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彻底的崩溃!
归寂之库失去了那颗作为核心与约束的“终末之心”,积累了数百上千年的庞大负面能量、被格物院视为禁忌而封存的各类“祸根”、以及那些扭曲痛苦的实验残留意识,如同失去了堤坝的洪水,轰然爆发!
漆黑的怨念浓雾如同实质的海啸,混合着色彩斑斓的致命毒瘴,从平台下方、从四周肉壁的每一个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其中更夹杂着无数扭曲的、尖啸的、由纯粹恶意凝聚而成的虚幻魔影!
脚下那暗红色的“肉质地面的迅速腐烂、溶解,化为粘稠腥臭的泥沼,巨大的气泡从中冒出、炸开,释放出更多毒气!那座巨大的生物仪器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扭曲、断裂,被翻涌的黑暗吞噬!
整个归寂之库,正在变回它最原始、最疯狂的混沌状态——一个足以湮灭一切生灵的绝地死域!
而就在这毁灭洪流的正中心,秦岳紧紧抱着意识模糊的苏宛儿,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粒微尘,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
头顶上方,那几道被强行撕裂的裂缝处,各方势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规模远超想象的灾难性爆发惊呆了!
“混账!他们竟敢…”一个尖锐的声音(疑似掘墓人)气急败坏地咒骂,但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冲天而起的黑色怨念洪流狠狠冲击,惨叫一声,似乎吃了大亏。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尽归寂灭吧!”那怪僧的声音宏亮依旧,却带着一丝凝重,炽热的佛光在裂缝外亮起,显然在抵挡着泄露出来的能量冲击,一时也无法轻易下来。
“目标生命信号极度微弱!能量反应混乱!优先获取样本!”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影鳞卫首领)快速下令,似乎有弩箭试图射下,但刚一进入库内就被狂暴的能量流绞得粉碎!
他们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轻易涉险闯入这片正在爆发的绝地!只能暂时退避,眼睁睁看着秦岳二人被那毁灭性的洪流吞没!
这对于秦岳和苏宛儿来说,是唯一的、残酷的“生机”!
“坚持住…宛儿…”秦岳嘶哑地喊着,将体内最后一丝内息毫无保留地注入怀中几乎冰冷的少女体内,同时拼命挥舞短匕,斩碎几只扑到眼前的怨念魔影。但他自己也被那无处不在的负面能量疯狂侵蚀,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逐渐冰冷麻木。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贴近。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沉入无尽黑暗的刹那——
嗡…
怀中那与他性命交修的乾坤璧,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悸动。
并非灼热,也非共鸣,而是一种…哀伤?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指引。
指引的方向,并非向上,也非四周,而是——向下!向着那喷涌着最浓稠怨念和污秽的、平台崩溃的核心深处!
去那里?岂不是自寻死路?!
秦岳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那指引是如此清晰和坚定,仿佛是他绝望黑暗中唯一能感知到的坐标。
没有时间犹豫了!留下必死无疑!
赌了!
秦岳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疯狂,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抱紧苏宛儿,不再对抗周围吞噬他的能量洪流,反而顺着那股力量,猛地向着下方那最黑暗、最污秽的深渊——纵身一跃!
如同石子投入墨海,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和污秽彻底吞没。
上方裂缝处传来几声惊疑不定的冷哼和咒骂,显然没想到他们竟会做出如此“自尽”的举动。
下沉…不断地下沉…
周围是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怨念粘液,无数扭曲的魔影在周围尖啸穿梭,试图钻入他们的七窍,污染他们的神智。
秦岳的意识在彻底湮灭的边缘徘徊,全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和怀中那微弱指引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知下沉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所有感知时——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膜!
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
那冰冷污秽的怨念粘液和尖啸魔影瞬间消失不见!
他重重地摔落在某种坚硬冰冷的平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彻底昏迷的前一秒,模糊的视野中,似乎看到了一片极其黯淡的、却无比纯净的…星空?
以及…星空之下,一个背对着他、佝偻着腰、正在某种复杂仪器前忙碌的、模糊的…人影?
…
不知过了多久,秦岳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悠悠转醒。
肺部和喉咙如同火烧般疼痛,全身骨骼仿佛散架,每一个伤口都在叫嚣着剧痛。但他还活着。
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地狱景象,而是一个…异常奇特的空间。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形的空洞,洞壁并非岩石或金属,而是某种半透明的、仿佛水晶般的材质。透过洞壁,可以看到外面那依旧在疯狂咆哮、翻滚的漆黑怨念洪流和彩色毒瘴——他们竟然还在归寂之库内部,只是处于一个奇特的“气泡”或者说“安全屋”之中!
而这个“安全屋”的顶部,并非实体,而是一片正在缓缓流转的、由无数细碎光点构成的——星图!这些星光虽然黯淡,却散发出一种宁静、纯净、坚韧的力量,顽强地抵御着外部无穷无尽的污秽侵蚀,撑起了这片小小的净土。
星图的光芒洒落下来,照亮了洞内。
洞内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早已失效的、锈蚀的精密仪器和一个刻满了星辰算盘的青铜罗盘。
而苏宛儿,就安静地躺在那张石床上。她胸口的“心灯”微光已经彻底熄灭,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身体似乎被一层淡淡的星辉笼罩着,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在石床旁,一个身影背对着秦岳,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将一枚闪烁着微弱绿光的、仿佛树叶般的玉石,放在苏宛儿的眉心。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油污和药渍的格物院袍服的老者,头发胡须皆白,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看不清面容。
似乎察觉到秦岳醒来,那身影动作顿了顿,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和灼烧痕迹的脸,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充满了睿智和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他的目光落在秦岳身上,又看了看石床上的苏宛儿,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老旧齿轮摩擦:
“醒了?命真硬。‘万秽潭’里泡过还没被同化,你小子是第一个。”
秦岳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却剧痛无力。“前辈…是您救了我们?这里是…”
“救?”老者嗤笑一声,指了指头顶那片黯淡的星图,“是‘周天星斗阵’的残骸和你们身上那两件宝贝最后的一点灵性共鸣,把你们扯进了这个最后的‘观测避难点’。老夫不过是顺手把你们捞上来而已。”
他走到石桌旁,拿起那个青铜罗盘,轻轻摩挲着,眼神复杂:“至于这里…是‘归寂之库’设计图上都不曾标注的…‘观测者之眼’。格物院那群疯子建造这鬼地方时,总得留个后门给自己人观察实验效果,不是么?”
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深深的悲哀。
秦岳心中巨震!这位老者,竟然是格物院留下的最后“观测者”?他一直生活在这恐怖的归寂之库内部?!
“那外面的…”
“完了。”老者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尽的沉重,“‘终末之心’被毁,平衡打破,归寂之库积累的污秽会在短时间内全部爆发,最终…大概率会彻底坍缩,将这里的一切都湮灭掉。你们…闯了大祸,也间接做了件‘好事’。”
他看向秦岳:“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那群苍蝇快找到绕过能量爆发区的路径了。而你这小相好…”
他指了指苏宛儿,“‘心灯’本源透支太过,又受了最精纯的‘怨噬’冲击,灵台即将熄灭。寻常法子救不了。”
秦岳的心猛地揪紧:“求前辈救她!”
老者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青铜罗盘,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越发黯淡的星图,似乎在下某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缓缓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有两个法子。”
“其一,老夫用这‘避难点’最后储备的能源,强行激发‘周天星斗阵’,送你们从一条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出去。但出去是哪儿,是死是活,看你们造化。而这丫头…大概率撑不到那时候。”
“其二…”他目光猛地变得锐利起来,看向秦岳,“把你怀里的‘乾坤璧’,真正地、彻底地…炼入她的心脉!”
“什么?!”秦岳大吃一惊!乾坤璧能量霸道无比,苏宛儿此刻状态,如何承受?!
“别无他法!”老者语气斩钉截铁,“‘心灯’将熄,唯有引入同源却更磅礴的‘乾坤枢力’,以霸道的枢纽之力强行稳住其心脉,点燃灯芯!但此举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且一旦成功,‘心灯’与‘乾坤璧’将彻底融合,再无分彼此,她将成为真正的…‘执枢人’!而你也将永远失去此璧!”
“如何选?快决定!没时间了!”
老者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秦岳。
头顶星图闪烁,外部能量咆哮,追兵步步逼近。
而苏宛儿的呼吸,正在一点点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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