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马蹄疾。
「青鸾」率领十余名监察院最精锐的暗探,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踏碎琼瑶,直奔京城西郊百里外的星陨湖。寒风裹挟着雪粒,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但她浑然未觉。肩胛处的伤口因剧烈的颠簸而再次渗出血迹,将黑色的夜行衣染得更深,玄阴掌的寒毒也在经脉中隐隐作痛,可她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眸,只有一片燃烧的坚定。
陛下仅剩的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飞速流逝。这星陨湖,是唯一的希望!
「首座,您的伤……」身旁一名心腹暗探忍不住低声提醒,语气带着担忧。
「无妨。」「青鸾」的声音被风撕扯得有些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快!再快一点!」
马蹄声更急,在寂静的官道上踏出雷鸣般的回响,惊起林间宿鸟。
……
同一时间,皇宫,镜宫。
被「青鸾」撕碎的血诏拓本碎片,如同肮脏的雪片,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萧绝瘫坐在碎片中央,双目赤红,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那些扭曲、反射着自己狼狈模样的镜面。
「假的……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却再无之前的癫狂气势,只剩下一种被抽空灵魂般的颓败。
血诏的出现,像一柄无形巨锤,狠狠砸碎了他多年来赖以支撑的某种东西。他弑兄篡位,固然狠毒,但内心深处,或许还能以“兄长的确继承了父皇明诏”来自我麻痹。可这血诏,这胤惠帝亲笔所书的传位诏书,彻底将他打回了原形——他萧绝,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篡逆者!一个连他自己内心深处都无法直视的窃国大盗!
「呵呵……哈哈哈哈……」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在布满污垢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胤惠!我的好父皇!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传位给一个北狄女人的野种!在你眼里,我和皇兄,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他猛地挥拳砸向地面,拳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狂笑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变幻不定,时而怨毒,时而恐惧,时而是一片茫然。血诏被「青鸾」找到,意味着冷焰的身世不仅不再是威胁,反而可能成为她正统性的佐证!他手中最大的筹码,瞬间化为了泡影,甚至变成了指向他自己的利刃!
「观星阁主……星陨之地……」「青鸾」离去前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怨恨,也有一丝……同归于尽的快意?
「冷焰……‘青鸾’……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对着空气,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低声嘶语,「星陨湖……那里等待你们的……可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地狱的入口!一起……毁灭吧!」
……
太极殿,内殿。
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龙榻之上,冷焰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脸色苍白中隐隐透出一股不祥的青灰之色。王太医正和几位太医署的顶尖国手围在榻边,额头上满是冷汗,施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王大人,陛下脉象……越来越弱了……」一名年轻太医声音发颤。
「闭嘴!」王副署正低声呵斥,眼神却同样充满了绝望。护心丹的药效正在飞速消退,金针渡穴也几乎到了极限,那诡异的“彼岸黄泉”之毒,正以不可阻挡之势,侵蚀着女帝最后的生机。
福顺跪在榻边,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冷焰冰冷的手,一遍遍地低唤:「陛下……陛下您要撑住啊……‘青鸾’大人……就快回来了……就快回来了……」
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冷焰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再次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这一次,她的眼皮挣扎着,似乎想要睁开,却无力为继。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意识抗争。
在她的意识深处,并非一片纯粹的黑暗。
破碎的光影、扭曲的声音、混杂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濒临涣散的神智。
她仿佛又回到了北狄王庭,那个寒冷的冬夜,母亲紧紧抱着她,将一枚染血的瓷片塞入她稚嫩的手中,眼神决绝而悲怆:「焰儿……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画面猛地一转,是新婚之夜,胤朝摄政王府那铺满碎瓷的冰冷地面,萧绝居高临下的狞笑,贴身侍女溅在她脸上的温热血液……屈辱、仇恨,如同毒火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接着,是密室中昏黄的烛光,羊皮布防图上蜿蜒的线条,她咬破指尖以血拓印时的铁锈味……是定北侯夫人递来赤鹰符时那信任的眼神……是祭天台下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纷飞的血肉……是登基大典上,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她身着龙袍,踏过玉阶,感受到的那份沉重与孤寂……
这些画面飞速闪回,最后,定格在福顺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和「青鸾」那坚定而悲痛的禀报上:
「……陛下乃胤惠帝与北狄王女所出……」
「……萧绝以此要挟……」
「……臣需要您的指示……」
北狄王女……胤惠帝……
这两个词,如同两道惊雷,在她混沌的意识中炸开!
原来……如此……
原来她背负的,不仅仅是亡国之辱,杀亲之仇,还有这样一段扭曲、不堪,足以颠覆一切的身世!
恨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最终却发现,自己流淌着的,竟是仇人的血脉?那她倾尽所有、颠覆胤朝、建立新焰,究竟算什么?一场荒谬的玩笑?一场自己与自己血脉的战争?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悲凉感、甚至是自我厌恶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意识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比“彼岸黄泉”带来的肉体痛苦更加深刻,更加难以忍受。
「不……不放……」
她用尽残存的全部意志,对抗着那要将她拖入无尽黑暗深渊的绝望,对抗着身心双重的极致痛苦,艰难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绝不向萧绝妥协!绝不!
然后,是另一个更加清晰的念头,关乎起源,关乎真相——
「查……惠妃……血……诏……」
她要知道全部!要知道这悲剧的源头!要知道那所谓的父皇,留下血诏的胤惠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要知道母亲(北狄王女)与胤惠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知道惠妃,那个据说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为何会成为这盘死棋中的牺牲品!
这强烈的执念,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一缕微光,支撑着她破碎的意识,没有彻底沉沦。
……
星陨湖。
位于西山山脉深处,因其湖水深邃,呈墨黑色,且传说数百年前曾有陨星坠落湖心而得名,人迹罕至。
当「青鸾」一行人顶着漫天风雪赶到时,已是子夜三更。湖面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雪雾之中,对岸模糊难辨,唯有湖水在黑暗中泛着幽暗的光泽,寂静得可怕。
根据地图标记,目标在湖心岛。
「准备渡湖!」「青鸾」没有任何犹豫,一声令下。
暗探们迅速从马背上取下准备好的羊皮筏子,充气,下水,动作娴熟无声。一行人分成三组,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朝着湖心那座如同巨兽背脊般黝黑的岛屿划去。
湖水冰冷彻骨,即便运功抵御,寒气依旧丝丝缕缕地侵入体内。「青鸾」感觉左肩的伤口仿佛要被冻僵,玄阴掌的寒毒似乎也受到了牵引,在经脉中蠢蠢欲动。她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前方越来越近的湖心岛。
岛上怪石嶙峋,林木凋零,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阴森。
靠岸,弃筏。暗探们立刻呈扇形散开,警惕地侦查四周。
「首座,这边!」一名擅长追踪的暗探在岛屿中心附近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块形状奇特的巨大黑色岩石,岩石表面光滑,仿佛被什么东西长期摩挲。而在岩石的底部,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幽深不知通向何处。洞口周围的积雪有被 recent 清理过的痕迹!
「就是这里!」「青鸾」心中一凛,「星陨之地」!观星阁主习惯存放最重要物品的地方!
她示意两名暗探先行潜入探查。片刻后,洞内传来约定的安全信号。
「青鸾」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矮身钻入了洞口。几名核心暗探紧随其后。
洞内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约有寻常房间大小。石室顶部有微光透下,似乎是某种天然的萤石,提供了微弱的光照。室内空气干燥,与外面的风雪严寒截然不同。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别无他物,只有一个样式古朴的紫檀木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木盒之上。解药……就在里面吗?
「青鸾」没有立刻上前,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石室的每一个角落。观星阁主诡计多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解药奉上。
「检查周围,小心机关。」她低声命令。
暗探们立刻行动起来,仔细检查墙壁、地面。果然,在石桌周围的地面上,发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岩石颜色融为一体的丝线,纵横交错,构成了一个复杂的触发网。若非极致小心,根本难以察觉。
「是‘千丝引’,连接着强弩和毒烟。」一名精通机关的暗探沉声道,「布置手法极为高明。」
「能解吗?」
「需要时间,至少一炷香。」
一炷香?陛下等不了那么久!
「青鸾」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木盒,眼神一厉。她不能等!
「你们退后。」她沉声道。
「首座!您的伤!」暗探急道。
「执行命令!」「青鸾」的语气不容置疑。
暗探们只得依言退到洞口附近,紧张地注视着。
「青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开始疯狂运转,强行压制住肩伤和寒毒。下一刻,她双眼猛地睁开,身形如鬼魅般动了!
她没有去试图破解那些丝线,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离弦之箭,直接冲向石桌!她的目标,不是躲避,而是在机关被彻底触发前,拿到木盒!
「嗖嗖嗖——」
就在她踏入丝线范围的瞬间,机括弹动之声骤响!两侧石壁猛地弹出数排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向她攒射而来!同时,头顶传来嗤嗤声响,浓郁的紫色毒烟从岩缝中喷涌而出!
「首座小心!」
「青鸾」早已料到如此!她身形在空中诡异地一扭,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大部分弩箭,唯有左臂还是被一支箭矢擦过,带起一溜血花。她强忍着剧痛,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石桌上的紫檀木盒!
入手沉重冰凉!
得手了!
她毫不停留,脚尖在石桌上一点,借力向后急退!更多的弩箭射在她方才立足之地,火星四溅。毒烟迅速弥漫,已经触及她的衣角,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走!」她低喝一声,与迎上来的暗探汇合,毫不犹豫地冲向洞口。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洞口的刹那,「青鸾」眼角的余光瞥见,在石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石龛,里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但此刻形势危急,不容她细查。
「轰隆——」
就在最后一人冲出洞口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那狭窄的洞口竟然被一块不知从何落下的巨石封死!整个湖心岛都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好狠辣的布置!取宝之后,封死退路!若非他们动作够快,此刻已被困死在其中!
众人心有余悸,却也来不及后怕。
「快!离开这里!」「青鸾」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木盒,如同抱着整个世界。
一行人迅速登上羊皮筏子,用尽全力向对岸划去。风雪似乎更大了,湖面的能见度更低。
回到岸上,寻到马匹,「青鸾」立刻下令:「立刻返回京城!最快速度!」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盒中究竟是不是解药!
然而,就在她准备翻身上马之时,体内一直被强行压制的伤势和寒毒,因刚才的极限爆发和心神激荡,终于彻底失控!
「噗——」
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雪地。她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首座!」
「大人!」
暗探们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
「青鸾」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飞速流逝,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针刺穿,寒气直透骨髓,左肩的伤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低头看着怀中紧紧抱着的木盒,眼神却依旧倔强。
「……没事……快……回京……」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暗探们不敢耽搁,立刻将「青鸾」扶上马,由两人一左一右护持,再次扬起马鞭,顶着愈发狂暴的风雪,朝着京城方向,亡命疾驰。
木盒冰冷坚硬,硌在她的胸口。这里面,真的是拯救陛下的希望吗?还是……观星阁主另一个更残忍的玩笑?
「青鸾」在颠簸与剧痛中,死死守着一丝清明。她必须回去!必须把东西带回去!
……
镜宫。
萧绝依旧保持着瘫坐的姿势,如同一尊失去生气的石雕。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被封死的、唯一能与外界沟通的气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声自语,「冷焰……‘青鸾’……你们……感受到绝望了吗?」
他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因刚才捶地而破裂的伤口,伸出舌头,舔舐着那已经有些凝固的鲜血,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毁灭的快意。
「一起……下地狱吧……」
……
皇宫,钦天监。
在「青鸾」带队前往星陨湖的同时,另一批留守的监察院暗探,正在对浑天仪基座暗格中发现的纸笺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一名擅长破解密码和追踪的老暗探,拿着那张写着“星陨湖,湖心岛,三更天”的纸笺,在灯下反复观察。他注意到,在纸笺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纸张纹理融为一体的图案标记——那并非地图,而是一个……类似于某种家族或者组织的徽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由星辰与扭曲蛇形构成的诡异图腾!
「这不是观星阁的标记……」老暗探眉头紧锁,立刻将这一发现记录下来,「这背后,恐怕还有别的势力……」
他立刻起身,准备将这一重大发现上报。然而,当他走出密室,却发现外面一片寂静,原本应该守在门外的两名同僚,不见了踪影。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他的脊背。
「谁?」他低喝一声,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穿着监察院最低等杂役的服饰,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大人,」那「杂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您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老暗探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然而,他的动作只做到了一半。
一道细微的银光闪过。
老暗探的身体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的心口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如牛毛的、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
「你……是……谁……」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记录和那张纸笺飘落在地。
那「杂役」缓缓走上前,弯腰捡起记录和纸笺,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只是低声笑了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星轨……已经开始偏移了……阁主大人……您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将记录和纸笺揣入怀中,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钦天监深邃的廊道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和那盏依旧在摇曳的孤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无声而致命的交锋。
……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马匹还在狂奔,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并非马力不济,而是扶着「青鸾」的两名暗探感觉到,首座的身体越来越冷,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首座!撑住!就快到了!」一名暗探在她耳边急切地呼唤。
「青鸾」的意识在无尽的寒冷与黑暗中沉浮,她仿佛听到了呼唤,又仿佛只是幻觉。她只是凭借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着怀里的木盒。
不能松手……这是……陛下的希望……
就在这时,前方官道的拐弯处,突然亮起了数十支火把!火光跳跃,映照出一群身着禁军服饰、盔甲鲜明的人马,严阵以待,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名将领,按剑而立,声音在风雪中传开:
「前方何人夜闯官道?下马接受检查!」
监察院暗探们心中一沉。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会遇到禁军盘查?
一名暗探立刻上前,亮出监察院的令牌,沉声道:「监察院办事,紧急公务,速速让开!」
那禁军将领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却并未立刻放行,反而眉头微皱:「监察院?你们这是……‘青鸾’首座?她怎么了?」他目光落在了被两人搀扶、昏迷不醒的「青鸾」身上。
「首座执行公务受伤,需立刻回京救治!延误了大事,你担待不起!」暗探语气焦急,带着警告。
那禁军将领沉吟片刻,忽然道:「既是‘青鸾’首座受伤,末将理当护送。来人,帮忙扶住首座,我们护送他们回京!」
他身后立刻有几名士兵应声上前。
监察院暗探们顿时警觉起来!情况不对!普通禁军将领,见到监察院首座重伤,第一反应绝不应该是“护送”,而是立刻避让,以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了!监察院自有安排!」暗探立刻拒绝,同时暗中打出手势,让其他人戒备。
那禁军将领见状,脸上伪装的和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狞笑:「既然诸位不领情,那就……别怪末将无礼了!动手!」
他一声令下,那数十名「禁军」猛地抽出兵刃,如同恶狼般扑了上来!他们的动作狠辣刁钻,配合默契,哪里还有半分普通禁军的样子,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保护首座和木盒!」监察院暗探们怒吼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霎时间,刀光剑影,在这风雪交加的官道上激烈碰撞!鲜血飞溅,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伏击!目标,直指「青鸾」和她拼死带回来的木盒!
「青鸾」在剧烈的颠簸和厮杀声中,艰难地睁开了一丝眼帘。模糊的视线中,只见刀光闪烁,人影翻飞,忠诚的部下正在一个个倒下……
她想要挣扎,想要战斗,可身体如同被冰封,动弹不得。唯有怀中的木盒,那冰冷的触感,如此清晰。
陛下……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焦急。
难道……一切都要功亏一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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