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随纪墉折返前堂。
“侯爷,您请入座...”
“你是府尹,”林安平皱眉,“本候站在一旁即可。”
“那如何使得...”
林安平愿意站,纪墉也不敢真让他站,速命衙役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公案一侧。
林安平一撩袍摆,神色平静坐下。
纪墉冲林安平拱了拱手,提着官袍下摆坐到了公案之后。
半天不见纪墉有所动静,林安平转头凝眉,“府尹大人等什么呢?开始吧...”
“是是是...”纪墉心想,还不是等着您开口,猛抬惊堂木,一想,轻轻拍下,“来啊..带人上堂!”
很快,耗子和菜鸡便被带至大堂。
林安平双眼微眯看去,两人身上衣袍虽凌乱,但并无用私刑痕迹。
耗子菜鸡耷拉脑袋站在大堂,压根就没在意堂上何人,心中还在暗暗想着,要是爷知道他们惹事了,到时候可咋办?
“堂下二人!”纪墉看向二人,“所犯何事?如实招来!”
“吃霸王餐..”耗子嘟囔回应。
菜鸡跟着在旁附和,“玩娘们不给银子...”
纪墉闻言一怔,不由偷偷瞄了林安平一眼,汉安侯府的人都这么勇吗?
林安平原本平静的脸色,此刻也不由沉了下来,不看这里是府衙的话,非下去一人一脚。
丢人丢到府衙了,这传出去,别人认为汉安侯府该有多穷。
纪墉手握着惊堂木,眉头紧皱,想了想惯例问道,“老实交代!本官怎么听到是你二人当众斗殴,伤人性命...”
“冤枉啊...”耗子和菜鸡这才抬头,“大人...”
嗯?!两人瞬间哑巴,爷怎么坐在这里?!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心虚看了林安平一眼,急忙闭嘴把脑袋又耷拉下去,连喊冤都不喊了。
“既然有冤...”林安平淡淡开口,“那就如实告知府尹大人,大人自会秉公去断,如无冤的话...”
林安平冷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留给二人自己琢磨去。
耗子小眼睛转了几下,立刻再抬头,望向纪墉,“回大人,俺哥俩冤...”
“公堂之上,”林安平瞥了耗子二人一眼,“既被缉拿,跪下回话...”
纪墉眼中神色一闪而过...
林安平权当没看见纪墉神色反应,该给的面子,他这个汉安侯可是给足了。
耗子和菜鸡急忙跪了下来,耗子接着开口,“俺们哥俩冤枉啊...”
纪墉微直了一下身子,神色严肃,“冤从何来?没有吃霸王餐?”
“呃...”耗子神色尴尬,“吃了,这个不冤...”
“那是没白玩...?”
“大人...”耗子偷瞄一眼林安平,声音极小,“这个..这个..也不冤...”
纪墉嘴角难以察觉微翘一下...
林安平半垂着眼帘,拢在袖中的手指抖了一下,他哪看不出来纪墉明显是故意的。
“大人,”不待纪墉再开口,耗子急忙开口,“前面俺们认,杀人实属冤枉,当时他们拿刀欲砍杀俺二人,逼不得已这才夺刀反击,一个没留意就...”
“夺刀反击,也非就要取人性命,”纪墉神色不悦,“现在人是被你们杀了...”
“大人,若是有人拿刀砍你,你还站那不动不成?”菜鸡一听就不乐意,直接开口回怼,“怕不是只有缺心眼的人才会站那不动。”
“大胆!”纪墉猛拍惊堂木,“尔敢狡辩!”
“俺们哪有狡辩...”
“那本官问你们!是不是你们无赖在前,他们动手在后?孰对孰错,还用本官多言?”
“大人,”耗子不服开口,“俺最后是准备付银子的,他们也没给机会啊,二话不说就动手...”
纪墉正要开口,却见班头脚步匆匆走进公堂,然后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班头低语,纪墉神色变了几变...
林安平坐在一旁泰然自若,想来魏季已经把事办的差不多了。
林安平知道耗子菜鸡出事之后,便让魏季去了藏春阁,想打探一个藏春阁打手底细,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果然下一刻,纪墉犹豫一下看向林安平,“侯爷,您看此案可还要传藏春阁老鸨等人前来对质?”
“若她得闲,传来便是,”林安平淡淡开口,“若耽搁太久,本侯还有事。”
依章程,肯定老鸨要来的,林安平之所以这样说,断定藏春阁此刻肯定热闹的紧,那老鸨不见得就有空。
事实也的确如此,此刻藏春阁内,有老少几人正与老鸨哭闹不停。
魏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靠在一旁柱子上。
那个被菜鸡反杀的打手,就是江安城外一村里无赖,早年在村里伤人性命。
躲了几年,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藏春阁,如今那家人被魏季带到了藏春阁。
“包庇歹人,非拉你见官不可...”
“我儿子当年死的惨啊....”
老鸨脸色难看,这藏春阁里有几个身家干净的,真要闹大,也不用开门营业了。
纪墉听到林安平话后,在心底开始沉思起来。
即使帮藏春阁老鸨带来,左右下面二人也赔不了命,汉安侯意思显然是尽快结案,这也是他亲自能来的原因之一。
可汉安侯真不想张扬的话,为何先前在后堂没要求直接放入?还要他公堂审案这一出?
弯弯绕绕...绕绕弯弯...
纪墉脑袋有些发胀,忽然,脑中响起林安平在后堂对他说的一句话,该知其另一个身份?
“刷!”一下,弯弯绕绕全都捋顺了!
纪墉看了一眼汉安侯,果然啊...这能担大任之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啪!”纪墉惊堂木一拍,看向耗子菜鸡二人。
“虽伤人性命,然有情可原,但却是防卫过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光天化日,行泼皮无赖之举...”
林安平离开了府衙,耗子菜鸡被纪墉判罚拘押,关到牢狱之中。
“爷,”魏飞虚托林安平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在长街上,路过藏春阁门口时,魏飞勒马停了一下。
也只是停了一下,便甩响马鞭驱马离开。
藏春阁内,魏季清咳两声,人也跟着走出。
不多时,藏春阁后巷之中,老少几人走到一直等着的魏季面前。
“这位爷...”
魏季丢出一个钱袋,“银子在里面,你们自己分。”
随后便转身离开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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