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清芷姐姐,那个叔叔身上有雪的味道,是从很冷的地方来的吗?”
三岁小帝姬朱徵妲一句无心之语,竟让建州潜伏十年的暗探暴露无遗!
元宵灯火璀璨,努尔哈赤五路围杀,万历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竟都被那个还在喝奶的小帝姬说中了?!
扬古使者与万历共商大计之后飞鸽传书,布扬古第一时间与堂叔商议,堂叔建议:东哥立即启程前往京城,面见明慧郡主,一路使者前往建州示弱,一路前往科尔沁,说服首领明安,千万别与努尔哈赤结盟,强调若与其结盟后,大明将关闭马市,等见完明安后再去科尔沁见左翼首领博尔济吉特·莽古斯,他曾参与九部联军攻打努尔哈赤,战败后与建州议和。说服他,阻止他把女儿哲哲指婚给努尔哈赤之八子皇太极。一路使者去大明边关,一路去朝鲜。
路上,寒风卷着雪粒,砸在叶赫使团的车驾上。年过六旬的苏赫长老,裹着厚重的貂裘,双手却仍在微微发抖。这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即将面对那个男人的恐惧。
长老,前面就是建州大营了。副使低声回禀,他是叶赫部最德高望重的萨满,按照计划,我们已经派人暗中联络了额亦都的副将。苏赫长老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记住,不论努尔哈赤如何羞辱,都要忍。我们此行,就是要让他觉得叶赫已经吓破了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科尔沁草原上,叶赫使节正面见明安:
大明陛下有口谕,信使声音清朗,只要您保持中立,并送贝子格格们入京进学,尤其是博尔济吉特·奥巴(洪台吉),需即可启程入京,
今后科尔沁部所需的盐铁,全部按半价供应。
博尔济吉特·奥巴(洪台吉)抚掌大笑:好!告诉大明皇帝,我定会尊旨意行事,派洪台吉和部分贝子格格们入京学习,
使者见完明安后,又马不停蹄地去见左翼首领博尔济吉特·莽古斯:
“大明皇帝陛下有旨,速派贝子与格格们进京学习,尤其是格格博尔济吉特哲哲,即刻启程入京。”
莽古思领旨谢恩。
在建州境内,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
关市了!明军把马市封了!
盐商巴图鲁惊慌地冲进努尔哈赤的大帐,大汗,库存的盐只够用一个月了!
努尔哈赤面沉如水,手中的马鞭几乎要被捏断:好一个万历,好一个五路围杀!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探子浑身是雪地冲进来,叶赫使团已到三十里外,说是来请罪求和!
帐中众将哗然。
代善猛地站起:阿玛,这是缓兵之计!绝不能上当!
然而努尔哈赤却突然笑了,笑声在帐中回荡,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本汗就陪他们演一场好戏!
当夜,建州大营灯火通明。
苏赫长老跪在帐中,声音颤抖:大汗恕罪,我叶赫愿献上良马千匹,只求大汗息怒...
努尔哈赤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如刀:就这点诚意?
突然,帐外传来喧哗。一个叶赫侍卫不小心撞倒了火把,瞬间引燃了帐篷。在混乱中,这个侍卫迅速接近额亦都,低声急语:
将军可知,大明已在山海关陈兵五万?若建州执意攻打叶赫,明日便是建州灭族之日!
额亦都脸色骤变,正要呵斥,却见努尔哈赤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说得好。努尔哈赤鼓掌大笑,突然脸色一沉,来人!把这个细作拖出去砍了!
血光飞溅,苏赫长老瘫软在地。
然而努尔哈赤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回去告诉布扬古,他的本王收下了。三日后,本王将亲赴叶赫河,与他把酒言欢!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陛下妙计!李化龙欣喜若狂,努尔哈赤果然中计了!
但万历却皱起眉头:以努尔哈赤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认输...
此刻的辉发山寨里,托克托正对着一支特制的箭头发呆。这支箭头比平常的要细长许多,箭簇上还带着诡异的凹槽。
师傅,这箭头好生奇怪。学徒好奇地问。
托克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是破甲箭,专克明军的锁子甲...
而在另一个帐篷里,努尔哈赤正对着一张地图冷笑:
万历想玩五路围杀?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
他突然指向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那里不是叶赫,也不是蒙古,而是瓦尔喀部。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所有的痕迹。但在皑皑白雪之下,暗流正在汹涌。
大雪像一层薄纱裹住了大明的都城。紫禁城角楼的铜铃在晚风里轻晃,檐角下挂着的走马灯先亮了起来——画着“八仙过海”的灯影在宫墙上流转,把青砖染得忽明忽暗。慈宁宫的庭院里,宫人正忙着挂灯笼,朱红的宫灯、六角的纱灯、缀着流苏的琉璃灯,从殿门一直排到月亮门,连廊下的盘龙灯里,烛火燃得正旺,照得金龙鳞甲仿佛要活过来。
李太后坐在殿内的暖阁里,手里捏着一串蜜蜡佛珠,目光落在窗外——她特意让宫人在庭院里搭了个小戏台,今晚要请太子一家来听戏,过个热闹的元宵。贴身嬷嬷端来一碗温热的杏仁酪,轻声道:“太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快到了,几位郡主和殿下的玩意儿也备好了,有兔儿灯,还有您特意让人做的‘百子嬉春’灯。”
李太后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常洛这些日子忙着户部的事,难得清闲。徵妲那孩子才三岁,上次见着还怕生,这次让她多跟本宫亲近亲近。”正说着,殿外传来脚步声,先是太子朱常洛的声音:“孙臣给祖母请安!”接着是郭太子妃的柔声:“孙媳给祖母请安。”
李太后连忙让人扶起他们,目光扫过跟在后面的孩子们——朱由校牵着王才人的手,手里攥着个小灯笼,四岁的孩子眼神里满是好奇;五岁的朱徾娟穿着粉色袄裙,怯生生地躲在太子妃身后;朱徵妲被奶娘抱着,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落在侍女清芷身上。
张清芷穿着一身浅青色的侍女服,腰间别着把小巧的短剑,身姿挺拔如松。她是寒山弟子,几个月前被舅舅请来做朱徵妲的贴身侍卫,暗地里还管着“雀儿”情报网——此刻她看似垂着眼,余光却扫过庭院里的宫人,指尖悄悄捏了个暗号,廊下一个扫地的小宫女微微颔首,转身往后院去了。
“曾祖母!”朱由校挣脱王才人的手,跑到李太后身边,举起手里的灯笼,“您看,这是沈先生给我做的灯,能转!”李太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在膝上:“咱校哥儿真乖,一会儿听戏,皇祖母给你剥瓜子。”朱徾娟也慢慢走过来,递上一朵自己绣的绢花:“曾祖母,娟儿给您的。”李太后接过绢花,别在衣襟上,笑得更欢了。
朱徵妲被奶娘放在地上,小步子跑到张清芷身边,拉着她的衣角:“清芷姐姐,灯亮,好看。”张清芷蹲下身,声音放柔:“郡主喜欢,一会儿属下陪您去看更大的灯。”她说话时,目光掠过殿外——郭维城正陪着锦衣卫指挥佥事沈砚走进来,两人神色严肃,像是有要事禀报。
暖阁的侧门被轻轻推开,朱常洛走了过去。郭维城是郭太子妃的生父,现任锦衣卫同知,此刻他压低声音:“太子殿下,沈佥事刚查完京城的灯市,西市那边有几个可疑之人,像是关外过来的,已经派人盯着了。”沈砚也补充道:“还有,建州那边的密报,努尔哈赤正月初二打了辉发部,现在势头正盛,边境得再加强戒备。”
朱常洛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此事要禀明父皇,另外,灯市的治安不能松,别让百姓受惊吓。”他刚说完,就听到李太后喊他:“常洛,过来陪是哀家听戏,有什么事,过了元宵再说。”朱常洛应了一声,转身回到暖阁——戏台上已经开锣,唱的是《长生殿》的“元宵”折,笛声婉转,伴着烛火摇曳,倒真有几分太平景象。
乾清宫里,却没这么热闹。万历皇帝靠在龙椅上,手里翻着一份边境奏报,殿内只点了几盏宫灯,光线有些昏暗。贴身太监李恩端来一碗元宵,轻声道:“万岁爷,刚煮好的芝麻馅元宵,您尝尝。”万历摆了摆手,目光还停在奏报上——那是蓟州卫送来的,说建州兵最近在辉发部一带活动频繁,恐有异动。
“沈砚呢?”万历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冯保连忙回道:“回万岁爷,沈佥事刚从慈宁宫过来,正在殿外候着,还有锦衣卫千户郭振明,也等着汇报灯市的情况。”“让他们进来。”万历放下奏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沈砚和郭振明走进殿内,跪下请安。郭振明先汇报:“万岁爷,京城各灯市都安排了锦衣卫巡逻,没出乱子,就是西市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已经扣下了,正在审。”沈砚则递上一份密报:“万岁爷,建州那边的消息,努尔哈赤正月十五当天打退了叶赫和乌拉的联军,缴获不少粮草,现在辉发部已经归了建州。”
万历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着,沉默了片刻:“知道了。让蓟州卫加强戒备,别让建州的人越界。另外,沈砚,你继续盯着建州的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刻报上来。”“臣遵旨。”沈砚和郭振明又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万历看着窗外,远处慈宁宫的方向传来戏声,隐约还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他忽然端起那碗元宵,用勺子舀了一个,放在嘴里——芝麻馅的甜,却没压下心里的烦躁。他知道,这元宵的热闹,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景阳宫的氛围,比乾清宫更冷清。王恭妃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盏兔子灯——那是朱常洛下午派人送来的,灯影里的兔子蹦蹦跳跳,却照不亮殿内的昏暗。宫女端来一碗热粥,轻声道:“娘娘,喝点粥吧,您从下午就没吃东西了。”
王恭妃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兔子灯上,眼眶有些红:“常洛今天在慈宁宫,跟孩子们一起听戏,应该很热闹吧?”宫女不敢接话,只能默默退到一边。王恭妃失宠多年,景阳宫平日里连个人影都少,只有逢年过节,太子才会派人送来些东西。她摸了摸兔子灯的灯罩,轻声道:“徵妲那孩子,不知道还记得我吗?上次见她,还只会叫‘皇祖母’呢。”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鞭炮声,是宫墙外百姓放的。王恭妃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远处的灯市一片璀璨,像撒了满地的星星。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桌边,拿起勺子,慢慢喝起了粥。
京城的正阳门灯市,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街上挤满了人,有提着灯笼的孩童,有挽着胳膊的夫妻,还有摆摊卖小吃的商贩——糖炒栗子的香、元宵的甜、糖葫芦的酸,混在一起,飘得老远。舞龙的队伍从街那头过来,二十几个壮汉举着布龙,跟着鼓点舞动,龙身裹着彩灯,在人群里穿梭,引得百姓阵阵欢呼。
“猜灯谜咯!猜对了有糖吃!”一个挂着灯谜的摊子前,围满了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看着谜面“元宵之后柳吐芽”,皱着眉思索,旁边一个小姑娘脆生生地喊:“是‘节外生枝’!”摊主笑着递给他一颗糖:“小姑娘真聪明!”
郭振明带着几个锦衣卫在人群里巡逻,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一个锦衣卫凑过来:“千户大人,西市那几个可疑的人,审出来了,是叶赫部派来的探子,想打听京城的情况。”郭振明点了点头:“把他们关起来,等节后再禀万岁爷。”他抬头看着热闹的灯市,心里却没放松——越是热闹,越要防着出乱子。
蓟州卫的边境线上,元宵的热闹里带着几分警惕。守军将领赵虎站在城墙上,手里拿着一盏马灯,目光望向关外的黑暗。城墙上挂着几盏宫灯,昏黄的光映着士兵们的脸——他们大多是山东、河北来的子弟,此刻手里拿着热元宵,却没心思吃,时不时往关外望一眼。
“赵将军,刚煮好的元宵,您尝尝。”一个士兵递来一碗元宵。赵虎接过,却没吃,放在城墙上:“告诉兄弟们,多盯着点,建州的人最近不老实,别让他们趁元宵偷袭。”士兵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远处的村落里,传来百姓放鞭炮的声音,还有孩子的笑声。赵虎叹了口气,摸了摸腰间的刀——他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元宵了,不知道家里的孩子,还记得他吗?
山东济南,元宵的热闹藏在水波里。运河上飘着几十盏灯船,每艘船上都挂着彩灯,有的画着“白蛇传”,有的画着“水漫金山”,船娘们唱着山东小调,歌声顺着水波飘远。岸边的集市上,说书先生正讲着《三国》,台下的百姓听得入迷,时不时拍着桌子叫好。
“爹,我要吃糖葫芦!”一个小男孩拉着父亲的手,指着路边的糖葫芦摊。父亲笑着买了一串,递给孩子:“慢点儿吃,别扎着嘴。”不远处的戏台上,正演着山东梆子《穆桂英挂帅》,穆桂英的唱词刚劲有力,引得台下阵阵喝彩。济南是漕运重镇,元宵这天,南来北往的商人都聚在这里,灯船、戏台、集市,热闹得能持续到后半夜。
江南苏州的山塘街,元宵的热闹里带着文人气息。街边的店铺挂着丝绸做的灯,有的绣着诗词,有的绣着山水,连灯笼的骨架都是檀香木做的,透着淡淡的香。几个文人坐在茶馆里,对着窗外的灯影猜灯谜,其中一个指着一盏画着“月下独酌”的灯,笑着说:“这谜面是‘举杯邀明月’,谜底是‘请光临’,如何?”众人都拍着手叫好。
河面上,一艘画舫里传来昆曲的声音,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杜丽娘的唱腔婉转柔美,飘在水面上,引得岸边的百姓驻足倾听。画舫里,苏州的富商们正陪着官员赏灯,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松子糕、桂花糖、蟹粉小笼,还有刚煮好的鲜肉元宵。一个富商笑着说:“今年的元宵,比去年还热闹,看来咱们江南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广东广州的十三行,元宵的热闹里带着海味。街边的摊贩卖着烤生蚝、炒花蛤,还有用糯米做的“汤圆”,里面包着花生馅,甜中带咸。灯市上,有不少西洋镜摊子,百姓凑在镜前,看着里面的“西洋景”,时不时发出惊叹。广州是沿海重镇,不少洋人在这里做生意,元宵这天,他们也会跟着百姓一起赏灯,有的还学着放鞭炮,引得孩子们围着看。
“阿爹,你看那灯!”一个小女孩指着一盏画着轮船的灯,眼睛亮晶晶的。父亲笑着说:“那是洋人的轮船灯,咱们广州靠海,以后能看到真的轮船呢。”不远处的码头,还有几艘渔船挂着彩灯,渔民们在船上煮着元宵,喝着米酒,庆祝元宵——他们刚从海上回来,捕了不少鱼,这个元宵,能给家里添点肉了。
湖南长沙的天心阁,元宵的热闹里带着楚地的泼辣。街上的舞龙队伍舞的是“板凳龙”,用几条长板凳连在一起,裹着彩布,跟着鼓点舞动,龙嘴里还喷着火花,引得百姓阵阵惊呼。街边的小吃摊卖着“辣汤圆”,汤圆里包着辣椒馅,吃起来又甜又辣,是长沙独有的味道。
“再来一碗辣汤圆!”一个壮汉放下碗,抹了抹嘴,大声喊道。摊主笑着给他盛了一碗:“客官慢用,咱们长沙的辣汤圆,吃着才够劲!”不远处的庙会里,还能看到“湘剧”的戏台,关公的红脸在灯影里格外显眼,唱词里满是楚地的豪迈。长沙的百姓爱热闹,元宵这天,能从傍晚闹到天亮,街上的灯笼,一夜都不会灭。
深夜的紫禁城,慈宁宫的戏已经散了。朱徵妲趴在张清芷怀里,已经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个小灯笼。张清芷抱着她,跟在郭太子妃身后,往东宫走。路过角楼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很圆,照得宫墙一片银白。廊下的宫人递来一个纸条,张清芷悄悄接过,捏在手里——是“雀儿”的情报,说建州的探子已经离开京城,往关外去了。
乾清宫的灯还亮着。万历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是户部送来的,说今年江南的漕运粮食已经到了,能缓解京城的粮荒。他忽然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元宵,舀了一个,慢慢吃了起来——芝麻馅的甜,终于压下了心里的烦躁。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少了,只有宫灯还亮着,照得紫禁城一片宁静。
从京城的宫阙到边境的城墙,从江南的画舫到广东的码头,万历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大明的万盏灯火,映照着不同的热闹与牵挂。只是没人知道,这元宵的繁华,还能持续多久——关外的建州铁骑,已经在雪地里磨亮了刀,而大明的朝堂,还在党争与怠政里,慢慢消耗着最后的元气。唯有那盏盏灯火,在夜色里亮着,像是大明最后的温柔,照在百姓的笑脸上,也照在王朝的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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