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酒吧依旧喧嚣迷离,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暧昧闪烁。
孟朝桉的出现,如同投入池塘的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着一条亮片短裙,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鞋,努力挺直背脊,试图找回那种熟悉的热闹和掌控感。
谢予安和几个平时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围在她身边,嬉笑打闹,刻意营造着热烈欢迎的氛围。
“孟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就是!没了你,‘迷踪’都没意思了!”
“今晚不醉不归!谢少请客!”
酒杯被塞到孟朝桉手里,五彩斑斓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着诱人的光泽。
周围是熟悉的笑脸和喧闹,一切都仿佛和她“记忆”中的无数个夜晚重叠。
她接过酒杯,习惯性地想要一饮而尽,用酒精麻痹那点莫名的不安和空虚。
然而,酒杯刚到唇边,另一只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是谢予安。
他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哎哎哎,刚出院逞什么能?喝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喝果汁,嗯?”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换上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旁边的朋友起哄:“哇!谢少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就是!孟姐,谢少这是转性了还是对你图谋不轨啊?”
谢予安笑骂着踹了那人一脚:“滚蛋!老子这是关爱病号!懂不懂?”
孟朝桉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那杯橙汁,又看看谢予安。
若是以前,她肯定嫌他多管闲事,非要对着干不可。
但今天……不知为何,那冰凉的酒杯触感竟然让她心里微微发怵,好像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在抗拒着酒精。
她撇撇嘴,没再坚持,低头抿了一口橙汁,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没劲。”她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再说什么。
谢予安看着她乖乖喝了果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太清楚她出事前喝了多少酒,也太清楚那场惨烈的车祸与酒精脱不了干系,尽管调查结果是对方全责。
他不能再让她碰一滴酒,至少现在不能。
他巧妙地引导着话题,和朋友们插科打诨,将注意力从喝酒上移开,时不时cue一下孟朝桉,不让她落单,也不让她有太多时间去深究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孟朝桉沉浸在久违的热闹中,那点莫名的违和感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
她大声笑着,毒舌地吐槽着朋友,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所顾忌的大小姐。
但她没有注意到,在整个过程里,谢予安始终若有若无地挡在她和酒瓶之间,替她挡掉了所有递过来的烈酒,细心地为她换上一杯又一杯的果汁或低度鸡尾酒。
她更没有注意到,在酒吧二楼一个极其隐蔽的卡座里,有一双眼睛,始终沉沉地凝视着她。
祁叶坐在阴影里,面前的酒杯满着,一口未动。
他整个人几乎融在黑暗里,只有偶尔灯光扫过时,才能看清他冷硬紧绷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他看着她在楼下嬉笑,看着她因为别人的笑话而弯起嘴角,看着她像一只重新飞回熟悉笼子的金丝雀,看似自在,却浑然不觉自己缺失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揉捏,痛楚细密而持久。
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还会笑。
可是,那笑容不是给他的。
那鲜活的表情,那嚣张的眼神,都与他无关。
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陌生的、令人厌恶的闯入者。
而他,甚至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躲在暗处,贪婪地捕捉着她的身影,承受着凌迟般的痛苦。
凌昭站在他身后,低声道:“祁总,查清楚了。谢予安今晚一直在刻意阻止孟小姐喝酒,只让她喝了些果汁和软饮。”
祁叶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谢予安……他倒是“贴心”!
一股强烈的、酸涩的怒意和嫉妒涌上心头,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安全就好。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和伤害。
“盯着点。”他声音沙哑地吩咐,“确保她安全回家。别让她发现。”
“是。”
楼下的喧嚣持续着。
孟朝桉玩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有些累了。
身体到底还没完全恢复,吵闹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让她有些头晕,心底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又悄悄冒了出来。
她看着周围嬉笑的人群,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放下果汁杯,对谢予安说。
谢予安立刻站起身:“我送你。”
“不用,我叫宥熙来接。”孟朝桉摆摆手,拿出手机。
谢予安也没坚持,只是看着她:“行,那到家发个信息。”
孟朝桉点点头,穿过人群朝外走去。
二楼卡座里,祁叶也立刻站起身,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
直到看着她安全坐上宥熙的车离开,他才缓缓坐回阴影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喧嚣的酒吧里,他独自一人,品尝着名为“失去”的苦酒。
而驶离的车上,孟朝桉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流过的霓虹,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再次闪过那双深沉痛苦的眼睛。
她烦躁地闭上眼。
怎么老是想起那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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