惯性地锁紧。
听完预报,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搁在碗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快:“又来了! 听听,降温十五度!跟上上周说有大风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上回咱们把窗户贴了,衣服收了,结果呢?连片树叶都没刮下来!这预报,十回有八回不准!”
“爸,上次那大风预报,其实是有科学原因的。”徐明放下碗,拿起手机划了几下,递到父亲面前。
“您看,我们小区群里那位地理老师刚才解释了,说上次是因为一个什么高压脊突然加强,把大风给压下去了,不是预报完全不准。”
徐建国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那长长的一段文字他根本没细看。
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把手机推开:“哼,什么高压脊低压脊的,净是些名词儿!我看就是他们为自己预报不准找补、强行解释!反正啊,我看这次降温,八成也是忽悠人的。”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角落那些新买的油和米面,语气里带着埋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最终落在了徐明身上。
“你看看你,听了风就是雨,这些东西就急着往家搬,瞎折腾!钱花了,地方占了,最后天气好好的,我看你这些东西吃到猴年马月去!”
徐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母亲轻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腿,递过来一个眼色,打着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预报准不准的,天说了算。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徐建国没再继续深究,重新拿起筷子,但嘴里还是最后嘟囔了一句:“反正我看这回,还是悬乎。”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预警和父子之间观念的小小碰撞,悄然变得有些沉闷。窗外,天色正一点点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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