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绿得到消息,走出禅房,看到谢咏、薛长林他们回来的人数没变,原本几个人出去,回来依旧是几个人,就知道他们的收获不大。
结果不出她所料,谢咏告诉肖夫人:“我们扑了空,那座宅子里的人已经跑光了。”
绑架犯们也不是傻子,绑回来的肉票逃走了,肯定会回家告状,带人来找他们算账。兴云伯府再衰落,也不是小人物能招惹的。他们反正已经收到了尾款,只不过是没来得及完成金主交代的灭口任务罢了,此时不逃,留下来等死么?
他们逃得干脆利落,还把房东与邻居家的船也偷走了,气得房东与邻居报官。
谢咏一行人到了那宅子不久,就遇上了闻讯赶来的官差。不过,由于有房东和邻居在,双方不曾发生什么误会,只是友好地交换了情报。
邻居亲眼看到绑架犯一行人分坐两条小船离开了宅子边上的小码头,知道他们往故城县方向走了。官差们得了信,答应会行文故城县,让当地官府把人截下来,但能不能真的截下,就要看运气了。
房东与邻居失去的只是一条小船,虽然有些肉痛,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若能追回来,自然更好,但要是追不回,他们也只能认了。
邻居骂骂咧咧地回了家,都懒得去衙门录口供。房东有些不死心,还拿出了当初签下的租约给官差们看,希望他们能将租约上签名的那个人捉拿归案——对方还没把房租付清呢。
只是官差们看过租约,便告诉他,上头签的多半是个假名。顶着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在好几个地方犯事了,从来没人抓到过他,也无人知道这人真正的姓名是什么,出身何地,年岁几何。
谁叫房东当初租房的时候,为了省点钱,就没去官府留档呢?被骗也是自找的。
房东也忍不住骂骂咧咧地走了。
官差回过头来问谢咏他们为何会找上这群欠租偷船的小贼?又怎会带上兴云伯府的护卫?兴云伯府在德州城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衙门的人自然认得他家几个常露面的护卫。
谢咏不想把肖玉桃牵扯起来,正想编一个合理的借口解释自己的来意,薛长林就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他表示自己的堂妹昨日差点儿被当街绑架,家人抓住了一个拐子,可拐子的同伙却逃走了。今日他们兄妹出门时,偶然看到了那个同伙,便悄悄跟在后头,一路跟到了这座宅子,瞧见他进了门,便立刻去找帮手来抓人。
薛长林表示薛家与谢家有交情,他知道谢咏当时离得不远,便找对方求助去了。而谢咏当时正好在拜见师门长辈肖夫人,肖夫人热心,还派了几个护卫来给他们助拳。
今日来处理偷船案、欠租案的官差,并不是昨日遇见薛绿主仆的那一个,但也曾听同僚提起过这桩绑架案。老苍头请托衙门里的老朋友尽早从犯人口中审问出实情,特地叫了一桌上等好席面来请客,这位官差也跟着享了口福。
因此薛长林一提绑架案,他就想起来了,只当薛、谢二人当真是为了昨日的案子而来,完全没怀疑过他们在撒谎。
兴云伯府的当家夫人都过问此案了,官差们自然不敢懈怠,纷纷表示他们定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跑了的拐子也定会捉回来的,让苦主薛家人不要担心,云云。
谢咏介绍完事情经过,便叹息着对肖夫人道:“事后我也曾试着去码头上打听,有姑姑您派给我的护卫在,那里的人对我可说是有问必答。但我也只能查到那群人大约有十来人,坐船往故城县方向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挡下来。”
肖夫人淡淡地道:“无妨,你毕竟不是德州人,不熟悉这些事。我会派人去追他们的,等官府行文,太慢了。”
肖玉桃也曾听见看守的人说他们打算到了故城县后再分钱,可见他们在当地定有据点。
兴云伯府原本担心消息传开,会影响大小姐肖玉桃的名声,因此不敢张扬。可如今既然是为了帮朋友,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肖夫人打算多派几个人,坐船赶往故城县抓人,再给当地的卫所武官也写封信,托对方派兵帮衬。即使这群拐子再精明狡猾,身手高明,也照样逃不出他们兴云伯府的手掌心!
谢咏听到肖夫人这么说,稍稍松了口气,回头看到薛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行礼:“薛世妹,今日在官府的人面前,愚兄借用了世妹的名头……”
“无妨。”薛绿微笑道,“是我大哥决定要这么做的,我也希望能早日找到绑架犯,问出背后指使者的身份。谢世兄与肖夫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乃是我的福气,我只有高兴的,哪里会有什么怨言呢?”
薛长林冲着谢咏笑道:“瞧,我就说十六妹定然不会生气。十六妹又没被拐子拐走,还捅了那拐子一刀,苍叔再补上一脚,要了那拐子半条命去,把他的同伙都吓跑了。这种事谁还能编排出什么闲言碎语来?我们家才不怕呢!”
薛绿嗔了堂兄一眼,又对谢咏说:“虽然这群拐子逃走了,但他们有同伙落在官府手里,兴许能问出他们在故城县或其他地方的落脚点?只要那几个被抓的拐子愿意招供,你们要抓人就方便多了!
“还有,大哥和我先前跟踪的那个人,穿着疑似兴云伯府下人的衣裳,身手高强。肖大小姐逃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如今很可能还不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他多半还在德州城中,你们有办法找到他吗?”
这是两条很好的线索。谢咏与肖夫人都精神一振,心想已经逃走的人不一定能追回来,可仍在城里的人,万万没有放过的理儿。有了薛家做挡箭牌,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官府的人接触了。
肖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亲自出去嘉奖了护卫们一番,又许诺了丰厚的赏赐,便命人准备马车,打算要回兴云伯府去了。
她又再去跟娘娘庙的主持说了几句话,施了三百两的香油钱,再警告对方管束好庙中的比丘尼与奴仆,不得将今日发生的事外传。主持忍着兴奋,接下了银票,再三发誓,绝不会在人前胡乱说话,请肖夫人放心。
等把所有人都打发了,肖夫人才重新回到禅房里来,与女儿肖玉桃一同向薛绿、薛长林道谢。
她们这么做,既是为了薛家兄妹对肖玉桃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薛绿愿意站出来,为肖玉桃做挡箭牌,以绑架犯的苦主身份,让兴云伯府有了出师之名,却不会将肖玉桃卷进风波中去,名声受损。
薛长林与薛绿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薛绿道:“夫人不必这么说。我出面做这个苦主,不仅仅是在帮肖大小姐,也是在帮我自己。我差点儿被人算计,心里也盼着能早日知道真相呢。
“况且,如今是夫人好心,仅仅是看在令师侄家中与先父的交情份上,就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应该道谢的,是我才对。”
肖夫人抬头与薛绿对视,两人很有默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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