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还悬在半空,瓷瓶已经收进袖袋。这东西不能留原地,也不能毁得太干净——有人等着看反应呢。
“昭哥,咱们真要散那谣言?”阿骨打搓着手,尾巴缩成一团,“前两天你还在茶楼被人当英雄讲,现在就说你疯了?这不白忙活了吗?”
我没答他,转身进屋,把断剑解下来,搁桌上。
剑身锈得厉害,但刚才劈那石板时,刃口闪过一道暗光。不是错觉,是它自己动了。
系统没说话,可我知道它在看。
【疯批值系统,记一笔——有人想让我疯,我偏要清醒地看他们死。】
那晚的提示音还在耳边。
现在轮到我出招了。
“你懂什么。”我拎起茶壶倒了杯水,吹了口气,“英雄人设是给别人看的,疯子人设才是用来杀人的。”
阿骨打眨巴眼:“所以……你是要装疯,骗他们?”
“不。”我放下杯子,“我是要让他们觉得,我已经被吓破胆了,开始胡言乱语,满嘴梦话。”
“然后呢?”
“然后等他们放松警惕,觉得自己赢定了。”我抬手拍了下他脑门,“再一剑,捅穿他们的心窝。”
阿骨打咧嘴笑了:“这招我熟,昭哥你最爱玩了。”
“去吧。”我从抽屉里摸出一块灰布,裹住瓷瓶,“你现在就去茶话会,见着那几个老油条,就说——楚三少昨夜对着石头磕头,嘴里念叨‘门要开了’,吓得仆人连夜搬床。”
“啊?真这么说?”阿骨打瞪眼,“这也太离谱了吧!”
“越离谱越好。”我冷笑,“他们越不信,越要传。传得越邪乎,越显得我真被吓疯了。”
“那……要是有人来试探呢?”
“来一个,我装一个。”我靠回椅背,“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草包’的崩溃现场。”
阿骨打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加一句——我说钥匙在青石板底下,谁挖到谁开门。”
他一愣:“可那不是假的吗?”
“假的也得有人信。”我勾唇,“说不定真有傻子半夜去刨地,动静一大,整个楚家都得惊动。到时候,谁在盯着我,谁就会露马脚。”
阿骨打眼睛亮了:“妙啊!这是借他们的手,查他们的人!”
“滚吧。”我挥手,“记得换身衣服,别让人认出你是雪狼妖。”
他化形溜出门,尾巴差点卡在门缝。
我独坐屋里,手指敲着桌面。
三更天,门开一线……
那黑袍人说的,不是威胁,是提醒。他要我看懂这场局。
萧逸想把我钉死在“邪修”位子上,方便他动手。
可还有人不想我死——至少现在不想。
他们要我活着,但必须疯。
问题是,疯到什么程度才算“够”?
我摸出铜牌,在灯下翻了个面。
那道划痕还在,像是被人用指甲硬抠出来的。
我拿剑尖顺着痕划了一下。
“咔。”
断剑又震了。
不是共鸣,是抗拒。
就像你拿刀去撬自家门锁,结果门自己反锁了。
我眯起眼。
这铜牌有问题。
不是萧逸的标记,是更老的东西。历练时我在边境废城里见过类似的纹路,刻在祭坛底座上,供奉的是个被斩首的神像。
当时同行的几个家伙不信邪,非要去碰那铜柱。
结果当晚,三人暴毙,一人失语,剩下两个逃出来,疯了。
我记得其中一人死前反复念叨一句话:“它在等钥匙。”
我盯着铜牌,慢慢把它塞进断剑的暗格。
和黑液放一块儿。
一个信标,一把锁,还差一把钥匙。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在找活路。
其实我在找谁在背后拧动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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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半夜回来,带了三样东西:一张纸条、半块烧饼、还有他自个儿被挠红的脸。
“昭哥,茶话会炸锅了!”他一进门就嚷,“你说那句‘门要开了’,现在全城都在传!赌坊都开盘了,押门里出来的是鬼还是宝贝!”
我挑眉:“有没有人去刨那块青石板?”
“有!”他激动得尾巴直晃,“楚家二房的小少爷带人半夜去挖,结果铲子刚下去,地里‘嗖’地窜出一股黑烟,吓得他们尿裤子跑了!”
“不是黑烟。”我摇头,“是残留的魔气反冲。那符文没彻底毁,谁碰谁遭殃。”
“那你咋没事?”
“因为我有疯批值。”我拍拍断剑,“别人靠修为硬抗,我靠嘴炮扛。”
系统弹幕刷了一下:【装疯卖傻,反手扎心,疯批值+0.3%】
行,积分到账。
“还有别的事。”阿骨打压低声音,“我碰上了历练时认识的铁头,就是那个脑袋比城墙硬的蛮族战士。他说最近有人找他,问你还值不值得押注。”
“谁找的?”
“没露脸,银子倒是给得爽快。”
我冷笑:“萧逸开始拉人站队了。清场之前,先筛一遍炮灰。”
“那咱们……真要联系那些人?”
我从床底拖出个旧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狼爪印。
“历练那会儿,我们七个差点死在古墓里。”我摩挲着边缘,“最后活下来的五个,约好了——谁要是走歪了,剩下的人就一起砍了他。”
“你现在要召他们?”
“不。”我把青铜片翻过来,用剑尖刻了三行字:
“萧逸要清场。”
“我装疯,你们可装傻。”
“三更天,别闭眼。”
刻完,吹掉铜屑。
“我不指望他们立刻站过来。我只要他们记住——有人提醒过他们。”
阿骨打接过青铜片:“那……要是他们把这东西交给萧逸呢?”
“那就说明。”我站起身,走到窗边,“他们本来就不在局里,只是路过的小丑。”
他打了个寒颤:“昭哥,你这话……有点冷。”
“因为心更冷。”我看向院子。
那块青石板静静躺在那儿,表面干涸,裂痕如蛛网。
可我知道,它没睡。
它在等。
等谁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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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故意在花园露面。
手里端着一碗药汤,边走边念叨:“喝了这碗汤,就能看见门后的光……光里有钥匙,钥匙能开门……”
路过的小丫鬟吓得差点打翻托盘。
我抬头冲她笑:“你也想看吗?我可以带你去地底下挖。”
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半个时辰后,楚文渊亲自来了。
站在我院门口,皱着眉:“三弟,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捧着碗,眼神涣散:“大哥,你来得正好。你知道钥匙在哪吗?我梦见它在井底,裹着血布……”
他脸色变了:“你这是……病了。”
“我没病。”我忽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他,“是你病了。你听不见门在响,闻不到铁锈味,你早就聋了瞎了。”
他后退半步,声音发紧:“来人!请大夫!”
我哈哈大笑,把药碗往地上一摔。
瓷片飞溅,汤水洒了一地。
“摔了!摔了!门关了!”我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去捡碎片,“谁捡到最大一块,谁就能活!”
仆人们不敢上前。
楚文渊咬牙:“封锁院子,不准他出门。”
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笑得像个傻子。
等他们走远,我抹了把脸,站起来。
阿骨打从屋檐跳下:“昭哥,成了!楚家上下都在传你疯了,连长老会都开始讨论要不要给你请驱魔师!”
“驱魔师?”我嗤笑,“让他们来,我请他们喝加料药汤。”
我走回屋,从床底抽出一张地图。
帝都地下管网图,我用黑液残渣和铜牌感应画出来的。
七条主脉,交汇点正是我这院子。
而最深处,有个标记——画着一扇门。
我用朱砂笔,在门周围画了个圈。
然后在圈外,点上五个小点。
五个曾与我并肩活下来的人。
最后一个,还没回应。
但我相信,三更天,他们都会睁眼。
我站在桌前,拿起断剑。
对着那地图,轻声说:
“你说门要开……可钥匙在谁手里?”
话音落,院中青石板“啪”地裂开一道新缝。
一缕黑液缓缓渗出。
我拔剑,劈下。
剑落刹那,黑液蒸发,空气中留下一道铁锈味的颤鸣。
系统提示:疯批值+0.5%
【演技在线,敌人已在套中】
我收剑入鞘,吹灭油灯。
黑暗中,我听见窗外有东西掠过屋檐。
不是风。
是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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