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摆脱“黄金狮子”的连环追击后,孤狼II号并未远遁,而是按照默言的原定计划,转向驶向位于北海中部一个以中立和补给便利着称的港口——铁橡镇。这里不像白港那样被大公会牢牢掌控,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正是休整和获取情报的好地方。
船只缓缓驶入铁橡镇那依托天然海湾修建的码头。与白港的规整繁华不同,铁橡镇的码头更显粗犷和杂乱,空气中混合着鱼腥和劣质朗姆酒的味道。大大小小的船只挤在一起,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就绝非善类的武装商船和私掠船。
默言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由艾莉安娜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和包扎,并无大碍。他依旧戴着兜帽,低调地办理了停泊手续,然后和艾莉安娜分头行动。艾莉安娜负责采购一些不易保存的新鲜蔬果和特定航海用品,而默言则径直走向码头区那间最大的、同时也是消息集散地的酒馆——“咸水鳄”。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声浪混合着烟草和酒精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酒馆里光线昏暗,水手、商人、冒险者挤满了桌椅,大声喧哗着,交换着航讯、吹嘘着见闻,或者进行着不那么见得了光的交易。
默言找了个最角落、背靠墙壁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麦酒,便如同融入了阴影般,静静地倾听着周围的嘈杂。
起初,大部分话题都围绕着日常的贸易、该死的天气以及某些海域新出现的海盗。但很快,几个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恐惧的讨论,引起了默言的注意。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晚上雾大的吓人,就看到一艘船,样式古老得根本认不出是哪个年代的,船帆破得像裹尸布,整个船身都笼罩在一层绿油油的磷光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面色苍白、似乎心有余悸的商人对着同伴比划着。
“老科尔,你是不是运香料运得出现幻觉了?”他的同伴将信将疑。
“我对着神灵发誓!”商人老科尔激动地灌了一口酒,“那船就那么在浓雾里滑过,离得近的时候,我……我好像听到有女人在唱歌,那歌声空灵灵的,直往你脑子里钻,听得人浑身发冷,却又忍不住想靠过去听清楚……”
“迷雾之歌!”旁边桌一个独眼的老水手猛地转过头,压低声音插话,“你也听到了?那不是幻觉!我们‘海螺号’上个月在‘女妖海峡’附近也遇到了!好几个兄弟当晚就发起高烧,说明话,一直念叨着要找那歌声……邪门得很!”
“何止是邪门,”又一个沙哑的声音加入,带着一丝恐惧,“知道‘冒险家号’吗?那艘船胆子大,不信邪,非要追着那磷光船想看个究竟,结果……再也没回来。几天后有人在岸边发现了他们船上的救生圈,上面长满了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发光苔藓……”
“是‘塞壬的诅咒’!肯定是!”老科尔喃喃道,“古老的传说里,那些用歌声引诱水手触礁的海妖,她们的怨魂就附在那艘船上!”
“不止是塞壬,”独眼水手神秘地摇头,“我爷爷那辈就听过这传说,说那艘船在海上漂了上百年,见过它的人都没好下场。有人说它是某位痴迷于寻找海上仙境的贵族的船,全员迷失在了时间的迷雾里;也有人说它是一艘运载着被诅咒宝藏的奴隶船,永世不得靠岸……”
默言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木杯壁。商人、水手们描述的细节虽然零散且带有夸张色彩,但核心要素高度一致:古老的、发光的、无声的船只,伴随着诱人而危险的歌声,以及与之相关的失踪事件。这听起来不像是以强势海盗王为原型的传说,反而更接近某种超自然的、与古老诅咒或神秘海域本身相关的诡异现象。
在《航海纪元》这个世界里,这种带有鲜明地域特色和神秘元素的传说,往往指向着特定的隐藏区域、奇遇任务,或是某种环境型的副本挑战。这个“迷雾之歌”和发光幽灵船,很可能就是北海区域某个尚未被玩家破解的秘密。
“一个……副本线索么?”默言在心中推测。这与他已知的“维京暗影”、“深海牧者”乃至“海盗王”的威胁风格截然不同,为这个游戏世界增添了另一层神秘的色彩。
他将这些零碎的信息记下,特别是“女妖海峡”和“发光苔藓”这两个关键词。或许未来,当实力足够或者恰逢其会时,可以去探寻一番。但现在,这只是航海日志上一条有待验证的、带着危险诱惑的备注。
在酒馆又坐了片刻,没有再听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后,默言悄然离开,与采购完毕的艾莉安娜在码头汇合。
“船长,您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了吗?”艾莉安娜注意到默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嗯,”默言点了点头,简单地说道,“听说了一些关于‘会唱歌的幽灵船’的传闻,在女妖海峡附近。”
“会唱歌的幽灵船?”艾莉安娜蹙起秀眉,努力回忆,“学院的典籍里似乎有类似的记载,被认为是海市蜃楼与特定气候下风声、水流声混合产生的幻觉,或者某种集体癔症……”
“这次可能不一样。”默言望向港口外逐渐被暮色笼罩的海面,那里似乎也弥漫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薄雾,“据说,靠近它的人,会发烧,会说胡话,甚至会……消失。”
艾莉安娜感受到默言语气中的一丝凝重,不再将其单纯视为无稽的传说。她意识到,这片大海除了已知的危险,还潜藏着许多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诡异。未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孤狼II号静静地停泊在铁橡镇的码头,补充了淡水和食物,追兵周旋时造成的细微损伤也早已经修缮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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