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鬣肉在胃里如同一块烧红的陨铁!灼烧感疯狂撕扯着脆弱的胃壁,强行撑开干瘪的消化空间。强烈的反胃欲呕感如同汹涌的海潮,狠狠撞击着喉咙的闸门!沈翊死死咬紧牙关,牙龈在剧压下渗出的咸腥混着口腔里来不及咽下的腥膻油脂和泥土碎渣。他几乎能“听”到胃袋在强行容纳这暴烈能量时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狂暴的生理刺激之下!一股前所未有的生猛力量感如同决堤的洪流,在干枯的血管里轰然奔涌!
【……生物质摄入!……能量核心转化……启动……】
【检测……宿主胃部组织损伤(中度\/灼伤\/部分撕裂)……强行负载中!】
【吸收模式:强制掠夺……】
【……解析鳞爪鬣精肉……】
【捕获活性基因图谱碎片:‘鳞爪鬣-肌肉束生物能构架(残片)’……】
【……捕获活性基因图谱碎片:‘鳞爪鬣-骨钙强化传导(残片)’……】
【图谱碎片临时激活……强制融合优化……宿主濒死细胞强制唤醒……能量引导注入中……】
冰与火的极端在胃里疯狂拉锯、撕扯!新生的血液带着滚烫的能量,泵向近乎停滞的四肢百骸!力量的感觉如同炽热的岩浆,点燃了神经末梢的每一个渴求!他沾满油污血泥的右臂猛地抬起!骨节突出、沾满污垢的手死死抓住身侧的冰冷锈蚀钢板!指尖用力到发白!试图借助这股爆发的、源自血肉强化的原始力量,将这副残破的身体从冰冷的泥浆中拉起!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楚与力量感的嘶吼从喉咙深处迸发!
肩膀刚动!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虚脱感如同冰水倒灌!瞬间席卷全身!
肌肉纤维在刹那间迸发力量后骤然疲软!如同被瞬间抽掉所有筋骨!刚凝聚起来的力量瞬间溃散!身体只抬起一寸便重重砸回冰冷污秽的地面!喉咙里堵着的腥甜再也压不住,“噗”地喷在身前的油污泥泞里!
【警告!!!强行融合引发生理剧变反噬!……】
【宿主躯体基础强度严重不足!……细胞承载上限过低!……无法容纳过量爆发能量!……】
【生物质能量逸散!……60%!!!……】
【吸收效率评估:……17%(远低于理论值)……】
冰冷的系统提示无情地粉碎了瞬间的力量幻觉。胃里的肉块依旧如同燃烧的火炭,但那股新生的力量如同虚幻的泡沫,戳破后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和刺痛。力量!他需要力量!但这具身体太弱了!弱到连吞噬血肉都不能完全掌控!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触感,伴随着每一次脉搏的微弱跳动,沿着左侧肩胛处那层覆盖着的粗糙、厚硬的兽皮束带,清晰地传递回来。那不是伤口的痛楚,而是……一种纯粹的“异物感”。沉重。坚硬。毫无生命律动。仿佛一截不属于他的……沉重化石。
左臂。熵烬断臂。
沈翊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身体左侧那片被厚厚裹缠的虚无区域。意识深处残留着熵火爆发、左臂化为暗灰烬晶体时的冰冷剥离感。现在,隔着这厚重的、带着血腥和硝烟味的兽皮,只剩下被强行束缚住的绝对“存在感”。
一种全新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缓慢钻入神经最深处的冰冷……重量。那层兽皮包裹下的熵烬断臂,沉得如同焊死的铸铁。
“咳……咕噜咕……” 胃里的灼烧感与身体的虚脱依旧交战不休,沈翊艰难地侧头,吐出嘴里堵着的、混合着血泥肉渣的污物。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后背熵烬覆盖区域的撕裂感和肋骨的挫痛。他试图撑起身体坐起来,却立刻被遍布全身的酸软沉重彻底击败。他更像一具刚被胡乱拼凑起来的残破木偶,歪斜着半靠在冰冷的金属板壁上。
视线模糊地抬起。浑浊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对面那个沉默的轮廓。
那陌生的猎手盘膝坐在几步之外那堆微弱的炭火余烬前。摇曳的、暗淡的红光模糊地映出他的侧面剪影。一张线条硬朗如刀劈斧凿的脸颊轮廓绷紧着,仿佛永远不会松弛下来。眉毛粗硬,眉峰如同两把斜飞的黑铁匕首,紧紧压在眼窝上方。
但沈翊被那光线牵引的视线,却死死钉在了猎手眉骨外侧偏下一点的位置——一道深色的印痕斜斜掠过!不像是陈旧伤疤那种明显的凸起或凹陷,更像是一片皮肉的天然纹理沉淀成的深赭色印记?隐隐约约、模糊不清地延伸向下,像是被火焰燎过留下的不规则灼痕,又似某种古老部族战士的……面印?
火光太暗,只看清了一瞬,那印记便再次隐没在炭火与阴影交错的模糊光暗里。
火光跳动间,猎人的动作极其精准稳定。他左手拿着一块不大的、同样用风干毛皮包裹着的暗绿色植物根茎块(刚才强心散的原料?),右手握着那柄锯齿边缘被磨得闪着幽冷寒光的巨大骨刃。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极其细微却稳定的切削声在狭小沉寂的空间里回响。骨刃的锯齿边缘在厚实的植物根茎块上刮下细密的、深绿色的粉末,如同最精密的机械在运作。他切割的力道匀称到可怕,每一次推动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节奏感,仿佛在制作一件精密的杀伤性武器,而非疗伤的药物。
目光越过低垂着的、专注切削的头颅,沈翊模糊的视线捕捉到猎手放在身旁炭火边缘的东西——那柄被随意搁置在炭火余烬旁灰烬堆上的弓。极其简陋。主体像是一根弯曲变形严重、边缘甚至带着明显撕裂痕迹的老旧强化工程塑料托柄?但两端原本用来安置滑轮轴承的位置,被粗暴地焊接了两截灰白色、布满细小孔洞、如同巨大鸟类腿骨的东西!弓弦则是一束拧合在一起、呈现出暗沉钢铁色泽、比寻常弓弦粗壮不止一倍的金属绞合索!
而搭在弓身边的那几根羽箭更是原始粗犷。箭杆明显是某种变异植物藤蔓风干后磨制的,极不规则。箭头则千奇百怪——一块被磨出三棱尖角的粗糙铁疙瘩、一颗用粗糙皮绳死死捆绑在箭杆上的巨大变异兽利齿(齿根还带着暗红血槽)、甚至有一根箭的顶端用兽筋死死勒紧着一块边缘薄如刀锋、不规则半透明的暗色碎晶片(某种矿晶?)!箭尾粘着的羽毛颜色黯淡稀疏,像是从某种秃鹫身上拔下来的。
一把真正的废土凶器!散发着原始野性和蛮不讲理的致命气息!
就在这时!
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冰冷的危机感如同一根无形的冰刺,猛地扎进沈翊眉心深处的图谱残核!他的头皮骤然发麻!不是因为眼前的猎手!而是……
他的视线骤然钉在了自己瘫软的左肩以下!那被兽皮严密包裹着的熵烬断臂区域!
在那里!紧贴着兽皮内层包裹的冰冷熵烬之上!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投入死水微澜的……纯粹精神讯号?!冰冷、沉静、如同深渊寒铁!带着一种极度坚韧的、仿佛万年冰川积累而成的……意志残留?信息极其微弱!但穿透了他熵烬化的血肉屏障(它本身几乎隔绝一切),被图谱残核被动捕获!
【……检测……未知高韧度精神印记残留……附着源分析:……紧贴熵烬表皮层……】
【分析困难……源解析……强力束缚意志力(极度凝练)……狩猎烙印(疑似精神刻印)……警告!印记残余能量属性:极度排外!存在精神干涉潜在风险!……】
精神印记?狩猎烙印?紧贴……熵烬?
沈翊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带着惊疑,瞬间扫向那刚刚结束切削、正将一堆暗绿粉末小心倒入一个污渍斑斑的金属小扁罐中的猎手!是他?!这东西是他包扎时留下的?!
嗡——
图谱残核刚刚强制吸收鬣肉生命能量而产生的剧烈精神震荡余波尚未平息,骤然被这道冰冷坚韧的异物烙印干扰!如同平静水面被投入了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沈翊感觉自己那残破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猛地一沉!一股诡异的冰冷麻痹感顺着那精神烙印的连接点蔓延上来!
“呃……”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如同被冰针刺入脑髓的闷哼!
几乎就在沈翊意识受到冲击的同时!
嚓!
那一直低头专注处理着粉末的猎手,猛地抬起了头!那如同两潭深不见底寒潭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沈翊因为精神冲击而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痛苦痉挛的表情!他眉峰紧锁,那股深色的眉印在火光下如同一抹凝固的血痕!
“怎么?”干涩的声音带着刀锋般的探询,没有任何情绪铺垫。
沈翊被那穿透性的目光刺得后背寒毛倒竖!他强忍着精神烙印带来的冰冷刺痛和意识震荡的余波,喉咙滚动,发出嘶哑不堪的声音:“没……什么……刚才……呛……”同时勉强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右臂,试图表示只是不适。
猎人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没有半分偏移,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从沈翊沾染血污的脸扫到剧烈起伏的胸膛,最终落在那被层层兽皮包裹、却依旧沉重垂落的左肩之下。他的视线在那里微微停顿了一息,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隐晦地波动了一下,极其快速,仿佛只是火光的摇曳。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抬起,重新落回沈翊因为强忍而微微颤抖的脸上。
空气死寂了几秒,只有炭火细微的噼啪声和远处废墟偶尔传来的沉闷坍塌。
“左膀子。”猎人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干涩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调子,却直接刺穿了沈翊极力掩饰的脆弱。“废了?”
沈翊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被彻底看穿的寒意和隐藏的暴戾瞬间涌上喉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抬眼,带着被冒犯和揭露伤疤的野兽般的凶狠,死死盯向那双在微弱火光下如同凝固寒冰的眼眸!
可就在这充满敌意的一瞥交接的刹那!
他的视线捕捉到了……不是嘲弄,不是怜悯,不是任何他预想中的负面情绪。
那猎手的眼神冰冷得如同恒古不化的冻原。但就在那片冰冷之下,沈翊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张沾满血污泥浆、写满了痛苦与暴戾却依旧死死挣扎着不肯熄灭最后生命火种的脸。疲惫,濒死,却如同沙砾中淬炼出的一点……不灭的钢?
一丝极淡、极淡的……仿佛寒冰内部被瞬间加热又被强行冷却后残留的……近乎微不可察的……认可?!
如同用最冰冷的铁锤砸向同样冰冷的顽石,反而在碰撞的刹那迸出那一瞬难以理解的光?
目光交错只有万分之一秒。快到无法确认那种奇异的“认可”是否只是幻觉。下一秒,猎人的目光已经毫无波澜地垂下,落回手中那个刚刚装满了绿色粉末的金属小扁罐上,声音依旧干涩,如同叙述事实:
“废了就废了。废土上,没膀子能活的,多的是。”他将骨刃随意插回腰间的皮套,发出皮革与骨骼摩擦的轻微嚓声。
然后,那只沾满污垢却稳定异常的手,再一次猛地探向沈翊!
这一次,不是压制!那只大手如同捕食的鹰隼,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攫住了沈翊唯一能动的右手手腕!沈翊身体本能地一抖,肌肉瞬间绷紧,但对方的力量如同铁铸的钳子!那粗糙带茧的手指精准地扣在了沈翊右腕的桡骨凸起下方!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老木断裂的声响从沈翊的右腕内侧骨骼深处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被扣紧的腕骨传导至手肘!
“呃——!”沈翊忍不住痛哼出声!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他甚至以为对方要直接捏碎他的手腕!
然而痛苦只有一瞬!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极其温热的、仿佛带着生命律动的、如同温泉水般的力量流!顺着猎人扣住他腕骨的指尖,精准地注入了他手腕深处!
【警告!外界高能生命活力侵入!……源解析……极度精纯生物能(未知)……】
【……与宿主摄入鬣肉生物质能高度同源(激发态)!……强行引导!……】
那股温热的暖流瞬间引爆了沈翊体内刚刚被强行摄入、却仍在缓慢逸散的鳞爪鬣血肉能量!如同火星溅入了干燥的柴堆!滚烫的能量流顺着手臂的筋络逆流而上!粗暴地冲刷着之前被强行唤醒又陷入疲软的肌肉纤维!带来一股撕裂筋肉般的剧痛与极度充盈感交织的痛苦浪潮!
“闭息!引它走肩!”猎人低沉的命令如同炸雷在耳畔响起!他紧扣的手腕猛地向上微抬,那股汹涌的热流被强制引导着、如同开闸的洪峰、势如破竹地朝着沈翊伤痕累累的右肩猛地撞去!!!
轰!!!
沈翊只觉得整个右肩瞬间被投入了熔炉!被毒砂撕裂烧灼的深层肌肉群、断裂的肌腱韧带、嵌在骨缝深处那几粒滚烫的铅砂!所有积累的沉疴旧伤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引爆!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铁钎刺穿了他的神经!眼前一片血红的闪光!
“呃……啊!!!”他再也无法压抑!爆发出凄厉痛苦到极致的嘶吼!身体剧烈地弓起!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右臂剧烈地颤抖痉挛!汗水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本就湿冷的破烂衣衫!
这根本不是在疗伤!这是最酷烈的刑罚!是用最粗暴的方式点燃他体内隐藏的所有暗伤!用纯粹的痛苦作为燃料,压榨出最后一丝生物质的潜力!
在剧痛的顶点!当身体几乎被撕碎之时!
噗!
一丝微弱的、带着腥膻热意的温热气流,如同黑暗中滋生的火种,极其突兀却又坚定地从他那被撕开无数暗创的右肩胛骨深处某个节点生成!然后极其顽固地沿着之前被冲击扩开的脉络逆行向下!虽然微弱,虽然沿途依旧充满火辣的撕裂痛感,但它……在流动!
【警告!宿主右臂区域……生物能流通道强行开拓(暴力贯通)!……效率提升……39%!……】
【……当前鬣肉能量逸散率降低!……利用率提升至29%……预估可承载上限微量提升……】
系统的提示跳动着,带着一丝无可奈何。那被强行打通的血肉通道剧痛未消,但其中奔涌的,不再是混乱的、试图撕碎身体的爆炸性能量,而是更加凝聚、更加炽热却也更加稳定的……真正力量!
沈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脱力地瘫软在冰冷的金属板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刚刚经历完酷刑、布满伤痕的肌肉群。右臂依旧沉重,但那股几乎要撑爆血管的、无处宣泄的虚脱爆裂感确实被削弱了一丝。沉重中,似乎隐隐透出了一线掌控的……真实感?
就在这时!
“拿着。”那干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在寒铁上磨砺出的两个字。
猎人已经松开紧攥沈翊手腕的如同铁铸般的大手。那只刚刚施展了极其酷烈手段的手,此刻随意地从腰间皮鞘里抽出了他唯一的武器——那把锯齿边缘寒光流转的厚重骨刃。没有刀柄护格,就是一块粗犷、沉重、如同某种太古巨兽的胫骨被打磨成的致命凶器。
啪嗒。
带着冰冷粗糙的骨质触感、还有猎手体温余温的骨刃,被随意地丢在了沈翊唯一能动、却依旧在剧痛余波中轻轻抽搐的右手掌心旁的泥水里。
“能活三天,它就是你的了。”
猎手的声音冰冷而平淡。他站起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粗糙的皮革外袍下摆扫过地上污浊的泥泞。他没有再看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的沈翊一眼。
那高大的、裹挟着废土腥风血雨气息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前方黑暗中那堆微弱的炭火余烬,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短暂的休憩调整。他拿起那巨大的骨弓,检查了一下弓弦的紧绷程度,随意甩在身后;他端起那个装着刚配好的深绿粉末的金属罐,塞入腰间的皮囊;最后,他拎起地上那块刚才被沈翊撕咬过、还残留着血牙印和泥污、此刻已经半凉的巨大鬣肉后腿部分,毫不介意地甩了甩上面的污秽,用另一块不知从哪抽出的油渍麻布一裹,挂在了同样满布污渍的腰带上。
火光勾勒出他走向管道破口侧壁、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更深幽裂隙侧影。
沈翊躺在冰冷的泥水中,右手无意识地抽搐着,指尖离那躺在污泥中的冰冷骨刃不过寸许。他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着刀片,每一次呼出都带着滚烫的血气。猎手丢下武器和那句话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废土的朔风,刮过他赤裸裸暴露的虚弱。
三天……活下来……那把骨刃就归他?
不是施舍!是考验!是冷眼旁观的赌注!赌他这只残废苟延的野狗,有没有撕开下一道血口的尖牙!
一种被侮辱、被轻视的暴戾混合着强烈的生存欲望,如同野火在他胸腔里猛然炸开!他沾满泥血的手指猛地一蜷!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指尖瞬间触碰到了那森然冷硬的骨质刀柄!粗糙的触感混合着泥水的冰冷滑腻!
嗡——!!!
就在他的皮肤触碰到骨刃那粗粝的骨质刀柄表面凹槽纹理的刹那!
沈翊感觉脑内深处那一片混乱低鸣的图谱残核……猛地一震!
一股冰冷、苍茫、仿佛亘古冻原深处万年冰川核心般的气息!透过指尖接触的瞬间……如同最直接的电流……狠狠刺入了他图谱残核的最深处!
那不是鬣肉的炽热活力!也不是熵烬断臂的虚无沉重!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意志讯息?!
带着一种近乎绝情的冷静!一种超越生死、只追求杀戮效率的精准!一种在血肉横飞、硝烟弥漫的修罗场上磨练出的……斩断一切的冷酷决断?!
如同狩猎的战鼓!直接在意识深处轰然擂响!冰冷!强劲!瞬间将图谱残核里翻腾的混乱信息和残留的鬣肉能量压制下去!
【!接触……未知高坚韧……意念刻印……源解析:……狩猎信念烙印(极度凝练)……】
【核心属性:……斩断迟疑……只余目的……】
【……图谱碎片契合度……极高!!!……】
【……强制精神引导……开启……!!!】
冰冷的提示框在意识中剧烈闪耀!随着那股冰冷战鼓意念的渗透,之前图谱残核吞噬鬣肉能量后陷入混乱的震荡,竟如同被投入了催化剂的混沌岩浆,被强行塑形!强行凝结!
一股源自本能、却从未被系统真正凝聚和精确引导的……杀意和凶戾感!被这冰冷入骨的狩猎意念瞬间引爆!凝聚!升华!
它不再是虚弱的愤怒!不再是求生无路的暴躁!而是……一种冷如寒铁、锐如钢锋、只为撕裂生命而存在的……极致意志!
杀意!纯粹的杀意!
沈翊沾满污泥血迹的身体猛地挺直!原本因为剧痛和虚弱而空洞涣散的双眼,在这一刻骤然收缩!瞳孔深处一点冰冷的寒星被瞬间点燃!锐利如同即将离弦的淬毒骨箭!视线穿透朦胧的黑暗和水雾,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纯粹杀戮欲望的冰冷,死死钉在了——
那片黑暗破口侧壁的幽深裂隙处!
就在刚才!就在那猎手收拾行装、拎起肉块、走向黑暗裂隙的瞬间!
幽深、滴落着腐蚀粘液的裂隙深处!
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带着无穷贪婪和粘稠恶意的生物感知……如同最粘稠的丝线……猛地黏在了那猎手腰间晃动的肉块之上!!!
那个位置!那只隐藏在绝对黑暗深处、仅仅留下过巨大脚印和粘稠分泌物的……东西!在刚才猎手拎起那块蕴含着巨大生命能量的鬣肉时……短暂地被吸引了!
虽然只有一瞬!那种纯粹贪食生物的意念就被它强大的气息主体重新压制!但那黏腻冰冷的“视线”……如同烙印般……被此刻如同磨刀石般被摩擦点燃的图谱残核捕获!放大!
沈翊那双瞳孔收缩如针尖的眼睛,死死锁定着裂隙最深处那片蠕动的墨色!冰冷锐利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尖锥!仿佛要将那黑暗中隐藏的东西硬生生剜出来!
他能“感知”到!那里!就在那里!
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巨大、沉重的阴影,随着他冰冷杀意投射过去的瞬间……极其轻微地……移动了一下!
沉重的、湿漉漉的拖沓声在粘稠的黑暗中响起。
如同死神的磨刀石……在寂静中反复研磨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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