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穿透焚心谷上空的薄雾,温柔地洒落在石林之中。
光芒照耀之下,那枚静静躺在石匣中的青铜残片,反射出一种古老而又深邃的光泽。其上镌刻的星辰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只是看上一眼,都让人觉得心神摇曳,仿佛要被吸入那无尽的星空之中。
苏文渊、楚天歌、墨璃三人,围在石匣旁,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一夜的经历,太过离奇,也太过震撼。
一位半步渡劫的绝世强者,一场跨越百年的深情与遗憾,一次关于“道”与“执念”的终极拷问,还有那足以让整个江湖都为之疯狂的传承与秘宝……
这一切都让他们感觉,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直到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脸颊,才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封天之门’的钥匙碎片……”
苏文渊轻声念着这个大师从天狼部队长“断山”记忆中得知的名字,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他虽然不完全明白,这所谓的“封天之门”,究竟代表着什么。但能让天狼部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派出数位强者秘密前来抢夺的东西,其背后牵扯的秘密,必然惊天动地。
“此物太过烫手。”楚天歌的脸上,也收起了平日里的温和儒雅,换上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严肃,“天狼部此次,虽然折损了数名高手,但以他们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便会派出更强的力量,前来追查。”
“无论我们三人谁拿了这块残片,都等于,将自己置于了天狼部无穷无尽的追杀之中。”
他的分析,冷静而又客观。
墨璃也点了点头,她虽然痴迷于各种奇特的机关造物,但也分得清轻重。
“苏文渊,”她看向苏文渊,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询问,“那位前辈将此物的最终归属交给了你。你……打算如何处置?”
楚天歌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苏文渊的身上。
他们两人,虽然都对这块神秘的残片,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但他们也同样尊重那位前辈的遗愿。
苏文渊是解开前辈心结的人,他才是这场“游戏”最终的胜利者。
这块残片的归属,理应由他来决定。
苏文渊看着石匣中那块充满了神秘魅力的残片,心中念头飞转。
他知道,这东西是个巨大的麻烦,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机缘。
“天外而来,藏大凶,亦藏大机缘……”
那位机关大师的遗言,还在耳边回响。
放弃它?
不。
苏文渊的心中,没有这个选项。
他的身上,本就背负着天狼部和京城李家的双重追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多一个“封天之门”也无妨。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块残片,与自己脑海中那座记忆宫殿,或许……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他需要它!
“我决定了。”苏文渊抬起头,迎向了两人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又坦然,“这块残片,我要了。”
听到他的决定,楚天歌和墨璃,都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或贪婪的神色。
楚天歌郑重地提醒道:“苏兄,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宝物。它背后牵扯的,或许是我等都无法想象的因果。”
“我想好了。”苏文渊点了点头,“有些麻烦是躲不掉的。既然如此,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好!”楚天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苏兄之魄力,楚某佩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苏兄请放心。今日之事,你我三人皆是参与者。天狼部的麻烦,楚某自会为你,分担一二。他日若有需要,凭此物可到京城白鹿书院,寻我。”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由白玉雕刻而成的鹿形配饰,递给了苏文渊。
苏文渊知道,这是对方在向他示好,也是在提前结下一份善缘。他没有推辞,郑重地接了过来。
墨璃见状,也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由无数精密齿轮构成的、形状如同飞鸟的机关物,递给了苏文渊。
“这是我墨家的‘千里隼’。”她解释道,语气依旧简洁,“此隼,共分一主二副。你手中这只是副隼。日后若遇危难,只需捏碎此隼,无论相隔多远,我手中的主隼,都会有所感应,并能……指引方向。”
她的意思很明显。
虽然她不像楚天歌那样,拥有强大的背景。但她也同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若有难,我必来援。
苏文渊看着手中的玉鹿与千里隼,再看看眼前这两位刚刚结识,却愿意为他分担风险的朋友,心中一片温暖。
他将那块青铜残片,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然后对着二人,深深一揖。
“二位高义,苏某……铭记于心!”
……
三人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石林中的痕迹,便离开了这片充满了传奇与凶险的山谷。
回到无垢县城,天已大亮。
三人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算是为这场短暂的“盟友”之谊,践行。
席间,楚天歌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兄,墨璃姑娘,”他端起酒杯,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之前事出紧急,在下隐瞒了姓名,还望二位海涵。”
“在下,郑修远。北安州郑家之人。”
轰!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让苏文渊和墨璃,都愣在了当场。
尤其是苏文渊,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的“楚天歌”,竟然,会是那个扬言要让他“身败名裂”的……郑家麒麟儿!
郑修远看着二人震惊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位不必惊讶。家族是家族。我是我。”
他坦然地说道:“我曾祖父之言,我的确听过。但我辈读书人,修的是自己的‘心’,求的是自己的‘道’。孰是孰非,总要亲自看过,亲自辨过,方能下定论。”
“苏兄之文,其思想,我虽不敢完全苟同。但其字里行间,那份为民请命、经世致用之心,修远……感同身受,亦……心悦诚服。”
“州试,我会参加。”他看着苏文渊,眼中,没有了敌意,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昂扬战意!
“届时,我会在考场之上,用我自己的文章,我自己的‘道’,与苏兄堂堂正正地,辩上一场!”
“好!”苏文渊闻言,也是豪情顿生,他端起酒杯,与郑修远重重一碰!
“一言为定!”
两人的恩怨,竟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从“道统之争”,变成了“君子之约”。
一旁的墨璃,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苏兄,墨璃姑娘,我还有要案在身,需继续追查天狼部的走私渠道,便就此别过了。”郑修远起身,抱拳道,“京城白鹿书院,期待我们三人再次相逢。”
“保重。”
“保重。”
郑修远潇洒地转身,离开了酒楼。
墨璃也站起身,她看了一眼苏文渊,轻声说道:“我也要走了。得了师祖传承,我需立刻返回家族,闭关清修。否则以我目前的修为,连那本《天工机关术》的首页,都无法翻开。”
苏文渊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那支,残魂所赠的桃花簪,递给了墨璃。
“这个,你拿着。”
墨璃一愣:“这是前辈赠你之物,我……”
“你比我更需要它。”苏文渊打断了她的话,眼神温和而又坚定,“你痴迷机关术,时常废寝忘食,最易耗损心神。此簪,有‘养魂’之效,你带在身上,于你修行,大有裨益。”
墨璃看着那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桃花簪,又看了看苏文渊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心中一暖。
她默默地看了看苏文渊,眼神闪过一丝波澜。
“你先拿着,一个人在外面游学,说不定就能用到一二。就算给我,等京城碰面再给我也不迟。”
“苏文渊,”她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在京城,等你。”
说完,她便也转身,飘然离去。
雅间之内,只剩下了苏文渊一人。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前路,依旧凶险。
有郑家的“君子之辩”,有李家的“无声杀机”,更有天狼部那不死不休的“封天之门”。
但苏文渊的心中,却再无一丝迷茫。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的行囊里,有恩师的期盼,有将军的信物,还有……两位朋友的约定。
他看向窗外,那条通往北安州州城的,漫漫长路。
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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