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
元堰出现了。
说破苏姜和陆晨矅已经领证结婚后，他就隐匿了。钟小柔偶尔会去梁薄言那边办事，他翘着二郎腿，谈兴甚浓的样子。
不过他没有过来苏姜这边。
显然，领证与不领证，对他也是有心理压力的。
当然热闹还是在看。
他也是闲的，真的找了几个人盯守两端。
圈子里也有消息，一条一条地传回来，他愈看愈灰心。
中间还接了申婷的电话，她是幸灾乐祸的口气，“陆晨矅爸妈离婚了，慕容老太爷的招数使不上，慕容家和陆家的联姻黄了。”
“只是暂时黄了。”
元堰嘴巴硬，“但是辉创内部有异动，慕容老太爷想抢慕容文泽的职位，正在酝酿风雨，所以他肯定要争取陆氏集团的支持，陆晨矅这只香饽饽，后面会更抢手。”
申婷冷呵一声，“小舅说慕容老太爷卖人情给陆老爷子，陆氏集团应该会站慕容文彦。”
元堰眯起眼，“他确定？”
“你不是找人盯着嘛，不可能猜不到。”
申婷刻意拖慢的语速，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讥嘲，“你就是不死心，其实他俩如果没领证，陆晨矅坚持三十五岁后才结婚，那你勉强还有些胜算。现在这种情况，你守到天荒地老，也是你一个人的地久天长。”
元堰知道她说的是对的，鼻子里出气，“我又不着急，慢慢等等看看。”
申婷不语，听筒里安静。
元堰等一会儿，淡悠悠地说，“没事我挂了。”
“等等。”
申婷说。
停了几秒，她慢吞吞地说，“上礼拜，小舅给我介绍了一个帅哥，没你有钱，但也不差。另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你差，尤其身子骨结实，可以揍两个你。小舅说你这人养不熟，让我止损换人。可我守了你这么多年，沉没成本太高，另外也确实不舍得。”
她叹气，“这真的是你娶我的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拒绝，你这辈子不会再看见我了。”
软软的声音，“元堰，娶我好吗？”
听筒里安静。
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但是申婷知道，他并没有挂机。
心脏怦怦地跳，等一个无望的结果。
元堰终于说话，痞痞的语气，“你小舅说得对，我这人养不熟。你年纪不小了，别把机会用在我这儿，纯纯的浪费。”
“哇。”
听筒里传来申婷痛哭的声音。
不过她马上捂住嘴，断续地说了一句很文艺的话，“元堰，你失去了……这个世界最爱你的女人。”
话音落下，电话也挂断了。
元堰有点懵，盯着手机看半天，心底浮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感。
这种情绪对他来讲，比较陌生。
于是他闷闷地坐了很久。
*
现在，从梁薄言的办公小楼出来，他慢慢地溜达到苏姜这边。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敲两下，然后推门进去。
苏姜正在看资料，眉头微微皱着，听到声音她抬头，话语说得不客气，“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低下头，继续看。
元堰倚在门框上，垂眸看她。
“过来和你打个招呼，我明天要去b市，春节前都不会过来了。”
苏姜看完一个段落，然后才又抬头，“A城这边的大庙搞好了吗？”
“差不多了，最近在招兵买马，春节后正式开业。”
“动作很快嘛。”
“不然呢，停工都是钱。”
“有项目吗？”
“A城资本的活跃度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我敢来就不怕没项目。”
他口气是大的。
苏姜莞尔一笑，“那就祝你发大财了。”
元堰呵一声。
随后他眉骨稍稍扬起，意味深长的口吻，“灵隐寺的菩萨真的给你抱腰，居然让你躲过一劫。”
苏姜装不懂，不过下巴抬得老高，“我是土着A城人，A城的菩萨当然要给我抱腰。”
这话。
貌似有点道理。
元堰好笑地看她，“所以我应该回老家拜菩萨喽。”
苏姜点头，“你可以试试。”
元堰长眸微眯，半笑不笑，“行，春节回老家，我找个香火旺的寺庙拜拜。”
苏姜嗯嗯点头，同时提醒他，“万一不灵，就是你离家太远。”
元堰噎住。
同时眼里又有几分好笑的意味，“总归是不灵对吧。”
苏姜一本正经，“不是不灵，是不如我的灵。”
元堰挑起眼尾看她，“行，这支头筹让给你了。”
说着，他站直身体，随便挥一下手。
“走了，咱们春节后见。”
苏姜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他身影消失不见。
这货一直说陆晨矅会和慕容家族联姻的，现在却说她逃过一劫。
所以，那两家联姻失败了？
她正想着，陆晨矅的电话来了。
“临时接到的任务，我要去b市出差，马上就出发。”
苏姜沉默了一下，“b市有大事发生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往那边跑？
她以前不会问得这么细，骤然这么一问，陆晨矅没有思想准备，卡顿了半秒。不过他马上解释，“是公事，辉创内部出了点问题，陆氏与他们合作的项目，有停工的风险，我要过去看看情况。”
苏姜对他的公务不懂，但是听到和慕容家有关系，神经就绷得紧一些。
“去几天？”
“最多三天。”
“哦。”
苏姜应下，然后问，“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陆晨矅回答，“我已经在家里。”
苏姜没话讲了，“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陆晨矅若有所思了片刻，以前他和苏姜说出差，她不会问那么多，怎么现在好像有了变化？
他来不及多想，拖着行李匆匆出门。
一路都很赶。
小顾把车开得飞快。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传过来的消息听得他直皱眉。
慕容文泽有点疯狂的感觉，冒着巨额赔款的风险，要撕毁双方的合作协议。
这个结局是双输，就算陆氏拿到对方的赔款，表面上看没有损失，但丢失的这块市场，一时半会补不起来，不仅会影响到陆氏集团的商誉，甚至有可能被政府部门警告，影响未来的合作。
总算赶上飞机。
安静下来，他闭目静思。
陆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沉静，“慕容老太爷希望我们能忍下这笔亏损，后期他会补给我们。”
陆晨矅抿紧唇，“您答应了？”
“对。”
陆老爷子的语气很淡，“陆家欠他的人情，就用这一笔来还。”
陆晨矅默了。
停顿了片刻，他淡淡应下，“好，我马上回公司。”
飞机还在迎接旅客。
他起身拿回行李，走了出去。
退票这种事情都是秘书做的，邹岚马上又行动起来，小顾的车开回去不远，又被叫回来。
陆晨矅没有通知苏姜，他让小顾将他送去科创园。
他想给苏姜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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