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将日记本交给邓布利多的第二天,城堡里的气氛似乎并没有立刻好转。阴雨依旧,恐慌仍在蔓延,因为并没有官方声明宣布危机解除。
赫敏对此并不意外。邓布利多需要时间确认日记本的处理方式,以及如何向外界解释。直接公布魂器的存在会引起更大的恐慌,而且会打草惊蛇,让伏地魔的其他魂器持有者警觉。
她按部就班地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和研究,同时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尤其是金妮·韦斯莱的状况。
金妮看起来依旧苍白虚弱,但眼神里的恍惚和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只是变得更加沉默。赫敏推测,随着日记本被取走,里德尔残魂对她的直接影响在减弱,但被操控期间的精神损耗和记忆残留仍需时间恢复。
几天后,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洛哈特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同学们!鉴于最近学校里流传的一些……无稽之谈,造成了不必要的恐慌!”洛哈特站在讲台上,挺起胸膛,露出他闪亮的招牌笑容,“作为你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我有责任,也有能力,来终结这一切!”
他挥舞着魔杖,变出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画着他自己摆出一个迎战姿势,背景是模糊的恐怖阴影,标题写着:“洛哈特教授亲自指导:决斗俱乐部!教你如何应对任何威胁!本周四晚八点,大礼堂!不见不散!”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主要是来自一些依旧对他抱有幻想的女巫。
赫敏看着洛哈特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冷笑。这个草包,倒是很会抓时机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决斗俱乐部?
她脑中灵光一闪。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公开、合理地测试自己实战能力,同时……为可能尚未完全解决的密室危机,准备一个“完美解决方案”的机会。
周四晚上,大礼堂被清空,长桌消失了,沿墙出现了一个镀金的舞台,天花板上挂着数百支蜡烛,照得礼堂如同白昼。几乎全校师生都来了,挤挤挨挨地站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好奇和兴奋。
洛哈特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光彩照人。他身边站着脸色阴沉的斯内普,穿着他惯常的黑色长袍。
“围过来,围过来!”洛哈特喊道,“每个人都能看见我吗?都能听见我吗?太好了!”
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他所谓的“决斗经验”,并邀请斯内普作为助手,进行示范。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用一般的决斗姿势握住魔杖,”洛哈特对安静的人群说,“数到三,我们就施第一道魔法。当然啦,我们谁都不会取对方的性命。”
“我可不会打保票。”斯内普用他冰冷的、拖着长腔的声音说,引得台下斯莱特林的学生发出一阵低笑。
洛哈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
示范开始得很快,结束得更快。洛哈特数到“二”时,斯内普就抢先出手:“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闪过,洛哈特被击得双脚离地,摔下舞台,撞在墙上,滑落到地上,他那根华丽的魔杖旋转着飞到了斯内普脚下。
礼堂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和喝彩。洛哈特踉跄着爬起来,头发都乱了,袍子上沾满了灰。
“好,大家看到了吧!”他强作镇定地爬回舞台,声音有些发颤,“这是一个漂亮的缴械咒——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失去了我的魔杖——啊,谢谢你,布朗小姐——是的,作为一个示范,想教会你们这个……”
赫敏在台下冷眼旁观。洛哈特的实力,果然不堪一击。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示范(或者说,洛哈特的单方面出丑)结束后,洛哈特将学生分成两人一组,开始练习。
赫敏的搭档是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紧张得手都在抖。
“开始!”洛哈特喊道。
“Ex-Expelliarmus!”赫奇帕奇男生结结巴巴地念咒,魔杖歪歪扭扭地一指。
赫敏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手腕微动。
“protego!(盔甲护身)”
无声咒。
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缴械咒的红光撞在上面,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消失无踪。
赫奇帕奇男生愣住了。
“魔力输出不稳定,咒语发音拖沓,手势角度偏差超过十五度。”赫敏平静地指出,“建议从基础手势矫正开始练习。”
她说完,目光便转向了舞台方向。她在等待。
很快,舞台那边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是马尔福和哈利对上了。马尔福召唤了一条长长的、狰狞的黑蛇,它落在决斗台上,昂起镰刀似的脑袋,准备进攻。
人群惊慌后退。
哈利上前一步,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嘶的声音——蛇佬腔。他在试图阻止那条蛇。
但其他人听不懂。他们只看到哈利对着蛇嘶嘶作响,而蛇似乎变得更加焦躁。
“波特在干什么?”
“他在跟蛇说话……”
“他是蛇佬腔?就像斯莱特林……”
怀疑和恐惧的低语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这时,洛哈特似乎想挽回刚才失去的颜面,他举起魔杖,对着蛇喊道:“别担心!我来把它解决掉!”
他念了一个咒语——听起来像是某个蹩脚的消失咒。魔杖顶端爆出一声巨响,如同开枪一般。咒语没有让蛇消失,反而激怒了它。它被炸飞到空中,然后重重落下,嘶嘶地吐着信子,黄色的眼睛凶狠地转向离它最近的一个学生——贾斯廷·芬列里,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
贾斯廷吓得呆立当场,眼看就要被咬中!
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冷眼旁观的赫敏,动了。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尖叫,也没有像洛哈特那样胡乱施法。她的动作简洁、精准、高效。
魔杖以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角度点出。
目标,不是蛇,也不是贾斯廷,而是洛哈特刚才那个失败咒语残留在空气中的、混乱而暴躁的魔力乱流!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依旧是无声咒。
但这一次,她注入的魔力强度远超平常,并且精准地引导向那股混乱的魔力源!
“轰!”
一声闷响,仿佛空气本身被强行抚平。那股混乱的魔力被强行中和、驱散!
与此同时,赫敏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冰蓝色光线,并非射向黑蛇,而是射向它头顶正上方的一盏悬浮蜡烛台!
“diffindo!(四分五裂)”
无声,但控制力极强!
蜡烛台与链条连接处应声而断!沉重的金属烛台带着燃烧的蜡烛,如同钟摆般,朝着黑蛇的七寸位置,直直砸落!
“啪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黑蛇的嘶鸣戛然而止,它那昂起的头颅被沉重的烛台彻底压扁,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赫敏出手,到黑蛇被砸死,不过两三秒。
礼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那条瞬间毙命的黑蛇,又看看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收起魔杖的赫敏·格兰杰。
洛哈特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随即化为更深沉的审视。
哈利看着赫敏,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赫敏平静地迎向众人的目光,然后,她转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洛哈特,用清晰的、足以让附近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
“精彩的战术配合,洛哈特教授。”
洛哈特:“……啊?”
赫敏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解读”:“您先是故意使用一个看似失败、实则蕴含强大混乱魔力的咒语吸引并激怒黑蛇,使其暴露攻击意图和要害位置。同时,您一定是用某种高超的无声咒技巧,暗中指引我利用‘咒立停’中和并显形您留下的魔力标记,为我制造了最佳的出手时机和攻击指引。最后,我才能侥幸利用环境,一击致命。”
她顿了顿,向洛哈特微微躬身:“感谢您的信任和指导,教授。这真是一堂生动的……实战协同课。”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赫敏这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解读”惊呆了。
洛哈特先是茫然,随即,他那被虚荣填满的大脑迅速接受了这个“完美”的解释!对啊!就是这样!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是我暗中指挥了格兰杰!是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胸膛挺得更高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没错!正如格兰杰小姐所说!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实战演练!目的是教导大家,在面对危险时,如何冷静判断,利用环境,并与队友进行……嗯……无缝配合!格兰杰小姐领会得非常好!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众人:“……”(一片沉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和嗤笑)
但无论如何,场面被控制住了。黑蛇死了,贾斯廷得救了。而功劳,明面上,被赫敏完美地扣在了洛哈特头上。
斯内普看着赫敏,眼神复杂难明。他当然看穿了这一切。这个女孩,不仅实力惊人,心思更是深沉得可怕。她利用了洛哈特的愚蠢和虚荣,完美地解决了危机,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水平,还顺便给洛哈特挖了个坑(以后遇到类似情况,大家都会期待他“运筹帷幄”,看他怎么收场)。
哈利和罗恩看着赫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知道真相,但赫敏的处理方式,让他们感到一种寒意。她怎么能如此……冷静地扭曲事实?还把功劳让给那个草包?
赫敏无视了所有目光。
她的目的达到了:
1. 解决了突发危机(黑蛇)。
2. 公开测试了精准的咒立停和分裂咒在实战中的应用(效果良好)。
3. 将功劳和责任甩给了洛哈特这个完美的“背锅侠”,避免了自身过度暴露。
4. 进一步巩固了洛哈特“工具人”的地位(经过这次,洛哈特会更“倚重”她)。
完美。
她走下舞台,重新融入人群,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洛哈特还在台上口若悬河地吹嘘着他的“战术安排”。
赫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背锅侠,就是要用在关键时刻。
而洛哈特,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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