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我脸上和腿上来回扫视,那眼神里的审视意味远比阎埠贵和刘海中要深沉得多。屋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快请坐。”我挣扎着想要下炕,表现出应有的礼节和一丝慌乱——这慌乱半真半假,符合一个普通工人见到街道领导,尤其是带着伤被领导“慰问”时应有的反应。
“别动,好好躺着。”王主任抬手虚按了一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自己拉过屋里唯一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坐下,阎埠贵和刘海中则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小何同志,听说你因公负伤了?伤得重不重?具体怎么回事?”王主任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官方式的关切,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斟酌过的。
我靠在被垛上,脸上挤出混合着痛苦、后怕和一丝“光荣”的表情,将之前对院里人说的那套说辞,更加详细、也更富“感染力”地重复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协助街道厂里摸排情况”、“遭遇不明身份匪徒破坏”、“英勇周旋不幸负伤”、“幸得附近老乡仗义相助”这几个关键点。我刻意模糊了具体任务内容(推给保密),模糊了匪徒数量和外貌(黑灯瞎火看不清),突出了过程的凶险和结果的侥幸。
“……当时那情况,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那位看料场的周大爷碰巧巡夜经过,喊了一嗓子把那帮人惊走了,我这条命恐怕就撂在东郊了。”我适时地再次点出“周大爷”,并观察着王主任的反应。
王主任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偶尔微微点头,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击着。直到我说完,她才缓缓开口:
“东郊……看料场的老周?”她像是随口一问,眼神却锐利地看向我。
“是,那位大爷姓周,看着得有六十多了,人很瘦,话不多,但心肠好,要不是他帮我简单包扎,又找来骡车送我回来,我可能都撑不到家。”我尽量描述得自然,心里却在打鼓,王主任认识周老头?
“嗯,老周我知道,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那边看料场有些年头了。”王主任淡淡地说了一句,既像是确认了周老头的存在,又像是不经意地截断了这个话题,没有深究下去。这反而让我更加确定,周老头绝不简单,而王主任很可能知情。
“小何啊,”王主任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但问题却更加尖锐,“你说你是替街道和厂里办事,具体是办什么事,需要半夜独自跑去东郊那荒凉地方?又是什么人交代你去办的?按程序,这种有风险的任务,不应该单独行动,更不应该事后不向公安部门报告啊。”
来了!核心的质疑!
阎埠贵和刘海中也都竖起了耳朵,显然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点。
我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脸上露出适当的为难和一丝“遵守纪律”的坚决:“王主任,不是我不想说,是……是交代任务的那位领导再三强调,这事关……事关一些敏感的技术资料流向问题,还在秘密调查阶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绝对不能声张,连厂里保卫科都没惊动。我……我不能违反纪律啊。”
我再次祭出“保密”和“技术资料”的大旗,将事情往更敏感、更高层级的方向引,让王主任也不好轻易深究。同时,我把“交代任务的领导”模糊化,让她自己去猜度。
王主任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手指敲击膝盖的频率微微加快。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我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或者是在思考我背后可能牵扯到的势力。
“技术资料……”她重复了一句,目光深邃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难道她也知道“青桐”或者类似的东西?
“既然涉及保密纪律,那我就不多问了。”王主任终于松口,但语气却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不过,小何,你要记住,无论执行什么任务,个人的安全、组织的纪律,都是第一位的。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未必就有这么幸运了。有些事情,超出了个人能力范围,就不要硬闯,及时向上级汇报,依靠组织解决,才是正理。”
她这话听起来是关怀和告诫,但潜台词却像是在敲打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适可而止,别惹出更大的乱子,否则组织也未必保得住你。
“是,是,王主任您批评得对,我这次是有点冒失了,以后一定注意,凡事多请示汇报。”我连忙低头认错,态度诚恳。
王主任点了点头,脸色稍霁,又例行公事地问了问我的伤情,嘱咐了几句“好好养伤,组织上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之类的套话。
阎埠贵和刘海中见状,也连忙跟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什么“柱子是好样的”、“院里会照顾”云云。
又坐了片刻,王主任站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街道上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我再次挣扎着要送,被她制止了。
就在她转身即将出门的刹那,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侧过头,用一种看似随意,却让我心头巨震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最近风气不太平,上面强调要肃清各种残余坏分子。你养伤期间,也多留个心眼,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尤其是……跟你这次受伤可能有关联的,记得第一时间向街道,或者……向你觉得可靠的人反映。”
她特意在“你觉得可靠的人”这几个字上,加重了那么一丝丝语气,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带着阎埠贵和刘海中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人。
我靠在被垛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王主任最后那段话,尤其是那句“向你觉得可靠的人反映”,简直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她这是在暗示什么?她知道“旧林”的存在?她是在提醒我可以通过“旧林”传递信息?还是说……她本身就是“旧林”体系中的一员?或者,是更高层势力安排下来,负责监控和引导我这类“棋子”的人?
信息量太大,让我本就虚弱的脑袋一阵胀痛。
王主任的探访,非但没有消除危机,反而将水搅得更浑了。她承认了周老头的存在,默许了我“保密”的说法,但最后的警告和暗示,却将我推向了一个更复杂的漩涡中心。
官方力量已经正式介入,或者说,一直就在旁观,现在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灰雀”的威胁未除,“老六”和那本实验记录下落不明,院内众人虎视眈眈,现在又加上了王主任所代表的、意图不明的官方关注……
我低头看了看腿上包扎好的伤口,药效正在持续,疼痛减轻,力气也在一点点恢复。但内心的压力,却比受伤时更加沉重。
必须尽快好起来。必须在各方势力彻底摊牌、或者将我作为弃子牺牲掉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那个关键,会是什么?父亲的下落?“青桐”的真相?还是……其他我尚未触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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