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进酒楼，店小二就迎了上来，态度无比恭敬：“几位贵客这边请，掌柜的特意吩咐，给您换了更好的雅间。”
陈皮愣了愣，下意识道：“不必麻烦，我在三楼订了揽月阁。”
“掌柜说您几位身份尊贵，揽月阁配不上，特意为您换了君王阁。”
店小二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却不自觉地往白无忌身上扫了一眼。
这话一出，林战天和陈皮同时变了脸色。
君王阁？
他们在皓月城活了大半辈子，只听过这雅间的名号，从未踏足过。
上一次君王阁开启，还是一年前青云门门主在此设宴，放眼几百里，能让这雅间破例开启的，此前只有那位门主一人！
陈冲满脸疑惑：“你没搞错吧？你确定让我们进君王阁？”
正说着，一名身着月白长裙的侍女端着茶盘走来，她先是对着白无忌微微欠身，才开口解释：“这位公子是我们大小姐的贵客，掌柜特意吩咐，将雅间换成君王阁，还请几位随我来。”
侍女说话时，视线落在白无忌身上，可陈冲站在白无忌身侧，又向来习惯了众星捧月，竟下意识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的。
于秀丽更是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姑娘，你说的‘大小姐’，可是万宝商会的秦大小姐？”
“正是。”
侍女点头，放下茶盘后又道，“菜肴已在加急准备，几位稍候片刻，我先去通报。”说罢便转身退下。
于秀丽瞬间激动起来，一把拉住陈冲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儿子！你可真有本事！竟然认识秦大小姐！这君王阁啊，连你爹都没资格进，你却能让秦大小姐特意安排，以后陈家的前途就靠你了！”
陈冲皱着眉，满脸疑惑地嘀咕：“我没认识什么秦大小姐啊……”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根本没有符合“秦大小姐”身份的人。
“你这孩子，真是糊涂！”
于秀丽拍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秦大小姐向来神秘，没人见过她的真容，说不定是你认识的哪位朋友，身份没告诉你罢了！不然人家怎么会特意给你换雅间？”
陈冲琢磨了一下，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其他原因，当即挺直了腰板，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神色。
白无忌坐在一旁，看着陈冲母子自导自演，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能让万宝商会如此重视，又姓秦，多半是之前交易丹药时遇到的秦璇。
落座后，于秀丽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一边给陈冲夹菜，一边故意抬高声音：“要说我家阿冲，从小就有出息，现在连秦大小姐都愿意给面子，以后在皓月城，还有谁能比得上他？不像有些人，空占着好姻缘，却没半点本事，真是可惜了……”
这话明着夸陈冲，暗着却在讽刺白无忌配不上林若曦，顺带挖苦林战天夫妇选了个“废物”女婿。
林战天的脸沉得能滴出水，卢月华握着茶杯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却碍于陈家的面子，没法发作。
林若水忍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反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姐姐还是青云门圣女呢。”
“若曦的优秀，我自然知道。”
陈冲瞥了白无忌一眼，语气带着不屑，“可有些人，连筑基都做不到，跟若曦站在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林若水气得脸通红，“我姐夫的厉害，你根本不懂！”
陈冲嗤笑，“别跟我说这些没影的话，他‘万古第一废材’的名声，青云门谁不知道？”
“你！”
林若水猛地拍案而起，拉起白无忌的手，“姐夫，这种人根本不配跟我们吃饭，我们走！”
于秀丽见状，赶紧起身打圆场：“若水，别生气啊，阿冲他就是性子直，说话没个轻重，我让他给你道歉。”说着，偷偷给陈冲使了个眼色。
陈冲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假笑：“对不起啊，若水妹妹，我这人就是太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你别往心里去。”
这话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强调自己说的是“事实”。
林若水气得眼睛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跟陈冲理论，却被白无忌轻轻按住了肩膀。
白无忌冲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若水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虽没消，却还是咬着牙坐了回去，只是胸口还在不住起伏。
气氛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一名侍女端着个雕花紫檀木酒坛走进来，酒坛上刻着“醉仙酿”三个鎏金大字，还没开封，就有淡淡的酒香飘进众人鼻尖。
“各位贵客，这是我们大小姐特意为您送来的极品醉仙酿，祝您用餐愉快。”
侍女将酒坛轻轻放在桌案中央，欠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极品醉仙酿？！”
于秀丽猛地拔高声音，语气满是震惊，“这酒可是皓月城顶级的佳酿！分普通、精品、极品三个档次，普通的都要上千灵石，极品的更是有价无市——就算你揣着钱，都未必能买到！”
陈冲也跟着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炫耀的得意：“娘说得对。三年前楚都那场拍卖会，一坛极品醉仙酿最终拍了十万灵石，还是抢破头才拿到的。”
“十万灵石？”卢月华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这都抵得上他们林家三年营收了。
白无忌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心里也暗暗惊讶：这秦璇出手也太大方了，十万灵石的酒说送就送，看来之前那批丹药的价值，比他想的还要高。
于秀丽一把抓住陈冲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儿子！你可太有本事了！秦大小姐连极品醉仙酿都舍得送你，可见你在她心里分量多重！以后咱们陈家，说不定还能靠着秦大小姐更上一层楼！”
陈冲被母亲夸得飘飘然，下意识挺直了腰板，看向林若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志在必得——连秦大小姐都看重他，林若水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陈皮见状，立刻顺着话茬往下说，目光落在林战天夫妇身上：“战天兄，咱们陈林两家世代交好，原本盼着冲儿和若曦能成好事，可惜若曦心有所属，也是缘分使然。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若水，“你家若水丫头也是个好姑娘，不如就让她和冲儿订下婚约？这样咱们两家的交情，也能继续延续下去。”
“不行！我不同意！”林若水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我才不嫁给他这种自大又阴险的人！”
于秀丽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若水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冲儿是陈家未来的家主，如今又得秦大小姐器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嫁给他，难道还委屈你了？”
陈冲也赶紧摆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若水妹妹，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林若水虽然修炼天赋不如林若曦，但二品炼丹师的身份已是难得，娶了她，既能拉拢林家，又能得到一个好用的炼丹师，关键是还漂亮，稳赚不亏。
“你们别做梦了！”林若水咬着牙，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挽住白无忌的胳膊，声音清亮，“我都说了，我不嫁他！要嫁，我也只嫁我姐夫！”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林战天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陈皮和于秀丽也愣住了，陈冲更是气得脸都扭曲了。
而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白无忌，听到这话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好巧不巧，正喷了林若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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