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4年 夏 俄国 莫斯科 克里姆林宫
大厅之中，卡尔与阿列克谢之间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卡尔突如其来的嘲讽让原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的沙皇阿列克谢一方更是不快：
“卡尔布莱！你最好能给本皇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克里姆林宫口出狂言，嘲笑俄国人，就算你姓哈布斯堡，本皇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沙皇陛下现在自然可以威胁我，因为我奥地利正身陷囹圄。
但如果陛下您一意孤行，在抗击奥斯曼人入侵这等全基督世界共同的大事上站在土耳其人的一方，那么您便是在带着俄国走向万劫不复。不论奥斯曼这一次围攻维也纳地结果如何，此后整个欧洲，不论是天主教会，还是新兴的新教教会，都不会愿意再与背叛同教兄弟的俄罗斯人打交道，届时，俄国人将成为彻彻底底的外交孤岛。
奥斯曼若胜，德意志诸侯与西欧各国定然同仇敌忾，抗击土耳其人的再次西进，届时，奥斯曼向西进军，补给漫长，扩张困难，俄国将成为奥斯曼最好的目标，陛下以为，自绝于天主的俄罗斯能够独自抵挡的了土耳其人的进攻吗？
奥斯曼若败，俄国同样危险，巴尔干与匈牙利总督区的失败与军队减员将不得不迫使奥斯曼将关注重心重新放回亚细亚，而对于小亚细亚地区，黑海贸易一直都是土耳其人追求的核心利益，到那时，试问时时刻刻威胁着克里米亚的俄国人会不会被奥斯曼人当作是一个强大假想敌呢？”
“这…………嗯！”远离欧洲文明中心的俄国宫廷中，向来缺乏这种能够将国际局势分析的如此鞭辟入里的大战略人才，因此，阿列克谢对卡尔的这种长篇大论，是越听越想听。
而卡尔也没有“辜负”阿列克谢的期待，继续侃侃而谈起来：
“好！外部因素说完，在让我们想想俄国的内部战略，陛下的政治理念，外臣也曾研究过，我认为，陛下所讲的向东扩张的大帝国战略是极其明智的，匈奴人，蒙古人，契丹人这些草原强权都发迹于神秘的东方，乌拉尔以东的广阔土地蕴藏着无尽的财富！保持这个战略，俄国未来将会不可限量！”
说到这，阿列克谢不住的点了点头，显然，卡尔给他吹爽了
“那陛下就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葬送了俄国的大好前程，向西进攻波兰自然是不无不可，早已被乌克兰人起义而搞得焦头乱额的波兰人此时定然无法阻挡得了俄罗斯的进攻。
但是，还是这句话！现在是伊斯兰教进攻我基督世界，正是全欧洲都在援助前线抗击异教徒，众志成城的时间点，这时，俄国人突然进攻天主之矛波兰，不论陛下您如何辩解，欧洲各国都会认为您不可信任，从此，欧陆之上谁敢与俄国人结盟？
相反，在俄国背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占据大义的瑞典人，会不会加紧袭扰俄国西部边境呢？东欧尚且无法稳定，陛下宏伟的东出战略就会缺少了稳定的大后方，而破产。”
偌大的会议厅，此刻仿佛成为了卡尔个人的展台，一套论述下来，让原本信誓旦旦要让卡尔好看的沙皇，阿列克谢也不禁连连点头，最后，这位高傲的沙皇甚至向卡尔询问起了应对之法
“那卡尔，您认为……这种情况下，我俄国应当怎么办？”
看阿列克谢的情绪对了，卡尔尽力憋住心中的笑意，用严肃而忧心忡忡的语气回答道：“陛下，外臣这次来并不是来为波兰求情的，只不过是希望在这种抗击外教入侵的时刻，不要出现同教兄弟自相残杀的惨剧，波兰可以打，但需要在击退奥斯曼的进攻以后。”
阿列克谢情绪迅速转换，爽朗的大笑起来：“不愧是哈布斯堡啊！果然名不虚传！听您这一通分析，究竟让我少走了多少弯路啊！确实，乌克兰人已经投入我俄国麾下，收拾波兰不急于这一时………………哈哈哈哈哈！刚才是本皇唐突了您，来人！设宴！本皇要好好款待款待卡尔大人！让他感受一下我们俄国人的热情！”
随即，不等卡尔反应，大厅侧门中便走出几名侍从，跪倒称是，转而下去准备宴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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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卡尔同样待在莫斯科的乌克兰代表团此刻还不知道，他们心中自以为能稳稳谈成的结盟协议，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内便被卡尔给搞黄。
现如今，一向以冷酷无情着称的沙皇阿列克谢，正坐在卡尔一旁，用和善的笑容跟卡尔聊天，不断的询问卡尔，希望他能够再多为俄国发展指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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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夜色降临，卡尔好说歹说才在阿列克谢的多次挽留下带着恰尔涅茨基走出宴会的别墅。
“恰尔涅茨基，你跟着我一整天了，上午谈判的时候你也在场，我想听听作为一个波兰人，你怎么看我所说的话。”
卡尔虽然客观上确实打消了俄国近期进攻波兰的想法，但卡尔却从未否定俄国进攻波兰的可行性。
换句话说，表面上卡尔让战乱暂时远离波兰，但他的作用也仅限于让悬在波兰人头顶的剑抬的更高一些，虽然需要更多的时间下落，但终究逃不过被一剑穿心的命运。
对于这一点，恰尔涅茨基却看的很开，他想了想回答道：“国家的命运靠的是国家实力，波兰实力不济，没什么好抱怨的，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卡尔大人您对波兰人的恩情已经足以让我感恩戴德了。”
不过，卡尔注意到，虽然恰尔涅茨基说的十分释然，但他的左手却死死的攥成拳，指尖被压的发白。
看到这一幕，卡尔心中也不免暗暗感叹，自己国家的命运如今却要依赖外人，恐怕放谁来都不会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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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今天有些忙，只有一章捏U ′?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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