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研究员他们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但温蓓蓓性子活泼，又会找话题，很快便让陌生感消弭了不少。
他们偶尔也会偷偷瞄一眼安静吃饭，只在被问到时才简短回答一两句的林以凡。
再看看那个满院子溜达，还能精准执行各种指令的机器人小白，只觉得这小小的院落，比守卫森严、设备先进的研究基地还要神奇。
林以凡吃得快，放下碗筷后，也没离席，就坐在那里，看着温蓓蓓和研究员他们闲聊，目光偶尔扫过院子里熟悉的景致。
研究员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温蓓蓓：“温同志，那个小白，是林老设计的吗？”
“是啊。”
温蓓蓓与有荣焉地点头：“舅爷捣鼓出来的，别看它有时候话多，可能干了。”
“太、太厉害了。”研究员由衷赞叹，看向林以凡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林以凡像是没听见，只伸手，将蹭到他脚边的乌帝抱到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
饭后，研究员他们抢着帮忙收拾了碗筷，又逗留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温蓓蓓给他们装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把他们送到院门口。
“谢谢招待，温小姐，林老，我回去了。”研究员他们恭敬地道别。
林以凡只是抬了抬手，算是回应。
看着车子远去，温蓓蓓回到院里，一边收拾石桌，一边对林以凡笑道：“舅爷，您累吗？回房休息一下？”
林以凡抚摸着在他膝上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团好的乌帝：“好。”
这里没有实验室的精密仪器，没有堆积如山的文献资料，也没有需要反复验证的数据和公式。
有的只是炖鸡汤的香气，吵吵嚷嚷的小白，慵懒的猫，还有总会为他亮起的一盏灯。
林以凡午休起来，带着小白和乌帝外出找村里的伙伴聊天去。
“小蓓。”
荣秀禾停好车，提着一袋鹌鹑蛋进来。
“姐，我在这。”
温蓓蓓放下手中的剪刀，从花丛中出来，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需要修剪。
“剪花呢？”
荣秀禾笑着把鹌鹑蛋递过去：“亲戚听说我爸受伤，来家里看看他，带来好多鹌鹑蛋，给你拿点，怎样做都好吃。”
“哎，谢谢姐。”温蓓蓓接过，指尖蹭上一点泥土，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了擦。
“坐，我刚泡了薄荷茶，凉着呢。”
荣秀禾也不客气，在石凳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显然是一路晒过来的。
她目光在院里一转：“舅爷不是今天回来吗？”
“回来了，午休起来带着小白和乌帝出去了，应该是去找东旭爷爷他们。”温蓓蓓也坐下，拿起剪刀继续修剪月季的残枝。
荣秀禾闻言笑起来，眼角泛起细细的纹路：“东旭爷爷他们昨天还在香樟树下念叨，说少了舅爷，连下棋都没那个味道了，他们那几个老伙计，就数舅爷棋路最刁钻。”
温蓓蓓也笑了，手下修剪的动作不停：“舅爷心里都记着大家呢，这次回来，还特意给东旭爷爷带了一副新棋盘，说是用老梨木做的。”
“哎哟，那可真是宝贝了。”
荣秀禾惊喜道：“东旭爷爷知道了，保准乐得合不拢嘴。”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来薄荷茶的清凉和月季的淡香。
两人闲话家常，说着村里的琐事，气氛宁静而惬意。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院门外传来了小白熟悉的电子音：“根据能量消耗计算，乌帝需要补充小鱼干了。”
温蓓蓓和荣秀禾相视一笑，知道这是回来了。
果然，只见林以凡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来，小白跟在他身侧，机械臂上稳稳当当地蹲着眯缝着眼睛、一脸餍足的乌帝。
乌帝的胡须上还沾着一点可疑的鱼屑。
“舅爷，回来啦？”温蓓蓓放下剪刀，起身迎了过去。
林以凡点点头，看到荣秀禾，微微颔首示意：“秀禾来了。”
“舅爷。”荣秀禾也笑着站起来打招呼。
“听小蓓说您给东旭叔带了副好棋盘？他是不是高兴坏了？”
林以凡走到石桌边坐下，小白立刻灵活地去倒了一杯薄荷茶，放在他面前。
乌帝则跳下小白的机械臂，轻盈地跃上石桌，在林以凡手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尾巴尖悠闲地轻轻摆动。
林以凡语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喜欢得很，宝贝的不舍得拿出下。”
本来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其他几个馋刘东旭的新棋盘。
而刘东旭说要留着珍藏，舍不得拿出给大伙下。
最后东旭抱着新棋盘躲回家去了，其他人跟在后面追过去，林以凡只能先回来。
温蓓蓓看着这一幕，心里暖融融的。她拿起那袋鹌鹑蛋，对林以凡说：“舅爷，秀禾姐拿了鹌鹑蛋来，晚上我们做鹌鹑蛋烧肉怎么样？或者您想吃盐焗五香蛋？”
林以凡还没开口，小白已经凑了过来，电子眼扫描了一下鹌鹑蛋：“根据营养分析，鹌鹑蛋富含卵磷脂、蛋白质及多种微量元素，建议采用清淡的烹饪方式，比如水煮或蒸蛋羹，以最大限度保留营养成分。”
乌帝似乎听懂了“蛋”字，抬起头，鼻尖轻轻抽动，喵了一声。
林以凡伸手挠了挠乌帝的下巴，对温蓓蓓说：“烧肉吧，入味。”
“好嘞，今晚用鹌鹑蛋烧肉。”温蓓蓓高兴地应下。
荣秀禾见林以凡回来，不久待，她也该回去。
温蓓蓓让她等等，收拾完院里修剪花草的杂乱，跑回厨房，给她装些糕点。
荣秀禾拿来的鹌鹑蛋太多了，烧肉也用不完。
温蓓蓓拿起手机，给顾禹迟发条信息，让他下班顺便买袋粗盐巴回来。
剩下的鹌鹑蛋可以做盐焗五香蛋吃。
温蓓蓓想着都馋了，距离最后一次吃盐焗五香蛋，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那会，她爸还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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