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立刻接起:“老师,您指示。”
“同伟!”
电话那头,高育良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沉稳,更有一种棋局落子后的轻松。
“我之前和你通完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赵省长。”
“而赵立春省长,就在刚刚,刚给我回了电话。”
祁同伟闻言心跳微微加速,屏息凝神静静等待了起来。
那么,对于自己提出的要求,赵立春的选择会是?!
“你的三个要求…”
高育良的声音清晰有力,稍作停顿道:“他,全部答应了。”
好!好!好!
赵省长这个认识,就很好嘛!
如此一来…
赵立冬的政治桎梏将至!
京海市长之梦,算是彻底幻灭!
其政治生命,将被永久钉死在现有的位置上。
赵立春可以出于兄弟情义报下他,但后续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也是有心无力,更无能为力。
赵立冬,会逐步沦为赵家的弃子,并彻底成为祁同伟案头上——待宰的羊羔!
除非…赵立春有朝一日!
能坐到上一世他曾经短暂坐到过的那个位置上,并且…还得是实的!
否则——没门儿!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祁同伟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
说完这句,祁同伟顿了顿,如同最精明的猎手,在收网前抛出最后一根套索。
这条套索,自然是要把赵立冬给套的死死的!
“老师,既然赵省长如此‘通情达理’,那么该就事论事,我们自然就会‘就事论事’!”
“不过,既然‘就事论事’的框架,现在也已达成共识…”
“那么,我想,也是时候和赵立冬书记本人——当面好好‘聊一聊’了。”
祁同伟刻意加重了“聊一聊”三个字,内心深处冰冷的锋芒在字里行间若隐若现。
“有些具体细节,尤其是关于如何‘配合调查’、如何‘维护稳定大局’…
还需要和他这位当事人…当面‘沟通’清楚。”
“这个…”
电话那头,高育良沉默了一瞬。
身为老师的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位亲传大弟子,话语中那份迫不及待的掌控欲,和即将挥出的权力之鞭。
这恐怕,不仅仅是所谓的“沟通”,更是胜利者对阶下囚的宣示与驯服。
“可以是可以…”
“不过同伟,老师还是要提醒你。”
“第一,有些事儿,水到渠成更好,肉已经烂在了锅里,迟早都是你的。”
“有些时候…贪多嚼不烂啊。”
“第二,关于你们那位赵立冬书记…我不了解他的为人,更不了解你们京海的具体情况,但是…”
“无论如何,同伟你还是要记住。”
“他哥哥,毕竟叫——赵立春!”
“毕竟是咱们汉东省的主要领导同志嘛!”
“有些事儿…切记不可做得太过分了。”
“当然,老师还有句心里话送给你,同伟。”
“你…长大了!”
高育良的声音里带着自己的真心劝诫,也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好了,同伟。”
“我会联系,让赵省长那边,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
“到时候,你去谈,去拜访。”
“但记住!”
“‘就事论事’,点到为止。”
“同伟,老师离开汉东大学也有几年光景了。”
“曾经,我认为,我一个教书匠,离开讲台,离开我最热爱的课堂,并进入政坛!”
“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有三尺讲台,看着热情洋溢的自己和阳光开朗的你们,坐而论道的时刻了!”
“可是直到离开学校,进入政坛以后,我才发现!”
“原来——人生处处皆课堂!”
“我们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还是曾经你我探讨过的那个话题。”
“有时候想想,你说这官儿,当多大才算大啊?”
“同伟!”
“见好就收,及时抽身!”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祁同伟闻言笑了笑。
“明白。”
“老师您放心!”
“人家毕竟还是我们京海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嘛!”
“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京海公安队伍的顶头上司!”
“我怎么会…不‘尊重’和‘敬仰’领导呢?”
……
电话挂断后,祁同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他从烟盒中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美美的深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儿!
随后自言自语道:“老师!”
“我自然是…最尊敬您的。”
“金玉良言、谆谆教导,犹在耳畔!”
“但是…”
“现在的您…毕竟不是…十五年后的您!”
“毕竟还不是后来…不…不是曾经上辈子那位汉东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
“现在您的书生意气…还是重了些。”
“点到即止?就事论事?”
“老师啊!”
“不是这个世界太黑暗,而是“人性”二字…太复杂!”
“而人性,最最丑陋之处就在于…”
“一旦习惯了接受!”
“就会忘记了感恩!”
“人性啊…我算是看的透透的了!”
“越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想极力隐藏,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越是痛苦折磨的忘不了的人,或者过不去的事儿!”
“越爱翻来覆去、念念不忘、小题大做!”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有一天,我们失去自我价值,和可被利用价值的时候…”
“要么,我们会失去一切,被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然后一脚踢开。”
“要么…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人情可以有,也可以讲!”
“但要分对谁,更要分真伪!”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哼哼!”
“只怕到时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光心里去想,那就都是问题!”
“而放手去做,才处处是答案!”
“先学会爬,才能去学走!”
“先学会走,才能去学跑!”
“而等学会了跑…哼哼…还有人想起飞呢!”
“飞…其实能飞起来!”
“但是要先起跑,再调整呼吸,才能跑到终点!”
“先起飞,再调整姿势,才能扶摇而上,御龙于九天!”
“曾经的失败告诉我一个——致命的真理!”
“呜~呼…”
祁同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并把烟头狠狠地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只可惜…”
“这不是请客吃饭、喝酒吹牛,更不是公事公办!”
“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现在做的事,并不是我真心想去做的事,也不是我的初心应该去做的事。”
“但却是——我不得不去做的事!”
“而我做这些事…”
“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或诱惑,或胁迫,或威逼,让我们都这样去做过!”
“所以,我要用他们在我们身上做得这些,让他们也尝尝…是种怎样的滋味!”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
祁同伟缓了缓心神,从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
“喂!”
“重案大队嘛?”
“张彪同志在不在?”
“不在?!”
“赶快找!”
“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
(哎呀,亲爱的老爷们,不好意思啊,今天加班,更新完了。)
(最近照顾老婆和孩子,没存稿了,现写现发。)
(不过我会抓紧熬夜补存稿的,放心!)
(这本书数据不好,但是很感谢现在还在看的老爷们!)
(爱你们,么么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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