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给杨晨安排一个房间，明日早朝同蜀王一同上朝。”
“喏！”
“杨公子，请吧！”
杨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挪步的动作。
李世民眉头微皱，不悦道：“你还有何事？”
杨晨将目光看向了王德道：“入甘露殿前，有太监将我为吾妻所做饭食扣留，望皇后娘娘将饭食交于长乐！”
李世民听了杨晨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杨晨竟敢在此时提出这般要求的恼怒，又有对他这份执着于长乐之情的些许动容。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看向李世民，轻声说道：“陛下，杨晨对长乐的心意倒也难得，如此小事不如就遂了他的愿吧。”
李世民哼了一声，说道：“哼，罢了，王德，去把那饭食取来，给长乐送去。”
王德赶忙应道：“喏！”而后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王德便带着那盒被扣留的饭食回来了。
杨晨看到饭食，心中稍安，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再次行礼：“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李世民挥挥手，不耐烦道：“行了，下去吧，明日上朝莫要迟到，若明日无法做到你今晚所说之事，朕绝不轻饶。”
杨晨跟着王德退了出去，在王德的带领下，来到了安排好的房间。
关好房门确定四下无人后，杨晨：呸，无耻李二，贪我钱财，用我消灾，还拿我的钱来赏赐小爷，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夜，杨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虽嘴上抱怨，但心中还是想着明日的朝堂上可能面对的种种情况，久久未能入眠。
“杨兄，准备上朝了！”
李恪早早便在门外叫门，杨晨艰难起身，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李恪前往太极殿。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文武大臣分列两旁，杨晨和李恪站在下方，等待着李世民的到来。
待所有人就位安静下来，李世民在屏风后后面走出坐上龙椅。
然后就开始了日常的流程走动。
各方大员纷纷出列，这里好那里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听的杨晨是困意连连。
“好，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奏？”
“臣魏征有本奏！”
魏征踏出班列，看了一眼李恪道：“臣弹劾蜀王李恪，以皇家身份行经商之事，哄抬物价、与民争利，所行之事非皇子本分乃不务正业之举，亦有损皇家颜面。”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气氛瞬间凝固，李世民指尖点在龙椅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蜀王，魏爱卿所言可否属实？”
“回陛下，孩儿经商，在民间早已不是秘密，魏大人所言不错。”
李恪看了一眼魏征道：“但魏大人说我哄抬物价，与民争利之言小王实属不敢苟同。”
李世民微微点头，朝着魏征道：“魏爱卿，你之言皆为口头控诉，可有蜀王哄抬物价亦或者与民争利的证据？”
“陛下，市面上民间散盐也才十文一斗，品质最好的湖盐不过价值一两银，可蜀王殿下竟以一斗盐一两金的价格售卖！…”
听着魏征如机关枪一般的口诛笔伐，杨晨知道该自己上场表演了。
杨晨便开口打断道：“魏大人且慢！”
“小人乃国子监一学子，听说魏大人文笔斐然，一幅墨宝便可卖得五十两纹银，不知魏大人可有此事？”
“你所问之事与我所弹劾蜀王有何关系？”
“魏大人如是回答便是，此事还真和您弹劾蜀王殿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确有此事，老夫偶有出售自己墨宝补贴家用。”
杨晨语气冰冷，学着魏征之前的语气道：“魏大人为何哄抬物价，与民争利？”
魏征略微一愣，怒道：“庶子，你可知在陛下面前造谣乃欺君之罪？”
杨晨语气平和：“魏大人，不是您先造谣的吗？难道朝堂上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地？”
“既然你说老夫哄抬物价与民争利，你可拿的出证据？”
“魏大人好大的忘性，您刚才不才承认您一幅墨宝售银五十两吗？”
魏征都快被气笑了，怒喝道：“老夫书法造诣虽比不得虞世南，但在大唐也算是名声在外，若是老夫哄抬物价，别说五十两，八十两都有学子愿意购买。”
“那魏大人的意思就是您的墨宝卖的如此高价全凭您的名声？那您的意思不就是您不务正业，毕竟兜售墨宝字画并非身为臣子的本分。”
“荒谬，老夫此乃补贴家用之举，乃人之常情，何来不务正业之说？”
“朝堂官员近大半职位低于魏大人，却也没听说哪位大臣兜售墨宝补贴家用之说，难道说是因为魏大人觉得陛下所发俸禄并不够支撑您平日的挥霍？”
李世民都惊呆了，要说朝堂上谁最清廉，那绝对是魏征，那哪个官员私底下没有赚钱的买卖？唯有魏征全靠自己的赏赐和俸禄，偶尔兜售字画才能勉强维持府上开支，朝中谁人不知实情？
“咳咳，魏征确实清正廉明，俺老程可以作证！”
看着被架起来烤，老脸憋的通红的魏征，程咬金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随着程咬金的支持，五姓七望在朝堂上的官员也立马出列作证。
魏征听到如此多的同袍支持自己脸色缓和了很多，随后朝着第一个站出来的程咬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杨晨看到小老头缓过来不少接着道“看来魏大人确实是清廉的好官，既然魏大人魏大人闲暇时间赚钱补贴家用乃是人之常情，为何换成蜀王殿下就成了不务正业？”
“那魏大人可知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带领后宫各位妃嫔亲自纺纱织布，针织女红补贴皇室开支？为何迟迟不见魏大人弹劾其不务正业？”
魏征身子微微颤动，竟有些站不稳的趋势，张张嘴好似要说什么。
杨晨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道：“年幼时的蜀王殿下每每看到御书房昏黄的烛光下朦胧的两道身影：埋头批复如小山般奏折的陛下，相伴左右针绣绸缎的皇后娘娘心中便隐隐作痛，恨自己不能分担一二。”
“随着年龄的增长，太子殿下已经可以为陛下分担少许如山般的奏折，蜀王殿下自知就算自己再年长几岁有些东西他也是不能碰的，于是便扔掉了书本，打算经商来缓解皇后娘娘的压力。”
“士农工商，难道蜀王殿下不知道商贾地位低下？难道蜀王殿下不知道他此举会惹来很多非议？他不在乎！”
杨晨越说越激昂：“蜀王殿下说只要能为母后卸下肩头重担，只要能为陛下分担少许财政压力，他甘愿做那被世人耻笑的商贾！”
“魏大人此刻站在这里弹劾蜀王殿下，可曾想过那些寒夜中，皇后娘娘指尖被银针扎出的血珠？可曾见得蜀王殿下为寻商路，在暴雨中摔落马背时满身的泥泞？”
他忽而放缓语调，眼底泛起水光：“蜀王殿下曾说，若能用一身骂名卸下一些父母身上的重担，便是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也胜过空读万卷圣贤书。”
杨晨语气猛地拔高喝问道：“魏大人饱读诗书应该知道，百善“孝”为先，魏大人有何颜面弹劾将孝道贯彻到底的蜀王殿下，有何颜面说蜀王不务正业，有何颜面说蜀王有损皇家颜面？”
‘噗~’‘噗通~’
“太医！快传太医！魏大人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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