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弹劾蜀王的？”
随着太医将魏征抬走，李世民再次开口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陛下，蜀王殿下之举的确孝感天地，可蜀王殿下对哄抬物价、与民争利之事并未言明。”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寂静。
李世民楞了，没想到在看到杨晨如此战力爆表的情况下还会有人站出来，他本来是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让杨晨将近亲结婚之事说出来的。
出列的人也愣了，昨日说好了一起齐心协力弹劾蜀王，此刻为何无一人出列附议。
李世民目光如炬语气冰冷道：“卢谏官，你且细细道来，蜀王在哄抬物价、与民争利一事上，究竟有何作为？”
卢谏官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他心中暗自叫苦，本以为今日朝堂之上，众人会如昨日商议那般，一同弹劾蜀王，给这风头正盛的皇子一个下马威。
可此刻，他却如置身冰窖，孤立无援。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魏大人曾问：市面上散盐十文一斗，蜀王殿下竟卖出一斗一两金的天价！此举不正是哄抬物价之举？”
“不知这位卢大人不知可否先回小人一个问题？散盐十文一斗，太原王氏出产的湖盐一贯一斗，大人可觉得太原王氏之举存在哄抬物价之嫌？”
卢姓谏官冷笑一声道：“民间散盐品质岂可与盐湖之盐可比，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朝中官员大半品尝过雪花盐的滋味，当卢姓谏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在争论的必要了。
杨晨冷笑道：“听卢大人所言，定是没有品尝过雪花盐的滋味，你大可问问朝中各位大人，雪花盐的品质与你所说的盐湖之盐与民间散盐对比又有何不同？”
“既然湖盐价格能比民间散盐差之百倍，而雪花盐在品值完胜的情况下仅仅比湖盐贵了十倍，又何来哄抬物价之说？”
卢姓谏官老脸憋得通红，喉结上下滚动数下，却发不出半分辩驳之音。
朝堂官员皆是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卢谏官似是失了智咆哮道：“那蜀王还与民争利！”
只有杨晨身旁的李恪看了个真切，杨晨像召唤小狗般朝着卢姓谏官勾着手指，还隐隐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杨晨看到猎物上钩，收起了自己的小动作。
“卢大人这话就有意思了，何为民？蜀王殿下又与哪些民争得利？大唐哪里又有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两黄金的平民百姓？”
卢谏官刚听到杨晨得话就后悔了自己刚才得冲动，他终于知道刚才魏征是什么感觉了？
“你所说的民不会就是你的家族吧，那请你放心，这雪花盐至少近几年市面上都不可能出现，毕竟是国外商人十年积累的产物，下次来大唐已不知是何年月。”
杨晨这话是说给五姓七望所有人听的，毕竟若是暴露自己随时可以提炼雪花盐的事情，怕是自己将永无宁日。
毕竟雪花盐仅仅销售一日，便售出了二十万贯，实属惊人。
“卢大人提到为民争利，其实也是心系百姓生计关心则乱！望诸位大人不要与卢达人一般见识！”
卢谏官看着脸色阴沉的李世民早已犹如惊弓之鸟，面对杨晨这般说辞连忙应道：“没错陛下，臣就是心系百姓，关心则乱，望陛下恕罪！”
“既然说道心系百姓，小人恰巧意外得知一心系百姓之官员？”
李世民故作惊讶，朗声道：“还不快快道来？想必朝中大臣都想知道你所说何人！”
杨晨朝着长孙无忌深深鞠躬一礼道：“齐国公高义！”
长孙无忌一脸茫然，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必朝中大臣都听说过，长孙府欲迎娶长乐公主之事，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甚至太上皇亲自下旨有劣迹之人不配迎娶皇家女的事情！”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长孙无忌身上。
太上皇李渊那道旨意本就是朝堂上讳莫如深的伤疤，如今被杨晨当众揭开，长孙无忌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杨晨似是没有看到，接着道：“我入国子监后也是听别的学子提及，便私下调查了一番，发现齐国公竟让长安城中的所有稳婆统计近亲结婚早夭儿的数量。”
“据我碰到的那位稳婆说，若是三代内有血缘关系的男女结婚，诞下早夭儿的概率达到六成，就算活到成年，也有智力方面的缺陷。”
“杨晨！够了，休要胡言！”
杨晨强行挤出几滴鳄鱼的泪水，哽咽道：“长孙大人，不能够啊，！虽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但是小人实在无法看着长孙大人被天下人误解，长孙大人想必调查已有结果，就拿出来吧！”
李世民故作震惊道：“辅机？可有此事？”
长孙无忌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很快便将戏接了下去：“回陛下，这便是调查出的结果。”
长孙无忌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王德。
李世民装模作样的一阵翻看，深吸口气道：“王德，将此册子交由百官预览。”
很快，这本册子便在文武百官间不断传递，看后的群臣全都沉默不言。
趁着百官聚在一起阅览，杨晨偷偷摸摸的跑到长孙无忌边上轻声了几句，长孙无忌难看的脸色立马舒缓下来。
待百官阅览完毕，长孙无忌出列道：“其实此事是皇后发现一丝端倪，交由臣来调查，此事毕竟关乎全国百姓，近亲结婚者不计其数，落实怕会受到重重阻力！”
“臣本想私下与陛下商议一番在落实此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不如集思广益，一同商议一番？”
殿内瞬间寂静万分，唯有殿外呼呼吹过的风声打破沉寂。
房玄龄率先打破僵局，拱手道：“陛下，这新规虽利在千秋，可贸然推行，恐致民心不稳。许多世家大族近亲联姻已久，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旦打破，恐生变故。”
礼部侍郎紧接着出列，神色忧虑：“且说这具体界定，三代血缘关系如何精准判定？各地族谱记载混乱，执行起来困难重重。”
朝堂顿时乱作一团，叽叽喳喳的争论不断。
李世民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今日便议到此处，今晚大家都想一想，明日再议。”
“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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