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还沉浸在“月薪五万”这个天文数字带来的短暂眩晕里。
旁边的李青平却已经坐不住了。他有家,有老婆,有两岁的儿子!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老…老板,我觉得…幽灵小姐说得…有道理。”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那…那毕竟是两个人。要是真…真出事了,我们…我们…”
他不敢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方向,“这都几天了,您就算有天大的气,也该出完了。要不…还是给他们看看伤?只要人…人还在,多赔点钱!应该…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他看向张子轩的眼神近乎哀求,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们…我们贱命一条,不值钱,可老板您…您数亿的身家,锦绣前程,可不能…不能一时糊涂犯傻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极其隐蔽地、用力地捅了一下旁边还在发懵的秦阳。
秦阳被捅得一激灵,回过神来。
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咳!是啊老板。虽然…虽然那天晚上我们做得…呃,还算隐蔽;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拖得越久,破绽…破绽只会越多!”
“警察真要查起来…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的…”他的声音干涩,没什么底气,更像是在复述李青平的观点。
面对三人或质问、或恐惧、或劝诫的目光,张子轩脸上那点刻意维持的平静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烦躁、无奈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表情。
他苦恼地用力挠了挠头,额前几缕沾血的碎发被拨乱。他走到办公桌后面,把那把沉重的木椅拖了出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重重地坐在三人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对峙局面。
他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沾着暗红血迹的食指,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三张脸,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一百万!”
他顿了顿,确保每一个字都砸进对方的耳朵里:“你们三人,一人一百万!”
“今天是4月7号,到5月20号为止!只要你们在这一个半月里,配合我把这件事搞定,以后的事情跟你们无关!”
秦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真的停止了跳动,血液猛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百万?!
他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急促,眼睛死死盯着那根染血的食指,仿佛那是什么点石成金的魔杖。
就连原本满脸担忧的李青平,此刻眼神里充满了剧烈的挣扎!
这个数字带来的巨大冲击,瞬间冲垮了他刚刚筑起的恐惧防线,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张子轩的目光牢牢锁住苏湄:“苏湄,一百万!足够让你妈接下来的日子,在最好的疗养院里颐养天年!不用你再为钱的事情操心!”
他的视线转向李青平:“李哥,一百万!够还你家剩下的房贷了吧?”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秦阳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掌控:“还有你,秦阳。跟我之前,你一个月拼死拼活,能赚几千块?一万顶天了吧?一百万,够你拼多少年?”
张子轩的几句话,让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沉默持续了足有一分钟。李青平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最终,对未来的恐惧似乎稍稍压倒了眼前的诱惑,他舔了舔嘴唇,声音艰涩地开口,带着最后的挣扎:“可…可是老板…一个半月之后呢?”
“两条人命啊!就算…就算我们是从犯,…那也得好几年起步…甚至…”
说到这里,他仿佛挣脱了金钱的诱惑,再次劝诫道:“老板,真的…真的不至于啊!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您这样?要不…您就听我一句劝吧…”
张子轩抬起夹着烟的手,这才发现烟早已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点暗红的火头。
他随手将烟蒂扔在脚下冰冷的水泥地上,用鞋尖碾灭。
然后,他抬起头,脸上那种苦恼和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至于你说一个半月之后怎么办…”
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三人内心最终的答案,神态彻底放松下来,幽幽地说道:“因为一个半月之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惊疑不定的脸,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也就没人会在乎这两条人命了。”
“没人会在乎?”苏湄第一个追问,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更深的寒意,“什么意思?”
张子轩靠向椅背,姿态甚至带上了一丝奇特的慵懒,仿佛在宣布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他看着他们,嘴角那抹浅笑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悲悯又疯狂的意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一个半月之后,就是世界末日了。”
世界末日?!
这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狭窄的办公室里轰然炸响!
秦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远处厂房里隐约传来电钻的嗡鸣和工人的吆喝声,阳光照在堆积如山的设备上,一切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日常。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富有、此刻却说出如此疯话的老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不是疯了?还是那些网络小说看魔怔了?
“呵呵…”李青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干笑了两声,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世界末日?老板,您…您从哪知道的?是…是要打仗了?丧尸爆发?世界大战?还是…外星人要打过来了?或者…是什么大天灾?”
他试图用现实的可能性去解读这荒谬的宣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苏湄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死死盯着张子轩,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他刺穿,之前所有的愤怒和置疑似乎都被这惊天动地的“末日预言”暂时压了下去。
她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关键,声音带着一丝恍然:“所以…这里压根不是什么狗屁制冰厂!对吧?什么制冰厂也用不了几个亿!这下面…”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脚下坚实的水泥地,又看向窗外那些太阳能板、发电机,“是你给自己建的…末日堡垒?!”
这个推测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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